探寻秋雨中的褒禅山

文/金淮（安徽）

一座山，牵出了我们一次兴趣盎然的旅行。一名洞，呼唤着我们一次寻古探幽的研学。

2022年10月5日上午，利用国庆黄金假期，一次神往已久的研学旅行开启了。我们6位好友同学，从古镇运漕出发，驱车赶往闻名遐迩的褒禅山风景区。

深秋的风，带着点寂寞冷俊掠过山野草木，深秋的雨，裹着清凉柔情拂过我们的脸颊（当天最低气温13度），在秋意满满的季节，我们来到了含山县褒禅山，与王安石（号荆公）有个迟到的约会。

褒禅山（距离含山县城北十五里），毕竟在名家笔下流传了900多年。清初康熙年间，吴楚材、吴调侯叔侄两人编选评注的《古文观止》中，收录了《游褒禅山记》，影响非常广泛。也可以说，这座山，因王安石美文而誉满天下。

来到褒禅山景区大门口，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王安石高大伟岸的塑像。他身着官袍，头戴官帽，手握文卷，双目炯炯有神，气宇轩扬，仿佛从历史中走来，使人肃然起敬。我们在塑像前驻足仰望，双手合十，以示敬仰。凝神思绪万千，似乎也想与他说些900多年的巨变沧桑！

“褒禅山亦谓之华山。”它原名华山，虽然海拔仅480米，但在江淮丘陵地域算是高山。华阳洞就在山脚下，买票进园，景区门口到洞口有近200米，淅淅沥沥的小雨深情的把我们迎到华阳洞口旁，左侧石碑上镌刻着《游褒禅山记》的全文，我颇有感触地走过去细看，饶有兴致的无声的读了一遍。

探幽华阳洞，是王安石担任舒州通判三年期满，回家省亲，时间约是公元1054年，他与两个好友（萧君圭；王回，宋代著名理学家），还有两个弟弟，一共5人，兴致颇高地游览了褒禅山。“予与四人拥火以入，入之愈深，甚进愈难，而其见愈奇”。他们举着火把探寻了一段华阳洞。而我们这次造访华阳洞的有6人。项立斌、余华胜、熊焰3人是同学，都是资深的研究地球物理的专家，对地质构造、矿产分布等颇有研究，造诣很深。王雪君是研究物质原理的，魏蔚当过海军研究医学，我曾经当过老师，大家对文化旅游都情有独钟，都想重温一下书本里游褒禅山的情景。

我们跟随着王安石游览的路线而行。踏上一座汉白玉的小桥（当然是后建的），由前洞进入，上一铁制船，来一次5分钟的“天河泛舟”，曲径通幽，水流淙淙，大自然的造化，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下，显得既朦朦胧胧又神奇瑰怪，洞内温暖如春，四壁钟乳石造型奇特，千姿百态。

900多年前，华阳洞尚未深入开发，王安石一行探寻华阳洞不得不中途返回，感叹“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险远。”今天，情形已大不一样了，华阳洞已成为4A级景区（正在申报5A级），道路、空间、采光等环境大有改善，洞内之景一一呈现，移步换景，莲花倒影、织女晾纱、莲台瀑布、美人出浴、龙腾虎跃、梦笔生花，亲临其境，栩栩如生。还有那叮咚之水，高处坠落，有若仙境中的“天籁之音”。“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华阳洞全长1600米，蜿蜒曲折而上，洞中有洞，洞中有河。一路而上，来到了洞中的大厅“灵宵宫”，此宫面积近200平方米，上下垂直高度20米，景色秀丽，色彩斑斓，游人们大部分在此拍照留影，感受着大自然鬼斧神工的造化。

出洞后，已是中午时分，小雨变成了中雨，一阵秋风携雨而过，浑身上下打了一个寒颤，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已经是山中的深秋了。站在山巅，烟雾缭绕，放眼望去，白墙黛瓦的村舍零星散落于青山绿水之间，山里秋季的野花翠柏，在秋雨的沐浴下，更显得色彩缤纷，翠绿欲滴，一派雨在画中游、画在雨中行的独特风景。

一行6人沿盘山公路至褒禅寺。“唐浮图慧褒始舍于其址，而卒葬之；以故其后名曰'褒禅'。今所谓慧空禅院者，褒之庐冢也。”据史料记载，唐代贞观年间，高僧慧褒和尚云游至此，去世后，他的弟子将山名改为褒禅山，宋代开始建褒禅寺，现庄严肃穆，梵音袅袅。据当地人介绍，东有灵芝山，山上树木参天；中有起云峰，峰峦高耸入云；西有碗儿岭，俊秀苍翠。峰峦起伏跌宕之间，留下众多名人足迹，首推春秋末期过昭关时“一夜急白了头”的吴国大夫伍子胥。

我们本想还去伍子胥古道去走一走，看一看，然饥渴难耐，一行6人，顶雨快速下山，驱车十几公里，找了一家农家土菜馆，一边吃着美食，一边回味着秋雨中游褒禅山，这是不一样的景观，也有不一样的体会。感觉比王安石夏季（王安石游褒禅山是7月份）游褒禅山收获更大，当然是邂逅秋雨的缘故！更是我们不同专业的6个人难得的同行！

《游褒禅山记》是我1984年代高中语文时教过的课程，那时候年轻气盛，刚为人师，只能按照参考资料照本宣科，对王安石所撰此文理解不深。其实，此文以小见大，以物明理，借游山说明治学的道理。一是反对半途而废，提倡深入探索，并分析了“志”（志向）、“力”（能力）、“物”（物质条件）三个条件及其相互关系；二是反对道听途说，以讹传讹，主张探本索源，深思慎取。这两点讲的虽然只是治学，但却反映了作为政治家的王安石，那种百折不回，敢于创新变革的思想作风。

回味一下，我们游褒禅山，实地深研慎学，亲临其境，尤其是在烟雾弥漫的秋雨中，对褒禅山及其王安石，又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