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常生活中,树叶看上去太平常和无足轻重,通常只会在大街上行走时才稍加注意,环卫工人将飘落于地面的扫到一起运走。大家或许还记得那位武汉新冠肺炎爆发前夕的吹哨人张文亮大夫,他有一个嗜好,就是喜欢在旷野踩踏落叶发出的嘎吱声。
树叶构成绿色世界的主体,当其生长在树干上的时候。绿油油的层层叠叠,将枝端包裹,营造出一个又一个声势浩大的生动场面。以特有的造型随风摇曳,在大地上留下浓重阴影。盛夏季节,树荫可是纳凉的好去处。在空旷的非洲大地上,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了,靠这些天然遮阳伞躲避骄阳烈日,许多动物就是这样度过盛夏的。
形形色色的树叶暗藏玄机,那其实是树的嘴巴和肠胃。树叶看似密封的外表之下布满气孔,通过吸收太阳光能驱动机体吸收空气中二氧化碳,在叶绿体格栅上又依靠光能转变成糖类营养物质;与此同时,机体释放出氧气。树叶的特殊能耐是,无论阳光多么强烈,通常不用担心被烤焦。这其中的秘密是:其朝阳面在接受日照发送过来的光能,背阳面又巧妙地向环境通过热辐射散热,加上个体间的疏松特性、储备的水分以及与外界对流散热作用,总是拿捏得非常精准地保持其温度处于可持续运行状态。
尽管树叶的表面尺寸和形状富含变化,对于身处寒带至亚热带气候的树木来说,树叶的厚度一般都很薄,处于热带环境中的则稍有不同。这意味着呼吸和能量转换以及营养物质的制作,被高度集成在通常不到一毫米厚的薄片中。每一片叶片其实都是一个微型生化工厂,生产原料主要靠自身呼吸获取,能源保障则依靠太阳光照射,自动运行,绝对清洁环保。有海外科学家试图运用现代科技模拟树叶的功能,虽然盖起规模庞大的厂房也只能部分实现其目标,不用说其间的人工和额外能量损耗以及环境污染而难以为继。树叶自身生产的多糖类物质,还有微量的粗蛋白和粗脂肪以及矿物质,成为各类动物和微生物理想的食物来源。
“一树一故事,一叶一菩提”。“菩提”在梵语中有“大彻大悟”之意。佛祖释迦牟尼曾在位于菩提迦耶的一棵毕钵罗树下潜心打坐,终于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后顿悟成佛。依靠参天大树的加持,才完成悟道。
树叶种类繁多,不但相同的树种在不同的生长期产生的叶片有所区别,不同的树种更有不同形状的呈现。一颗历经风雨的高龄树木,在同一枝桠上永不会生长出完全同样的叶片,纵然它们的实际功能完全相同。这或许是为了标定每一茬树叶的批次而采取的生长策略,这让貌似简单的树木生长变得极为复杂和精密无比。
看那满世界的树叶静默着,悄悄吞吐,却掀起了人类和自然界各类动物的大口呼吸。地球上原本是高度缺氧的,是先锋树种扎根在恶劣的环境中纳故吐新,缔造出崭新气象,为高等生物的降临和繁衍铺平了道路。那一座座森林都是天然氧吧,位于南美洲的亚马孙雨林更有地球之肺的称号,因为其生成的氧气占地球总量的20%。亚马孙雨林同时还养育着地球上差不多半数物种的植物和鸟类。
人类的幸福是显而易见的。作为生物链顶层智慧生命,不用像其他动物那样啃食树叶获取营养。用枝繁叶茂一词述说人丁兴旺、家族昌盛。这些年人类对土地的过度开发和化石能源的大量使用,导致空气中二氧化碳含量不断增加,这已成为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
作为一名林业工作者,在树叶面前总是诚惶诚恐。每当小心捡起一片凋落的树叶时,会反复端详其轻巧的躯体,试图从那平常的外表洞察隐匿其中具有超前工艺水平的生化工厂。生命之轻,让微企当家。而这种微企,对于树木本身似乎从不在意,可以在一年四季更替中报废与重生,不知不觉中创造出充满活力的生命世界。如此不停歇地为地球上其他生命可持续发展无私奉献,却没有丝毫张扬。怎么能不为其高超的能为和至高无上的境界所折服?感动之余写下一首打油诗赞美树叶的轻巧与神奇,标题“树叶述赞”。现转录如下作为结语。
树有冠,
叶为容。
注苍翠,
数繁荣。
荫大地,
济苍穹。
面外形,
至精奥;
几何学,
无间到。
圆形、心形、披针形,
镰样、菱样、提琴样;
鹅掌印满冠边,
羊蹄踏遍枝丛。
行吐纳为薄腹,
设微企于方寸。
储能量,
营糖分,
逆氧化。
虽叶叶著异样,
持心芯无仲伯。
既为母依,
亦为母靠。
堪为母袍,
或为母抛。
曾几何时,
离别的惊恐,
写满枝桠,
升上树梢。
以最后的凄美,
宣告使命的结局。
绚丽难息无奈和悲怆。
轮回,
再生。
任何枝头,
未曾秀出叶片雷同。
每每独特外观与体量,
标称自然之奇伟,
铸就今遭。
页面更新:2024-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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