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霞牟氏庄园

山西几个大院——常家庄园、乔家大院、王家大院、皇城相府，可以说我都参观过了，没想到山东栖霞又冒出来一个牟氏庄园，号称“中国民间小故宫”，这更吸引我前往参观。

在这种思想的驱使下，我们终于来到了栖霞市城北古镇都牟氏庄园。门前长红灯上都有一个“牟”字，老树新枝下，卧有一铜牛，上面坐有一男孩、一女孩，铜牛“哞”的一声，又有一“牟”字。这就标识着庄园的主人——牟氏。

这里还有一联：横批是：“犹望公安”，吓了我一跳，这跟“公安”有什么关系？上下联是：“敦经悦史砥身砺行，履勤守约抱德含秋。”

听了导游的介绍，我的心才平复下来，原来 “此公安”非“彼公安”，牟氏祖籍是湖北公安县人。据说，明洪武三年，牟敬祖以岁贡身份到登州府栖霞县任主薄，而知县、县丞一、二把手都没有到任，他便行使起领导职务。

元代王君实《过栖霞》有一诗：“蓬莱南境是栖霞，近水依山数百家。风俗若能存古意，武陵谁去觅桃花”， 赞美栖霞。可见这里的环境不错。

谁知，就在牟敬祖任期已满，正准备离开栖霞的时候，竟然得了重病，难以动身，遂治病落户于栖霞，被称为牟氏始祖。

到了康熙年间，牟氏十祖牟国珑经过苦读书，53岁才成为直隶南宫知县，谁知56岁便遭谪返乡。牟国珑识破仕途，心灰意冷，逐写诗《南宫归咏》叹道：“清风两袖意萧萧，山经虽荒自兴饶。世上由他竞富贵，山中容我老渔樵。”一改先祖仕途发家的主张，产生了重农轻官的思想，走上了以农为本、种地活家的农耕发家之路。

庄园正门楹联是：“耕读世业，勤俭家风。” 还有一门联是：“绍祖宗一点真传克勤克俭，教子孙两条正路曰读曰耕。”

这影响了三代子孙踏踏实实务农，致力于土地经营。到了第十四代牟墨林，因长得黑又称“牟二黑子”，成了暴发户，拥有4万多亩土地。牟墨林就成了牟氏家族的主要创业者。

据史料记载，清道光十六年，栖霞大灾，饿殍遍地，民不聊生。牟墨林就到关东往栖霞贩运粮食，饥民们为了活下去，开始向他借粮，牟墨林不干。牟墨林深知“土地是立民之本”，非要饥民们以地换粮，这样一来，大片的土地归于牟墨林所有。牟墨林就成了有名的大地主。

传说，一个叫花子来要饭，管家不愿意施舍。牟墨林知道了，对管家说：“多拿点给他，反正拉屎也拉到咱们地里。”这个叫花子气坏了，我就不拉到你们家地里，走了一程又一程，实在憋不住，就拉了屎，一打听，还是拉在了牟家地里。

可见牟家地多么得多。牟墨林的子孙继承了他的家风，盘剥乡里，不断扩充，到了解放前，牟家共占耕地6万多亩，山林12亩，佃户村93个，并在古镇都、栖霞、烟台、上海等地开设当铺、钱庄、药铺、油坊、粉坊、杂货店、缫丝厂等处，牟氏庄园规模日益扩大。突出有三组六座大宅院，建有万堂楼厢480多间。

整个庄园分为三大组建筑：东边一组，自西向东，包括“日新堂”、“西忠来”、“东忠来”三座宅院。西南一组，自西向东，由“南忠来”、“师忠堂”组成。西北一组，则是“宝善堂”。

牟墨林曾经居住过的“日新堂”位于六大宅院的中间。门联是：“专心唯微唯危唯精唯一，非礼勿视勿听勿言勿动。”往东是“西忠来”、“东忠来”，往西是“南忠来”、“师忠堂”，往北则是“宝善堂”，五组建筑恍若众星捧月，将“日新堂”紧紧围在中心。

纵观重重四合院相叠，横看条条通道相间，层次清晰，主次分明，规模恢弘，古朴壮观。整个建筑工艺独特，雕刻砌凿，细腻精湛，文采斐然，美妙绝伦，具有“三雕”“六怪”“九绝”之艺术特色。

“三雕”好说，参观过山西几个大院，知道是“木雕、石雕、砖雕”。“六怪”就不知道了，细听导游介绍，加上询问，才弄清：一怪是“穿堂门儿一线开”，即每个大宅院的客厅、堂屋前后门都在一条线上；二怪是“炕洞设在寝室外”，这样既室内干净，又防止失火，仆人在外添柴烧火，也不影响主人；三怪是“烟囱立在山墙外”；四怪是“刀把院棺材巷”；五怪是“石箍套垂带”；六怪是“老爷阳宅阴门外”。

“九绝”就比较笼统了：石鼓、石毯、青砖灰瓦浸豆汁、合瓦下面铺木炭、虎皮墙、花岗岩框架石钉墙、花线屋脊、寿幛、錾石墙。

据说，仅大门外的一对石鼓，就用了四个工匠历时三年才雕刻完工，浮雕有“福禄寿喜”“麒麟呈祥”等等。进了大门有一块石毯，四角镶有蝙蝠，中间嵌有两个寿钱、一枚钱币，然后用瓶子连接起来，寓意蝙蝠代表福、寿钱代表寿、钱币代表富裕，瓶子代表平安，一个石毯巧妙为“福寿平安”。每个人经过这里都会踩到蝙蝠、钱币，又寓意“踏福踩钱”。

而且，牟氏庄园的石墙均平整如镜，石缝细如线。据说。砌墙时，主人每天都会给石匠发一些铜钱，用之嵌在墙缝间，使墙面平整。有的石匠为了剩下铜钱，就把石头打磨得特别细，这样就不用嵌铜钱，省下来归了自己。如有一面花墙，砌有三百八十六块六边形的墙石，任取其中一块，均可与周围石块组成六边形的花卉图案，工艺细致精巧让人惊叹。

又如虎皮墙，就是用形状各异，色泽不同的河卵石垒砌而成的，不远一个图案，如“制钱莲花图”、“莲生贵子花瓶”等等图案，精美绝伦，叹为观止。

整个牟氏庄园，建筑恢宏，结构严谨，紧固敦实，雄伟庄重，是我国北方规模最大、全国保存最为完整、最具典型性的封建地主庄园。正因为如此，被诸多专家学者评价为“百年庄园之活化石”、“传统建筑的瑰宝”、“六百年旺气之所在”，有“中国民间小故宫”之称，展现了封建地主阶级产生、发展及其灭亡的过程，是一部反映封建地主阶级生活的“实物百科全书”，被国务院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那么，经过一次一次政治运动，牟氏庄园是什么保存下来的？总有有识之士。据说，1947年，栖霞土改复查时，均财产，分田地，牟氏庄园也差点分给佃户们居住，但当时的农救会会长等人力排众议，将庄园收归国有，作为粮库和粮管所，后来又办起面粉厂。到“文革”前后，更是作为阶级斗争教育展览馆，这才得以保存下来。

参观后，我也写了一首诗：“封建庄园颂瑰宝，人民血汗奠声基。栖霞本是蓬莱地，更有凡宫冠世奇。”

九口 2022、1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