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旧的绿皮火车

一、幸运出发

记得去年去昆明时我说过，这年头出游需要勇气与运气。今年我会说，需要运气。

想去景德镇画陶，心心念念好几年前的事了，动真格要去是几个月前，但不到起程的最后一刻钟，我还开着车在珠三角慢悠悠地游。

到了最后一刻钟，才急火燎燎催促着洁瑜负责买票。购票网上一看，晚一步估计连票都买不着了，幸亏早一步，幸运！幸运！

车票订好了，才发现旅游箱子旧了点，要换新的。小华与几位老师的联展开幕了，应该去祝贺一下……出发前要做的事还是挺多的。正想一件一件事完成的时候，突然疫情告急，番禺发现一例新冠患者，放松了一段时间的神经又紧绷了。

旅行箱还要换吗？不换了。小华的画展还前去祝贺吗？不去了……好好呆在家里，连到小区里买菜都让老公承担了。生怕迈出家门，万一与密切接触者时空相遇，被黄码，那么这次旅游就黄了，如何向我那帮同游的姐妹们交待？责任啊！

二，怀旧的绿皮火车。

疫情当下，保险起见有些朋友都是开车自驾。但广州去景德镇十几个小时啊！我投降！

思想上想着是坐9号坐高铁的，但洁瑜发过来的是8号晚上上火车的票，正想纠正她。一旁的老公说，她发过来的是绿皮火车，8号晚上六点多出发，9号早上10点到，时间安排上比坐高铁更合理，不需要花费白天的时间。

是吗？是哦。哎哟，是绿皮火车，很久违了！想起年轻时旅游爬绿皮火车回家的情形，兴奋啊！整整三十年没坐过绿皮火车了！怀旧啊！

耶！快乐出发！

三十年了，早已忘记了坐绿皮火车感觉了，一切都熟悉也新鲜。

三十年前的绿皮火车，满地纸饭盒，随地口痰，脏！臭！不时地上来一帮背着麻袋、黑、粗、彪悍的男女汉子！操着大嗓门的外地口音。

三十年后的今天，外地口音依然，嗓门相对缩小了。麻袋没有了，拖的是比我还新靓的皮箱。车箱整洁，有空调，有良好的抽风系统。

三十年了，忘了坐绿皮火车的感觉了。网上没抢到下铺的床位，为抢到上铺也很沾沾自喜，总比中铺做夹心饼好呀。上去睡觉时才知道，原来自己要像条狗一样钻进去，进去后只能叭着，头不能抬。

从床上下来，不能翻身，只能用屁股匍匐前行，脚不带眼睛地摸索着找梯杆，手颤颤巍巍抓住仅有的床杆，一不小心踩空了……毕竟是大妈的身手了，惊险万分！

想起年轻时坐着硬座去北京，去湖南……的情景，当年能坐上卧铺是很幸福的事了，如今有卧铺你坐都觉得如此艰苦，人是不可以再回到从前。

不变的是火车，改变了是自己。

当然也有从不改变的人。

在湖南还是九江途中，咋咋呼呼上来一对夫妇，也是黑呼呼的强悍，居然挑着两担蛇皮袋，脏乎乎的，在一色皮箱的列车里，显得很另类。他们的铺位是一上一中的中铺、上铺，女的在中铺安顿好后，男的没上他的上铺卧，而是睡到与女的打对面的别人的中铺去，像热恋的情人，像新婚的夫妇，一直扯开嗓门，一直土话不断地热聊着，难舍难分，欲断难断。中铺的主人来了认铺位，男的就说，你先在过道的位置坐着，晚上睡觉时还你。到了晚上，男的一副为容商量的口吻跟人家说，你睡上铺去！然后，坦然地在人家的中铺里打着呼噜。现今社会还有如此横蛮的人！

改变的是列车，改变的是我们，总有永不改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