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药与中美转基因商业化对比

我先提出一个概念“草甘膦/草铵膦”性价比。这个算法实际上也很简单，就是草甘膦的价格除以草铵膦的价格。这个指标当成一个分析性价比的工具，公认价格差均值为0.2，0.2以上是草铵膦占优，0.2以下是草甘膦占优。我找到了2016年7月到2022年2月比例值，2021年7月以前我是直接引用的，后面八个月是我自己手动算的，图我都放在下面。这38个月中，草甘膦占优是27个月，草铵膦占优是11个月。按照中农2月13公布的数据，草甘膦价格为7.5万/吨，草铵膦价格为30万/吨。本月目前我算的比值是0.25，这个值已经和历史最高点持平。

按照各方的猜测，草甘膦价格还会上涨。我先说一下，我查到记录的2014年1月价格为35375元/吨，现在的价格是当时的两倍多。如果真的价格涨到9万或者10万，这个价格就突破了去年12月和今年1月的极值8.4万/吨。按照现在价格走势，草铵膦价格是下跌的，草甘膦价格是上涨的，这个比值会一直越来越大，突破最高的0.25是早晚的事情。这已经预示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草甘膦价格优势会越来越小。价格问题时间还能解决，还有一个很棘手的问题，草甘膦一直都未解决，就是耐药问题。

自从草甘膦问世以来，杂草耐药性问题日益严重，这个是各国都很头疼的问题。不是说种植了转基因耐草甘膦作物就可以解决的，根本原因在于耐药机制科学家还未研究出来。前面讲转基因的时候，提到了超级杂草，各方虽然都进行了相关的辟谣，并未发现超级杂草已经出现的案例。但是，各国科学家研究团队都有明确共识，长时间喷洒草甘膦，耐药情况会越来越严重，需要更大剂量和更多次数。这样导致的结果显而易见，成本会增加，增加趋势还会越来越明显，不会出现下降趋势。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恶性循环。

关于“超级杂草”我再补充一下，单一块土地长时间使用草甘膦，理论上出现超级杂草概率也是成倍增长。如果真的因为草甘膦出现超级杂草，对于自然界的生物多样性和人类农业发展都是极大的破坏。到时候去追究现在盲目鼓吹草甘膦的责任？

我从价格和耐药性两个方面批判了草甘膦，即使价格维持正常波动，从药理上说，草甘膦还是会被农民们放弃的，这是辩证法和历史的选择。再说回来，价格上涨是最大的利空，而且会加速草甘膦行业的衰败。

开始第二个批判，转基因即将大规模商业化。我在上周写的文章已经提到了这个问题，我的看法是五年内可能会实现。昨天的文章再次说了，短期内是不会的。今天看了一下别人的文章，还在吹捧即将商业化。那我只好系统性地批判这种观点。

自 1986 年起，米国开始进行转基因植物的田间测试，进入转基因植物商业化的流程。1986 年米国环保署允许世界第 1 例转基因作物——抗除草剂烟草进行种植。1994 年米国的转基因 耐储藏番茄——“FlavrSavr”获得米国食品药品管理局的批准进入市场销售，成为世界上第一 个获许进行销售的转基因食品。1983-1994 年的 11 年间，转基因作物在米国实现了商业化，1996 年米国的转基因作物开始大量商业化种植。

世界有四大转基因品种，大豆、玉米、棉花、油菜，2019 年四大品种种植面积 占全球转基因总种植面积 99.05%，占比从高到低依次为大豆 48.26%、玉米 31.99%、 棉花 13.5%、油菜 5.3%。再说米国，转基因大豆、棉花和玉米分别于 2007、2010、2013 年实现渗透率 90%，而后种植比例趋 于稳定。各种作物种植面积比例未达到 100%是由于米国考虑生态平衡，要求在种植抗虫作物 的同时要种植一定比例的不抗虫作物，以保持昆虫的物种平衡。目前，棉花、大豆、玉米等三 种转基因作物已经进入稳定成熟的商业化状态。到 2018 年，米国共种植 7500 万公顷的转基因作物，占全球 1.917 亿公顷的转基因作物面 积的 39％，为全球最高占比。

再来说说米国的转基因审批制度。一项转基因生物要经过安全审批或许可，要经过以下四个环节。第一步，由新植物生产 企业与三个管理部门（APHIS、EPA 和 FDA）进行研讨，决定其需要提供哪些数据资料以备 审核；第二步，由 APHIS 负责管理转基因作物的开发和大田试验，包括颁发许可证；

第三步， 经过几年的实验室和大田试验后，生产企业决定将该转基因作物品种商品化生产之前，需向APHIS 请求撤销管制，在作出撤消管制决定前，APHIS 需审查新植物是否可能对环境造成影 响；第四步，由 EPA 负责对作物抗有害生物性状进行评估和管理，在获得 APHIS、EPA 的许 可后可进入最后一道程序，即由 FDA 审查食品的安全性。转基因管理协调框架下的三大机构都依照《联邦食品药品和化妆品法案》、《联邦杀虫剂、 杀菌剂和灭鼠剂法》等联邦政府层面的法规，各自制定了一些新的“实施细则”、“指南”、“数 据要求”、“标准”、“实施建议”，以细化管理协调框架下不同部门之间的权限划分，并针对转 基因生物的安全标准对各市场主体提供咨询建议和指南。

再来说说我国的。我国目前批准的商业化种植只有棉花和番木瓜。而番木瓜种植面积过小，不在本期考虑范围，只讲述棉花的发展历史。

中国是产棉大国，20 世纪 90 年代全国约有 9000 多万户棉农，棉花在中国经济发 展中占有重要地位。然而，棉铃虫大暴发导致棉花产量剧降，棉纺企业因缺乏原料停产， 此外，超量使用化学农药防治害虫也造成环境严重污染。解决棉铃虫连年暴发成灾的唯 一办法，是倚赖高抗棉铃虫的新品种。

1996 年我国开启 Bt 棉花商业化种植。中国审定的第一个转基因抗虫棉品种是美国 岱字棉公司的新棉 33B，1997-2006 年美国岱字棉公司与孟山都先后在河北省、河南省、 山东省、安徽省、湖北省和湖南省审定了 7 个转基因抗虫棉品种，2003 年之前，美国抗 虫棉种植面积在我国占主导地位。

1998 年中国审定了第一批转单价抗虫基因国产转基因抗虫棉品种，1999 年审定了 第一个国审抗虫棉品种中棉所 38，从此迈开了中国转基因棉花品种培育和生产推广的步 伐。随着中国研发的转基因抗虫棉逐渐成熟，国产抗虫棉品种数量和种植面积逐年提高， 2001 年转基因抗虫棉种植面积首次超过非转基因棉种植面积，2003 年国产抗虫棉种植 面积首次超过美国抗虫棉种植面积，国产抗虫棉市场份额达到 53.9%，2007 年国产抗虫 棉种植面积已攀升至 96.1%。

接着说说我国的审批制度。我国建立了由农业、科技、卫生、食品、环保、检验检疫 等 11 个部门组成的部际联席会议，负责转基因重大事宜协商。 农业部成立了农业转基 因生物安全管理办公室，负责全国农业转基因生物安全监管工作，包括安全评价、监督 管理、体系建设、标准制定、进口审批和进口标识管理。县级以上地方各级人民政府行 政主管部门负责本行政区域内的农业转基因生物安全监督管理工作，实现了对转基因研 发工作的有效管理。在监管方面，按照属地化管理原则，各级农业行政管理部门负责田 间试验、品种审定、种子生产经营和产品标识等环节的行政执法监管。我国转基因生物研究和产业化需要经过严格的审批流程。转基因生物安全评级实行 分级分阶段管理：

按照风险程度，转基因生物安全等级分为 4 级；评价的阶段包括实验室研究、中间试验、环境释放、生产性试验和申请领取安全 证书五个阶段。其中，中间试验，是指在控制系统内或者控制条件下进行的小规模试验； 环境释放，是指在自然条件下采取相应安全措施所进行的中规模的试验；生产性试验， 是指在生产和应用前进行的较大规模的试验；为确保安全评级科学、可靠、公平和全面， 农业转基因安全委员会在转基因产品的环境释放、生产性试验和安全证书申领三个方面， 实行单票否决制。安全评价内容包括分子特征、食用安全和环境安全。分子特征主要包括基因、插 入位点、外缘蛋白表达情况等；环境安全包括生存竞争能力、基因漂浮、对生物多样性 的影响等；食用安全包括毒性、过敏性、营养成分等。

在获得转基因生物安全证书后，进入作物种子新品种审定流程，需要进行不少于两 个生产周期的区域试验和不少于一个生产周期的品种试验，该阶段耗时较长，此后还需 要获得生产许可证和经营许可证。生产周期一般是1-2年，至少两个生产周期是2-4年起，这还不包括最后获得许可证的审批时间。这个时间不好估计，预计总的时间是4-5年。

再重复一下，我昨天的结论，在无重大变故的情况下，我国转基因商业化时间大致在4-5年后，不是今年也不是明年。以上美国内容部分来源于谢芝优（农业专业报告：美国转基因作物商业化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