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死一生的华山之行（1）：满山灯火为谁明

　　去年从隔离酒店出来后，曾想要去爬华山，但因为防疫政策比较严，只能作罢。五月底，有好友告知华山6月免门票，一时心动，就上网抢了票。等到从金丝峡回来后，便启程前往华山。

　　买的票是晚上的徒步登山票，整个白天都在养精蓄锐。在西安出发前买了两瓶水，到了山下，下车后，吃过饭，又买了一大瓶水，往景区走。

　　和其他景区不同，华山下的饭菜、超市的物价并不贵，这一点值得称赞。

　　到山门口已经快十点了，只见一群群的人从里面往外走，走过一座石桥。应该是下山的人。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再往前走，左手边的山沟里能听到淙淙的流水声，路边是昏黄的路灯。

　　走了一段后，过了检票口，人渐渐多了起来。其中大多为情侣，也有的像是闺蜜、哥们，他们一路嘻嘻哈哈，说说笑笑。唯有我孤身一人，好在跟着大队人马，也不是太孤独。

　　脚下的路坡度不断变大，隔一段就有人在摆摊卖吃的，所售食品无非黄瓜、矿泉水、西瓜、红牛，价格高于市场价。那些老板们也不断吆喝，说山上更贵，没水的赶紧买。

　　这才感觉自己提前带了水是多么明智。

　　走了大约两个小时，脚下的石板路走完，开始出现了石阶路，沿途随处可见坐在道旁休息的人。

　　每走一段，遇到下来的人，殷勤打个招呼，问下还有多远。和同行的一些人聊天，才知道他们都想要在天亮前登上东峰，欣赏日出。

　　山上下来几个阿姨，走路一瘸一拐，说白天上山的，现在摸下山下，腿都不是自己的了。问她们上面怎样？她们摇头叹息，说太难了，千尺幢、百尺峡，老君犁沟，一个比一个危险。

　　又爬了不知道多久，眼前突然出现了两条很陡的台阶，在五彩的灯光下，一直延伸向上方，不知道有多少台阶。

　　人群顿时兴奋起来，纷纷抓住铁链向上攀爬。那些台阶好像永远没有尽头，一些人实在爬不动了，就停下来，让其他人先上去。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千尺幢？我想起了陕西眉户剧《张连卖布》里面的戏词：“那一年三月三，各州府县都朝华山。你言说长安八景都逛遍，就是没有上过华山。吭的我张连没法办，雇来了两个椅子搬。把你抬到五里关，十八盘，曲曲弯，回心石，在面前，自古最险是华山。我看咱还是回家园，你的心中不情愿。一心一意要上山。抓住铁链你爬了个欢。千尺幢，百尺峡，老君梨沟往上爬。苍龙岭，上天梯，站在西峰看云低。南峰北峰都转遍，你还要过孽孽椽，孽孽椽，真危险，把你吓得打尿战，大呀妈呀的蛮叫唤……”

　　终于，这一段爬到尽头，眼前出现了一个平台，有人在卖吃的。

　　游客们在这里聚了一堆，个个气喘吁吁。听到有人大声说：明天我肯定要坐索道，不敢走着下山了。你看咱们爬了这么多台阶，晚上看不出来，白天你再看，能把你吓死！

　　听了他的话，我倒不以为然，都能上山，怎么可能下不去呢？明天下山我偏要走着下山，看看今晚走过的风景。只因这一想，让我在后面受尽苦楚和恐惧。

　　过了千尺幢，路暂时好走了一点，往上又爬了约有二十分钟，又一条陡峭的台阶路出现在眼前。

　　一路爬去，发现这条路虽然比刚那条略宽，但台阶更多，怎么也走不到尽头。后来才知道这就是所谓的“老君犁沟。”

　　爬到这里，有的人早已没了力气，大口喘气。我坐着，看着曾被我甩在身后的女孩子们一个个从眼前掠过。

　　大约两点多，到了北峰，听说到东峰还有两三个小时。一些急着看日出的人便加快了脚步。

　　北峰再往上，有个叫苍龙岭的地方，一路往上尽是石阶，虽不似千尺幢危险，但永远也走不到尽头。有的人已经受不了了，抱怨道：花钱来买罪受！也有人安慰道：开弓没有回头箭，继续爬吧！

　　走走停停，到快五点多时，来到了一个平台，这里海拔1800多米，据说到东峰只需半个小时。

　　此时我已放弃看日出，坐下吃东西，掏出充电宝给手机充电。

　　上山途中曾走到一个地方，像是专为游客提供歇脚处，提出能否在此处的插板充下车，老板要50块，说可以在他那里休息到天亮再上山，电随便充，被我拒绝。这不是打劫么！

　　充了会电，又继续往上爬。天渐渐亮了，路灯也熄灭了。行走在清晨的山间，凉风习习，薄雾袅袅。

　　这时，眼前出现了几个女孩子，听声音像是外地人，正坐在山石上，举着手机拍日出，问她们这里是东峰吗？她们说是中峰，劝我不必去东峰了，太阳已经出来了。

　　于是，暂停脚步，拿起手机，和她们一起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