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奥运金牌女子体操运动员集体起诉FBI调查性侵案不力，索赔10亿

美国女子国家队体操运动员、奥运金牌得主西蒙·拜尔斯和其他数十名自称遭前体操队医纳萨尔侵犯的女性，在2022年6月9日控诉美国联邦调查局（FBI）2015年未适当跟进对纳萨尔的指控，导致随后再有多人继续被他侵犯。她们向FBI提出超过10亿美元行政赔偿。

图1：2022年6月8日在美国国会的女子体操运动员（左起）亚历山德拉·莱斯曼、西蒙·拜尔斯、麦凯拉·马罗尼和麦琪·尼克尔斯。

根据代表原告的律师事务所公布的新闻稿，律师事务所称索赔人还包括俄克拉荷马州前全国体操冠军麦琪·尼克尔斯、麦凯拉·马罗尼和亚历山德拉·莱斯曼，她们在2015年首次报告了纳萨尔的虐待行为。

FBI在2015年7月收到了来自众多来源的“可信投诉”，允许该局立即结束纳萨尔猖獗的虐待行为，但FBI拒绝采访想要与情报员会面的体操选手。并未能将投诉转移到密执安州，还向国会和局内当局撒谎，“严重失职”。大多数索赔人在2015年之后被纳萨尔虐待。

律师称，在2015年7月至2016年9月，纳萨尔约侵犯了90名年轻妇女和女孩。

监察长迈克尔·霍洛维茨2021年夏天发布的一份报告指出，两名参与纳萨尔调查的联邦调查局情报员在处理案件时犯了一系列错误，这两名情报员一名退休，另一名被解雇。《美联社》报道，麦琪·尼克尔斯说：“现在是让FBI承担责任的时候了。”

洛杉矶情报员于2016年开始对纳萨尔进行调查，并采访了几名受害者，直到2016年秋季在密执安州立大学警方的调查中纳萨尔才被捕。密执安州总检察长办公室最终处理了对纳萨尔的性侵指控，而联邦检察官则提起了儿童色情案件。

纳萨尔于2018年1月对涉及数百名女运动员的7项刑事性行为指控认罪。他因性侵犯罪被判处40至175年徒刑，以及因儿童色情罪被判处60年徒刑。

美国《全国公共广播电台》报道，FBI局长克里斯托弗·雷2021在9月在参议院司法委员会听证会上承认过去的错误：“我为你和你的家人所经历的一切感到抱歉。我很抱歉这么多不同的人一次又一次地让你失望。而且我特别遗憾的是，FBI的某些人早在2015年就有机会阻止这个怪物，但失败了。”

他强调，联邦调查局的失误是“不可原谅的”，该局正在努力确保此类错误不再发生。

《卫报》报道，在同一次听证会上，被广泛认为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体操运动员西蒙·拜尔斯说，“整个系统”促成了这种虐待。当麦凯拉·马罗尼与联邦调查局情报员谈论纳萨尔时，她回忆起“死一般的沉默”。

参议院世纪公听会，揭开女子体操队医性侵案背后的黑暗

美国参议院司法委员会，在9月15日针对前奥运女子体操队队医拉里·纳萨尔的性侵案召开公听会，邀请现役女子体操选手西蒙·拜尔斯、麦凯拉·马罗尼、亚历山德拉·莱斯曼，以及退役选手麦琪·尼克尔斯等四位美国体操名将，做证其亲身性侵经历。

她们称，体育界、司法体系与调查机构在本案中并未尽到保护受害人的责任，反而只想把案情压下。

现年58岁的拉里·纳萨尔，曾是密歇根州立大学附设医院的骨科医生，在担任美国体操国家队及密执安州立大学队医的30多年期间，曾对超过330位女性选手伸出魔爪，其中有150余名都是未成年少女。2018年，其中200多名受害者在法院对他的犯行举证历历，他面临的多项指控被法院判处40至175年的有期徒刑，此些刑罚将被连续执行，将使他被终身监禁。

前述四位美国知名女子体操选手在听证会中，控诉美国联邦调查局（FBI）在本案息事宁人的态度，对多位体操选手的控诉置之不理，甚至要求他们不要过度反应。

曾在2012至2016年担任美国奥运女子体操队长的亚历山德拉·莱斯曼就表示，在她向FBI当局提供控诉的六年后，FBI甚至没有给她最基本的响应，甚至尽管她不断提出此案，在前14个月她甚至完全没有跟一个探员说上话：“很痛苦的，过去几年我们看到受害者在面对当局这种不作为时，有多难自痛苦创伤中平复。”

曾在2012年伦敦奥运获得金牌的麦凯拉·马罗尼，也面对了类似的待遇，她在2015年提出控诉，但直到2017年FBI才正式写出一份报告，而且里面还包含了不实的信息。她说，FBI的调查面谈，就像一次又一次暗自忽视并再掀起创伤：“他们选择了捏造、谎报我所说的，并保护一个连续儿童性侵害者……如果FBI探员们只会把真实的调查报告放进抽屉埋藏，那向他们举报到底有什么意义。”

麦凯拉·马罗尼更表示，FBI故意掩饰了她案件的严重性，让她觉得这种性侵案是否根本不重要、不值得去告发。她也表示，如果受害者的指控得到妥善处理，他们早就可以不用再继续被骚扰：“我们所需要的只是一个成年人来做正确的事情。”

四面奥运金牌得主、世界最知名的运动员之一，现年仅24岁的西蒙·拜尔斯则说，FBI应该被联邦司法机构调查并起诉。

然而，就像西蒙·拜尔斯说的一样，她不只认为FBI有责任，整个体系都对“容许并延续他持续性侵他人”有责任。她说她愿意参加东京奥运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希望她的出现能让这个案件不要再被忽视：“我不希望别的体操选手、奥运选手或是任何人，需要经历我们所经历过的这种恐惧。”

然而，西蒙·拜尔斯最后还是因这个案件导致的心理健康因素，让她无法继续参加东京奥运而退赛。

事实上，亚历山德拉·莱斯曼指出美国体操协会会长史蒂夫·潘尼，当年就安排她在奥运集训中心接受FBI的访谈，并故意让她知道他也在场，体操协会和美国奥委会都在监视她，FBI并继续施压让她不要再大惊小怪的提出前述控诉。

这些体操选手的证词清楚地显示，体操协会和FBI一直都清楚知道拉里·纳萨尔所作所为，却都没有采取行动。

在听证会开始前，民主党籍联邦参议员理查德·德宾就表示，FBI的行为是一个污点，FBI违背其职责并显示整个单位的无能：“很明显，这些探员在对待这些年轻女性时不仅失职，还尽最大努力掩盖事情的真相，这是不可原谅的。”

该委员会的共和党籍爱荷华州联邦参议员查克·格拉斯利也批评：“此案是FBI整体核心的严重问题，而不是少数探员犯错的单一案件。”

民主党籍罗得岛州联邦参议员谢尔登·怀特豪斯则表示：“令人惊讶和不安的是，有多少成年人让你失望，未能履行身为一个成年人最基本的责任之一，照顾下一代的孩子。”

美国司法部的报告指出，尽管有相当多的被害人对拉里·纳萨尔发出控诉，案情也都相当严重，但FBI印第安纳波利斯办公室的拖延与不作为，让调查晚了数个月以上才开始。直到在2021年7月，美国司法部监察长迈克尔·霍洛维茨，发布长达119页的调查报告才揭露了这骇人的真相。

对此，FBI局长克里斯托弗·雷对这些受害者表示歉意，并承诺会防止相同事件重演：“我对出庭做证女性的勇气感到万分钦佩，我也对你们每一位感到深切的抱歉，特别是FBI在2015年曾有机会阻止这一切，对此我们不能找理由，这根本不应该发生，我们会尽所能确保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

他也指出，上周已免职涉案的一位官员，而另一位印第安纳波利斯办公室的官员在受到处分前已经退休。瑞伊承认两名探员的所作所为违反了FBI常年的行为准则，但也表示团队中的绝大多数人绝对与他们不一样，这起案件只是个案。

听证会结束后，体操运动员被问及他们还希望得到什么，对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来说，答案很简单：起诉联邦调查局探员，和其他任何助长拉里·纳萨尔性侵的帮凶。

作者：张白杨

编辑：钱文翰 校对：刘一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