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游山”还是“玩水”？

游山篇

印象中，我第一次正经爬山是大四那年的秋天，和三五好友相约去了一趟华山。

夜里10点多赶路，打着手电筒只管数着台阶走啊走。半夜登顶后冻个半死，背包里能穿的都套身上了，好不容易抢到两件脏兮兮的军大衣租下来，几个人一起盖着抱团取暖。结果天亮一看，雾气迷蒙，日出也看不成，白等了半宿。

下山时才发现山川之峻美，苍龙岭那一段还挺险。顺道买了一把锁刻上字，好不容易插个空锁在南天门的铁链上，然后把钥匙丢在山崖下，喊“友谊地久天长”。

现在天各一方也少有联系，友谊的小船还在家乡静静地候着。

春来飞红大珠山

参加工作后不久，找一个春日的周末，和七八个选调生一起爬了当地一座小山，主要是想看山花。对，大珠山有漫山遍野的红杜鹃，野生的，三个品种颜色各异，花期比较长。那美是远看胜于近观的，当年还没有现在这么火，人少不需要摩肩擦踵。爬山就是爬山，看景就是看景，闲适得很。

途中有一小片松林被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山火还是别的原因。奇怪，这一幕焦黑的松林竟然给我印象这么深，许是因为以后再也没烧过吧，哈哈。

再小的山，登了顶也能感到山风猎猎，吼一嗓子也可领略空谷回音。我们肆意喊山的声音被层层叠叠地送远又送回到耳边，大家笑成一团。

我们是这个小县城大规模招收的第一批选调生，120人来自全国各地五湖四海，大学毕业走在一起也是缘分。可惜20年过去了，大家走着走着都散了。来年再去看山花，我总能想起当年那些活泼泼的青春面孔和笑语欢声。

一年三八节，我和友人爬黄山，一回头间被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大手笔震撼心灵的瞬间永远定格在那里。这个女友写得一手锦绣文章、书画也好，后来她空间和圈里都匿了，没有消息。我们已15年没见面没联系，今天突然想起她带两岁女儿去木心美术馆的事，还是很喜欢这个文艺女生啊。

……

我所有的爬山故事都和朋友有关，没有他们，风景也逊色。

玩水篇

Z同学说：“我是特别喜欢海的，远甚于山，喜欢大海的美景与包容。海边是散心的好地方，冲大海吼两声是发泄与释放。以前做旅游的时候还可以经常去看看海，现在都3年没见过海了。”

“我一直觉得青岛特别美，天天可以去海边玩。去了一次山东深度游，感觉还不够尽兴。”S同学随声附和。

哈，我一个离石老人这么近的人，一年能去一次海边就不错了。孩子小时还常领他去挖沙子、摸螃蟹、洗海澡、喂海鸥、放风筝，现在大了不肯去，我就更宅了。

我现在每天早晨开车上班要经过一条小路，一个大斜坡下来正对着前面波光粼粼的海面，感觉不拐弯就直接冲进海里去了。司空见惯的缘故，上次走滨海木栈道吹海风是不是一两年前的事了？

正如Z班长所言：“我现在天天睁眼就看见海，也没啥意思。以前新疆孩子都没怎么看过海，第一次看到超级兴奋，来了大连发现到处是海，也就这么滴了。遍地都有的时候，反倒缺点怀念的感觉。”

哈，说好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呢？你看，别人羡慕的海景房也无趣得很啊。

我说：“风景美不美，需要心的加持。如果烦得要死，看见海还不能开解，会不会一个想不开直接走到海洋最深处去了。”

“心情好时，大海是来欣赏的；心情不好时，大海是来释放的。海纳百川包容一切，但是大海不是让你去探底的。”Z的二分法学得很好啊，懂得行有所止，心理比较健康，啊哈哈。

H同学问我：“焦虑可否治疗？”

“去大海探个底就不焦虑了。”沉浸在上一个话题里的Z抢答了一句玩笑话。

其实他无意间揭示了一个真理：人如果真能下五洋捉鳖、上九天揽月，不但可以欣赏别样风景，还能拓宽心胸眼界和格局。能体味世间百态、领略宇宙浩渺的人，回头再看当下困扰的那些人事和情绪，会发现都是微不足道的。

曾经有个朋友说：“一个人如果穿越了撒哈拉，眼里就能容得下每一粒沙。”我没去过撒哈拉，但我们大阜康有梧桐沟啊，我好歹也是走过古尔班通古特沙漠的人，多少也能容得下身边的这些沙。所以，你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不妨说给我听听，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开心一点哦。

宅女篇

当同学们在探讨“智者乐山、仁者乐水”时，我故意跑偏歪了楼：“世界上最宽阔的是海洋，比海洋更宽阔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宽阔的是人的胸怀。我喜欢研究人的胸怀，哈哈哈。”

还真不是说笑，我最近的确对哲学和心理学特别感兴趣，今天下午还克制着去图书馆仓库借了13本旧书。杂事缠身，我看书的速度跟不上书单更新的速度，也满足不了小作文的写作需要。H同学还等着听党课呢，这我哪里讲得了，回头好好研读一下《共产党宣言》再给他汇报学习心得。

我现在为什么不喜欢游山玩水而是变宅女了呢？实在是因为假期人多怕凑热闹，也缺一些折腾的心劲，而且我觉得最美的风景在书里、在心里。

如果心烦意乱或者牵肠挂肚，走到哪里都戴着枷锁，是没有心情彻底放松下来去欣赏美景的，才是真的辜负了祖国的大好山水。

真正的自由不是到处游走，而是身处牢笼、心向自由。

你看肖申克，他违规播放音乐、熟读圣经、凭借读过的书去图书馆获得狱友的尊重，最后靠一把锄子夜夜坚持凿出了一条生命通道。肖申克到底救赎了谁呢？

你看木心，狱中在白纸上画黑色琴键无声地“弹奏”莫扎特，写的手稿还都在谈肖邦、托尔斯泰、莎士比亚。他“晚上是一个王子”，牢笼锁不住他的思想。

你看庄子，上天入地“与宇宙精神往来”，那个洒脱和逍遥，寻常山水岂能拘得住他？地心引力都奈何不了啊。

哈，一不小心又扯远了，我还是好好看书去吧。学养不积淀、心量不拓宽、境界不提升，说啥都是瞎扯。

亲爱哒，等我回去和你们一起游山玩水啊，天池和网红瀑布先安排上，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