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道温泉之旅

鉴于天津这几年冬天的雪量较少，就想带孩子体验一下川端康成小说中描写的雪国风光。2019年10月份，办了一个日本三年免签。因为2020年8月份是东京奥运会，为了避开奥运会，我们就报名了2020年1月15号的北海道旅行团。之所以记忆的如此清晰，是因为回国的1月22日，新冠疫情如排山倒海般席卷全国。1月15日下午我们顺利抵达札幌新千岁机场，在领取行李处，看到了一个穿着工作服的老爷爷（日本是高龄化社会，到处可见工作的老年人）牵着一只柯基犬围着我们闻上闻下。我好奇地打听，尽管周围的吵闹声嘈杂不堪，我还是依稀听出“武汉、肺炎、病毒”等字眼。

一路上高速两岸的山丘覆盖了一层薄雪，与我预想中的大雪封山有点不符。导游说今年雪小，连札幌冰雪大世界的雪都是从别处运来的。与人稠地狭的本州相比，北海道真是地广人稀，即使有一车车的游客蜂拥而至，但分散在广袤的土地上，也完全没有拥挤的感觉。尤其是北海道大学，那宽阔的校园比早稻田大学简陋的校舍更像一个大学的样子。当天下午我们先到了电影《情书》的拍摄地小樽，瘦弱的街道、低矮的房屋、轻巧的汽车、五彩斑斓的灯光，完全就是一个童话世界。孩子们尽情地奔跑打雪仗，贪婪地舔食飘到嘴边的雪花。晚上到达定山溪和式温泉旅馆。榻榻米、和服浴衣、纳豆、生鱼、客人也几乎清一色都是日本人，完全不是刻意为中国游客准备的。简单地解决完晚餐就迫不及待地换上浴衣去了浴场。40多度的水温，氤氲的热气冲散了一天的疲劳。带着一头的汗水，打开一罐札幌啤酒，“人生如此，夫复何求！”怪不得北海道的猴子天天泡温泉里，真想变成一只猴子！整个北海道到处都是火山、泉眼，尤其是地狱谷，四周弥漫着硫磺味。行走在汩汩的热水旁边，想象着泉眼的下面通到地球的另一端，你不得不感慨人类的渺小。北海道的特产除了“土豆三兄弟”薯条、各种牛奶制品外，最有名的是白色恋人巧克力工厂，完全就是一个儿童乐园、梦想的天堂，所有人在这里都可以返老还童，梦想成真。

函馆、香港维多利亚港和意大利那不勒斯是世界三大夜景，我有幸已经看了两个。到达函馆天还亮，但是为了占据一个绝佳的观赏位置，我们顶着雪花早早地坐缆车登上了观景台。随着夜色渐浓，华灯初上，马路和海岸的轮廓慢慢地浮现了出来，或许是登的太高的缘故，并没有像香港维多利亚港那样的震撼。如果说维多利亚港是巴洛特风格的豪奢，那函馆就是小家碧玉的暖柔。

日本方面的导游是一位60岁的阿姨，自称“娜娜”，她出生于印尼，父亲是中国客家人，在香港上大学，在日本留学成家，所以中日英三国语言随时切换。15日第一天到达定山溪温泉旅馆已经是晚上8点了，我们按照导游的指示来到餐厅，榻榻米的桌子上已经整齐摆放着火锅和食材，但是偌大的大厅却不见一个工作人员，询问导游，答曰已经下班了。日本一直以勤劳闻名于世，但是近几年出台了严格的加班制度，但是没想到餐厅的员工也这样“恪守”时间，没有享受到“上帝”礼遇的我们只能怏怏地自助了。

第三天住宿的西式宾馆位于市郊，孩子们在空旷的院子里堆雪人，在缓坡上坐雪簸箕，欢闹声响彻山谷。晚上一个个的帆布帐篷点起了马灯，如萤火虫般微弱，咖啡炉上咕嘟咕嘟地升起了袅袅的香气，低沉悠扬的吉他、三两好友的低语，在雪夜的荒原里更加的陶醉迷幻。

早晨一进餐厅，呈现在面前的是一幅高两米的写意山水画，清冽的天空、前后伸展的树干、远近错落的山丘，我正在惊叹画技的精湛，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一面玻璃。端着美食走入画中，青山多妩媚，桃花相映红。转天我们还想坐靠窗的座位，但是面对满员的餐厅，我们只能望“景”兴叹、就地而食了。服务员好像也觉察到了我们的心思，无奈地对我们鞠了一个躬。没想到正吃着，那个服务员姐姐招呼我们，那个桌上的客人离开了，让我们过去坐！

团里有两对母子，分别来自新疆的淼淼和石家庄的豆豆。淼淼的妈妈那天扭了脚，但是天色已暗，附近也没有药店，我只能向服务台求助。一个娇小的韩国小姐姐特别关切地给我们拿了一贴膏药。第二天我们趁自由活动去买药，于是两个男大学生、两组母子一行8人，坐电车浩浩荡荡地开往札幌站。一路上，大通公园、北海道道厅旧址、时计台这些标志性的建筑都无心观赏，视线只停留在药店上。终于在狸小路附近看到了一家处方药店的标牌，我们蜂拥而至爬上二楼，立刻让药店无立脚之地。一个60岁左右的大夫得知我们来自中国，非常热情地和我们交谈，并给我们画地图指出了一个药店，看我们一脸茫然地样子，他索性脱下白大褂，冒着严寒直接把我们领了过去。

顺便说一下，返程天津航空的行李托运规定很严格，一个工作人员摆弄着电子秤盯着我们手中的“猎物”，幸运地是我们机智地逃过了猎人的眼睛。而且休息厅只有半开的温水、商店简陋无法购物，这些都成为了美玉上一点瑕疵。但是瑕不掩瑜，雪国的风土人情吸引着我们的再次造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