茄子和鱼腥草

《霍乱时期的爱情》里女主费尔明娜跟乌尔比诺医生结婚时，对乌尔比诺只有一个要求:别让我吃茄子。婚后若干年，有一天吃到一个特别美味的菜，一问，原来是茄子，此后家里的餐桌上顿顿都有茄子。

多年前，尝试鱼腥草。听说应该凉拌，于是按习惯先焯水。一下锅，强烈的腥味，熏得不敢呼吸，勉强捞一根舔舔，腥味似乎比闻到的淡一点，仍是无法接受，热腾腾水淋淋捞出来，直接扔掉了。

此后，每次听人提到鱼腥草如何美味，就想起猛冲上来让人头晕的鱼腥味。也知道当年的做法不对，该洗净直接凉拌，但实在没有再尝试的勇气。不去尝，有人提到这个菜又疑心错过了一款美味。

说不上哪年哪月遇到个机会，肯定还会因为不甘心再试试。如果跟第一次一样接受不了，失望之余也许稍感安慰，当初的判断没错；万一是美味，难免要后悔当年的浅尝辄止。反正不是失望就是遗憾。唯一的好处是做出了明确的判断，了结了一件事。

从前总认为非黑即白的思维方式来源于教育，后来又归咎于不谙世事，现在看跟个人秉性脱不了干系。遇到个什么事要弄个水落石出，见到个什么人总想看透，带来不少烦恼，也长了很多见识。

纸上得来终觉浅。现实更立体。鱼鳖虾蟹，书中不屑写的或者一笔带过的，做风景看腻烦乏味，但那是世事的背景，躲也躲不掉。有它们映衬着，才看出清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