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河早春（散文）

淮河早春

骈国华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是亲近自然、踏青的好时机，走出家门，心儿早已按捺不住飞向了淮河边。

远远望去，河边的那排老柳树枝条悠悠，新叶层层，嫩绿婆娑。河面上，阳光闪耀，鳞浪层层，如镜新开，眩晕了我的目光。

寒意尚未退尽，河边的芦苇、菖蒲、篙瓜以及许多叫不出名字的水草都已迫不及待地钻出水面，一齐绿给你看，带给你淮河春早的惊喜。

河边，一位老人慢悠悠地划着小船，赶着白云般的鸭群往东滩方向。嘎嘎鸣叫的群鸭有的在水面上觅食，有的扎着猛子潜入水底捕捉小鱼小虾，有的扑打着翅膀，追逐嬉戏，把淮河春晨搅闹得飞花溅玉，溢光流彩。

邻居老朱到东滩倒地笼。他说，你有十来年没上过滩了吧？想不想跟去看看？个把钟头就回来。我说，好啊！赶忙上了他的小船。

小机船犁开水面，破浪向东。偌大的河面上不见一只渔船，没有拉大网的，没有下丝网的，也没有下簖下地笼的，只有几只白色的鸥鸟在河面盘旋，寻觅水下的猎物。老朱说，淮河休鱼了，自打政府下了“休渔令”，就没有人到淮河里捕鱼了。说话间，我忽然发现前方蒿瓜草中翻起了一片水花，水花越翻越大，我清晰地看到水下有七八条鳞片黄亮透红的鲤鱼在上下翻腾追逐，相互拱着对方的肚皮，摇头摆尾地游来游去。我惊喜地说，看，有鲤鱼在咬籽（产卵）！忽然，有条两斤左右的鲤鱼跳出水面，落水拍打出“噼啪”的响声，吓得其它的鱼儿一股脑地潜入水底，不见了踪影。呵，早春是煽情的季节，它们在淮水里播下爱情的种子，不久将有无数个小生命在淮水里诞生，在淮水里成长。老朱嬉笑说，淮河禁捕十年，怕有许多鱼要成精呢！

不一会儿就到了东滩，滩荡里绿的野芹菜、野芦蒿、野苕子一簇簇，一片片，青葱嫩绿，浅水滩地里那些才露尖尖角的小荷，犹如含羞掩面的少女，把淮河明媚的春韵写在蛋青微紫的嘴唇上。往日的芦苇荡早已不复存在，代之而起的是一排排长方形或正方形的鱼塘。有对夫妻档正在自己承包的鱼塘里放鱼苗，女人划桨，男人小心翼翼地将桶里活蹦乱跳的银色鲫鱼苗和心中的希望一起放入塘内。

芦苇荡虽然没了，但芦苇是灭不尽的，淮河水给了它们生生不息的力量，箭簇般的芦笋齐刷刷的占领着每个鱼塘四边的埂坝，像一排排卫士，守卫着自己仅有的领地，守卫着鱼塘，依然是淮河早春的一道绮丽的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