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王悦：坚守善良

善良，是一首来自远古的淳朴乐曲，是一泓源自高山的灵动清泉，是一段出自历史的流金岁月。它，弥足珍贵；它，历久弥新；它，源于坚守。坚于信念，守住真诚。一件小事的善良，是迈出了善良的第一步；而长久地坚守，才是走向人生深处的康庄大道。鲁迅先生说：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形成了路。一如善良，坚持久了，也就形成了漫漫人生路。

在我们辖区有这样一位修鞋的阿姨，常年在街头摆摊。依稀记得小时候她好像就在那里。摊位不大，直到现在，依然是街隅一角，弹丸之地。30多年了，它，从未扩张，从未壮大，从未吞并周围摊位的位置，就在那一角，静静地守着，守着那只有它能看懂的岁月与流光。若有需要，大可停下脚步，转过身，走向它；若用不着它，每天经过，视而不见，它也依然静静地守着，不会为揽客做任何广告，不会为生计做过多修饰，简简单单，清清静静。摊位两边放着几张久经年岁的凳子，中间放着一家陈旧的修鞋机器，斑驳的深色讲述了它历经的岁月年华。这机器，在修鞋店里已经很少见了，它属于历史，属于过去的时光，却被摆在了现代的街头。

多次从那里经过，每当等红灯时，都会朝那里看上两眼。摊位是阿姨在看守，周围的楼房建筑、陈设变迁多次，唯独她没有变。50多岁的光景，在她爽朗的笑声中掩藏了深深的皱纹。每次都会看到几位周边的老邻居坐在摊位上，阿姨边干活边和他们闲聊。在那里，日子似乎过得很慢，人们的脸上没有那匆匆的神情。每一个去那里的人，似乎都愿意多坐一会儿，多聊一会儿。走得时候，也不会拔腿就走，起身了还要意犹未尽地再和阿姨聊几句才会离开。

阿姨常来找我取钱，我平常却没有去修过鞋。经过的次数多了，半是好奇，半是尝试，我拿着两只磨坏了许久的鞋子去找阿姨修补。阿姨正在修补一位老人的鞋子。看起来老人是老熟人，和阿姨聊着家常。阿姨冲我微笑一下，让我坐在凳子上。我告诉阿姨想要修补一下鞋子。阿姨接过来，就在手边看了一下，对老人说：:“鞋子修好了，穿上试试吧。这个孩子是那边银行的工作人员，态度可好了，你要有钱去找她存哈。”我连忙向老人问好，向阿姨报以感激的微笑。老人穿上鞋子，也不急于走，坐在那里和阿姨继续说话。阿姨修补着我的鞋子，不是和我们聊天。鞋子很快就修好了，阿姨递给我看。我连忙接过来，针脚又细又密，远看根本看不出来，能看出阿姨的娴熟和用心，“阿姨，您修得真好，多少钱？”“我干了这么多年了，这算不了什么。这次不用给了，就用了一点线头，值不了什么。难得你能来我这儿，平时老去麻烦你，知道你们忙，快去吧！”“那哪行啊，阿姨，我不能白让您辛苦半天。”“辛苦什么呀，举手之劳，快去吧。平时你们老帮我取钱，存钱的，我心里特别感激你们，又耐心，又周到，又不会嫌我们啥也不会。去吧，孩子。下回大修的时候我再管你要钱。”“不行啊，阿姨，这样我下次都没法来了。”“哎呀，你就回吧。”旁边的老人过来对我说，“她这人就这样。她说不要，谁给也不要。别看人家家里穷，她呀，从不羡慕别人的钱财，你就是拉上一车钱来，她也不要。你是个好孩子，阿姨看着喜欢，愿意帮你，不是做生意，不收费。平时我们街坊邻居来修个东西，只要不是大修大拆，她都不要钱。她这人就这样，多少年了，在这里，我们都了解她。”

我不知道如何感谢阿姨，谢了又谢，仍然感觉语言苍白无力。望着阿姨，她在冲我微笑，蓦地发现，岁月除了给她皱纹，还赋予她一种祥和，一种生命的大气，一种流淌在天地间的善良。她是如此弱小，仿佛一朵开在卑微里的苔花，却以一种更明确、更响亮的方式立身处世，在人格、人品上昭示着高贵和低卑的界限。

记得有句古诗云：“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虽是一朵小小的苔花，如果能坚守心中的信仰，坚守生命的纯真，坚守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善良，一直走下去，也会生如夏花，一路走来一路盛开，驻守岁月的信念，也许不曾拥有财富、名誉、官位，却拥有了整个生命的礼赞！（临清农商银行：王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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