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还是那片土地。
当我们回首望去,历史已经走过。今天,家乡绿油油的麦田已经淹没了童年的苦涩,老一代人一个个消失了,下一代人把他们送到麦田下的土地里永眠。
然后,他们在这片土地上继续劳作,然后腰日渐弓下去,等下一代的人再把他们送到那片麦田下面。。。。
我们父辈在这片土地上劳作的时候,至少我们是快乐的在田间玩耍,没有更多的食物,没有更多的蔬菜和水果。不知道成长需要蛋白质,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个在讨论营养搭配。每年生日,可以吃到一个煮熟的鸡蛋,春节竟然有五六天都连续可以吃到肉。
平时,我们就像一只只嗅觉灵敏的狗儿,一代代早已把这个村头田角的一切嗅遍,把一切花草虫蝶放在嘴里咀嚼,探寻一切可以入腹的东西。有时候,不是为了充饥,更是为了可怜的味蕾。窝窝头日复一日产生的胃酸折磨着,我们需要一点点肉香,需要一点点酸甜调味。
好吧,我把一代代人在农村刨土捡食时积攒的秘密都告诉你们,这些有很多现在是奇果珍品,但七十年代吃的都是无奈,还有一些是无助的母亲们给孩子自制的零。
毛芽与茅草根,就像含苞的荷花和莲藕。
这是农村孩子最美的记忆。
“三月三,毛芽尖”。
满沟漫坡的白茅草抽芽了,证明春天来了,三岁大的孩子都能甩开厚重的脏棉衣趴在土坡上薅毛芽了。
毛芽咀嚼起来有淡淡的甜味,在一年吃不到几颗糖果的孩子眼中,这是一种安慰自己味蕾的美味。父母们回家的路上,不会忘记蹲下来,把一把毛芽带给孩子。
吃毛芽的的日子只有短短的几天。等它老了咀嚼就如棉花毫无味道,再过几天,就是满地的花穗,告诉你吃毛芽的日子要等到明年了。
幸好,还有茅草的根——毛毛根,这也是每天收工的父母从田埂路边刨出来带回来的零食。农村娃娃从小就咀嚼着细细微甜的茅草根,幻想着春节的时候,可以吃到那种更粗更甜的,那种叫甘蔗的东西。
这两个不搭界的东西,吃法一样,拌点面做蒸菜,蒜泥和醋调味,几十年后想起来还要流口水。
只是,这些东西不完全是为了换口味,确实也为了省几顿粮食。槐花,以往农村产量很大,因为刺槐这种树生长能力强,满身是刺又不成才,没有人砍伐,于是在房前屋后疯长。好像砍了做柴火是主要的作用。
榆钱没有槐花浓重的香甜,但口感更厚实。榆树,也是一个满身疙瘩的不才之物,但是不知什么人发现了它的食用价值,连榆树的皮,都是可以入口。
1959年,村上的榆树皮被扒光了,那一批榆树死光了,肚子里充填着榆树皮的人,有的和榆树一起死去,有的有幸活着吃到了几年后小榆树上的榆钱(好吧,谨以此文怀念我那饿死的亲人!)。
这个东西在田间地头自生自灭,熟了以后紫色才可以吃,黄豆大小,酸甜可口,极像微型西红柿的样子。
很多时候,在庄稼地里发现一棵,孩子们就会记下地方,悄悄的作为一个自己的秘密。隔三差五偷偷一个人钻到庄稼地里看看,有熟的就摘下来一个人享用,也可能藏口袋里,给关系好的小伙伴分享几粒。
这个地头常,有剥开外皮,里面一层层包裹细细的果肉,流出许多奶一样的白色汁液。吃起来软甜可口。
据说此物药食两用,全草及果实入药,通乳,治体虚、乳汁不下,外用治瘊子。
呵呵,据说现在是城市里求之不得的高端果菜。
和天宝豆是一对吗?未必,长相不像是亲戚。只是这个匍匐在地上生长。熟了可以吃,个头有花生米大。由于挨着的,总有蚂蚁小虫做伴,还总粘有泥土,看起来不像天宝豆那样高大上。
花大姐风姿绰约,爱成群结队出没在枝头,尤其喜欢春树。花大姐合上翅膀,身体就像一个灰色的小帐篷,一撑开,就艳丽如花。
花大姐颜值不错,但是身材太差,肥油油的大肚子,一看就很有料,不用油炸已经是金黄,想象一下,一过油这东西一定是焦香可口。
专门钻木材里面的大肉虫,个大体肥,炭火一烤,就是香酥可口的美味。
这肉虫,一般都钻在木材的树心,只有木匠师傅锯开木材或刨木料的时候,才能抓出来,因此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刨花”。
蝈蝈个大,周身湛青碧绿,后面的大肚子一烧烤就是金黄色,肉多味美。不过蝈蝈一般都不被吃掉。
仔细看看,蛐蛐实际上和蝈蝈体态更像,只是颜色灰暗,抓到手里有一股酸味。
奈何蝈蝈不仅体态好看,还爱叫唤,孩子们一般都当宠物养。有颜值会唱歌,完胜蛐蛐。蛐蛐常常就是一锅被炒,扯了肚子大腿下肚了。
蚂蚱,历来就是人,鸡,鸭子共食之。长的尖嘴猴腮,专破坏庄稼,农村人劳作之间的休闲节目就是捉蚂蚱,回家赏给鸡鸭,也会油炸开胃。
(待续)
页面更新:2024-05-07
本站资料均由网友自行发布提供,仅用于学习交流。如有版权问题,请与我联系,QQ:4156828
© CopyRight 2008-2024 All Rights Reserved. Powered By bs178.com 闽ICP备11008920号-3
闽公网安备35020302034844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