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人类最无人性的女装，重达5公斤，全身遮蔽，甚至包括眼睛。

这就是布卡（burqa），阿富汗女人的国服。

你应该知道它，但你是否想过：

这么笨重、且全身遮蔽的衣服，穿着她的阿富汗女人，如何解决生理问题？尤其是生理期紧急要用卫生用品。

如果不是我的女驴友到现场，采访了阿富汗女人，我也绝不会想到这个问题。

这个在布卡之下、阿富汗女性最隐秘的故事，是我们今天要讲述的Herstory。

大家日安，我是阿冉，今天我们来说一说布卡下的女性秘史。

本期内容，来自女驴友的现场采访，但是，由于阿富汗教法原因，没有任何拍摄，也特别说明。

关于这个布卡之下的女性秘史，我会分为3个部分讲述：

第一， 谁发明了布卡？

第二， 布卡下的女性生理。在布卡下的阿富汗女性，如何解决生理问题？

第三， 布卡上的父权政治。在布卡上的塔利班神权，如何用布卡统治？

这是我们冒险做的采访，我不想它沦为猎奇，我们所要讲的也不止是物质的布卡、更是精神的布卡。

残酷的现实是，这个精神布卡，是阿富汗女性自己戴上的。

布卡下的女性秘史料，我们要从第一个阿富汗女人说起。

第一、谁发明了布卡？

这个失去脸部的女佣，是阿富汗第一个女人。

她来自公元前2世纪的巴克特里亚-马尔吉亚纳文明，人们称她为"双峰公主"; （Bactrian Princess）。

在她头下，这一块袍状的石头，是阿富汗女人的第一件布卡。

我们无法复原它的原形，但仍能从石头上的纹理，看到它和现代布卡的相似。

但是，这第一件布卡，很快湮灭。

在公元1世纪，大月氏人、贵霜翕侯丘就却，南下犍陀罗，建立了【贵霜帝国】。

希腊风大潮退去，但逃亡的“双峰公主”们，也意外把华服，带入了阿富汗群山中的一个游牧民族——

这就是今天阿富汗的主体民族——普什图人。

普什图人原本的毛毡束腰长袍，和希腊化的亚麻希顿混生，产生了“原始布卡”。

公元651年，阿拉伯帝国灭亡了波斯萨珊王朝，并以呼罗珊为基地，挥师中亚。

不过，公元664年，喀布尔之战，阿拉伯帝国折戟中亚，之后，公元705年，屈底波·本·穆斯林再次远征喀布尔，并最终，把伊斯兰大旗，插在了喀布尔城头。

之后，强征人头税（吉兹亚），迫使非穆斯林改宗。

伊斯兰教就这样传入了阿富汗。

很快，普什图部落皈依伊斯兰教，并结成了一个巨大的“部落群岛”。

伊斯兰教法的“基沙斯”，也就是同态复仇、荣誉谋杀，也把普什图人引入了部落仇杀的不归路。

各部落开始学阿拉伯人，标记部落财产：牲畜和女人。

终于，希贾布盖到了阿富汗女人头上。

但当时的阿富汗罩袍，花团锦簇，贵霜帝国的纱丽与联珠纹锦缎，华丽非常。

和我们印象中的布卡，完全不同，第一个把阿富汗脸全蒙上的，不是阿拉伯人，不是普什图人，而是蒙古人。

公元1206年，成吉思汗统一蒙古，随后，发动了西征。

公元1221年，蒙古军队征服花剌子模，之后，旭烈兀西征，灭亡阿拔斯王朝，建立了庞大伊利汗国。

阿富汗也完全置于蒙古人的统治下。

蒙古人对阿富汗最大的改变，就是一顶帽子：

“特尔梅克”（Terem）。

这是一种带有网格面纱的防风帽，不过，现在已经失传了，电影《蒙古王》中有复原过。

这种网格面纱最终演化为了面罩，和普什图人原本的罩袍帕图（Patou），组成了布卡。

之后，布卡成了普什图部落的“相亲服”。

你是不是很诧异：

啊？？穿布卡还怎么相亲？连脸都看不到啊！

这是阿富汗版的包办婚姻。

女性是部落财产，她的婚姻事实上由部落指定。

到了公元14世纪，波斯化的蒙古人帖木儿，建立了帖木儿帝国。

阿富汗普什图部落，也确立了最终的部落习惯法——普什图瓦里（Pashtunwali）。

这其中有两条最特殊：

一个，是部落的荣誉——攮（Nang）；

另一个，是女性的庇护原则——梅尔马斯蒂亚（Melmastia）。

女性身体，成了男性荣誉，从此，普什图女人罩袍加身。

布卡以普什图部落的物女民俗，走入人类史。

不过，这时布卡还不是国服，阿富汗女人布卡加身，还要等塔利班粉墨登场。

现在我们来说手布卡下的女人们。

第二、布卡下的女性秘史

其实布卡内部啊，是有隐蔽开口，便于女性方便时，无需完全脱下布卡。

这当然也不可能是塔利班的设计，而是第一次布卡强制令后，阿富汗女人的改进。

但由于布卡太重了，5公斤，像穿了两个哑铃，女性尤其是女孩，是无法自行解决生理需求，得互助。

由于阿富汗是严苛的性别隔离，清真寺等公共场所，是有设置女性专用区。可在户外，一个女人方便，是不可能的，必须有女伴遮挡，不然，被男人看到，就是犯罪。

这很讽刺，布卡强迫女性必须互助，但是在布卡不被强制时，女性却对立仇视。

阿富汗女性仇视“开放”，即使是在阿富汗共和国时期，喀布尔那些西化的、工作的、不生孩子的女性，在阿富汗女性眼中，是渎神、可耻的。

苏联也好，美国也好，都试图在阿富汗扫盲，但是，2023年，阿富汗女性识字率，也仅约30%。

普世图瓦里之下，没有女性上学，哪怕法律规定义务教育。

禁止12岁以上女性接受教育，塔利班不是第一个，普世图瓦里才是第一个。

塔利班之前，48%阿富汗女性，18岁前结婚，平均5.3个孩子，即使是逃到伊朗的阿富汗难民，也在拼命生，而伊朗人呢是出了名的低出生率，伊朗专家甚至还警告：你们不生，伊朗要变成阿富汗伊朗分斯坦了。

精神上，布卡等同于“道德纯洁”时，物质上，那个5公斤重的布卡，也成了移动的贞洁牌坊。

塔利班把布卡，套在了阿富汗女性身上，但那条无形的精神布卡，是上一代阿富汗女性，扣到这一代阿富汗女性头上的。

女驴友的采访，就像是一面镜子，这些在受害者叙事下的“施害”，好像在哪儿见过，对吧？

我们太习惯于阿富汗女性苦难叙事了，甚至常常忘了，加之于阿富汗女性苦难的，除了父权，还有驯服于父权的女人。

但我们能埋冤她们吗？想想她们一生经历了什么，从苏联阿富汗战争，到阿富汗内战，到美国阿富汗战争，再到阿富汗内战，她们的一生，遍布死亡，她们宁可钻进布卡里，像牲口一样活下去。

女驴友感慨：男人的战争烂摊子，总要女人的身体来买单。虽然这话有些性别对立，但在阿富汗，我们还不能不承认，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