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的泪 第二十九节 纸醉金迷

店老板是个汉人，对我很好，记得才到他那去的时候，一切都那么的生疏，店老板总是大方得体的交代我办事。他跟我说：“牛不吃草有疾病，人不发言有忧愁。多说说话，多活动活动。”
       他有一个儿子，叫洪军，听别人说店老板家上一辈参加过抗战打过日本鬼子，就给自己的儿子取个谐音名字——洪军。
       洪军跟他的名字一样就是一铁瓷的老好人，跟他在一起的这几年，我基本上改掉了说粗话骂人的恶习。经常一起在店里忙里忙外的，偶尔偷闲的时候就两人逛逛大街呼吸下高原微薄的清晰空气。慢慢的我和洪军的关系就变得铁起来了，那是一种很微妙的友谊关系，两个人即使坐在一起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这个世界上除了成杰，就属他能给我这种感觉了。
       洪军有个相好的，叫姗姗。
       有一次周末，洪军喊我出去玩，说是带我见见他的老相好。说实话，跟洪军呆了足足半年多了，他才带我去见。我心里琢磨这女的在洪军眼里怎么也是个西施级的人物。但见了面，我发现我错了。姗姗长的很一般，如果非要说出个什么来的话，就只有她的下巴算好看的，非常标准的瓜子脸型。
       见面的地方是个小餐馆，虽然洪军自己家也开餐馆的，但还是选择在外面随便找了家。那天店里的活多，我跟洪军去的就比较晚，等到了时候大家都已经喝上了。见我们迟到了纷纷说“罚酒罚酒”。洪军很二话不说，很干脆的喝了三杯，我看不能躲了，就也喝了三杯。
       “行了行了，就知道欺负我们家军军。”一个女的嚷着。
       洪军拉着我过去那女的那，对我说：“喏，这就是姗姗。”
       “哦哦，嫂子好。”我接过洪军的话说。
       “你就是林锋吧？我常听洪军说起你。呵呵，来坐，别理桌上那群人。”姗姗很大方的让我入座。
       我拉过凳子就坐在洪军的旁边。
       平常跟洪军经常在一起，桌上的人都不陌生了，大家都彼此喝着。我环视了一圈，发现大家都没带女人，除了洪军。
       突然又发现一个生面孔。就坐在姗姗旁边，贴的很近。长发，戴着个大大的眼镜，面前摆着的酒杯里装满了饮料，我就这样打量着她。
       她一点也不害羞，昂着个脑袋盯着我不放。样子看上去很小，在我们这一群男人中显得特别的单纯。她冲着我乖乖的笑了笑，我打个哈算是回应了下。
       这是我第一次见小玉，很可爱的名字。当时除了感觉亲近外，没有别的想法了。
       “我说林锋，你这样偷偷看我们家小玉可就不对了。”姗姗笑着对我说。
       “哦...哦...没，没，我哪敢？”我支吾着说。
        洪军接着说：“林锋，忘记跟你介绍了，这是我的表妹。叫陈小玉，小时候大家都叫她兔兔。可爱吧？”
       “可爱可爱。”我感觉自己越来越紧张了。
       “来，小玉，去给林锋哥敬杯酒。”洪军说。
       我连忙拉住洪军，小声说：“洪军，你啥意思？给我摆鸿门宴？”
       “唉唉唉，林锋，你这样想，我们家小玉可不一定这样想。”
       还没等洪军说完，小玉就端起酒杯走了过来，酒杯里装满了饮料。大大方方的对我说：“林锋哥，我先喝了。”然后吧唧一口喝干净了。然后帮我把酒斟好了，递给我接着说：“林锋哥，我本来就不喝酒的，对不住啊，就喝饮料代表心意了。”
       听她像放炮弹一样的说了一大通，很是傻愣了一会。以前接触的米燕是纯洁干净而寡言少语的，夏雪是善良泼辣而字字珠玑的。跟她们呆久了，一下子还适应不过来小玉这种即纯洁干净又字字珠玑的女孩。
       “快喝快喝，你小子别想欠酒。”洪军见我半天没反应，就赶鸭子上架催着我喝。我连忙应着几声，一口喝了下去。
       “估计是看到小玉这个大美女一下子失去了直觉了吧。”石俊捷诡异的笑着说。
       “我看吧，林锋是想怎么泡我表妹在吧。林锋这人，就是这样的，平时不怎么好说话，现在正好可以隐藏他平时的作风。”洪军也不含糊的起哄。
       我晕死！当时不知道小玉是什么感觉，反正我是尴尬的想躲在桌子下面了。
       “喂，洪军，你小子平时很正经的，杂了？今天投靠国民党了，连自己的妹妹你都损。”我指着洪军说。
       姗姗听我说完，一巴掌象征性的打在洪军背上，说：“你就成天假正经，玩笑都开到自己表妹身上来了。还不知道林锋有没有女朋友呢。”
       “林锋？女朋友？”洪军哈哈大笑，继续说：“他肯定没有，你看他来拉萨都半年多了，都没见他跟哪个女的通过信。”
       “哎，林锋，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啊？说来听听。”又是石俊捷起哄的说。
       “没有吧。”我说。
       “什么叫‘没有吧’？”桌上有人问我。
       我苦笑了下，说：“那就算没有了。”
       “好，林锋，你这个媒人我做了，你的为人我知道，我表妹跟你我放心。”洪军挺正经地对我说。
       姗姗又象征性的揪了下洪军的耳朵，说：“多还没征求小玉的意见，你做个啥的媒人。”
       他们俩就这样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挣起来。那天吃的很开心，我看见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快乐的笑容，响彻了整个餐馆。偶尔也会听见那些老实的朋友粗鲁的叫骂声，却一点也不觉得吃惊或者厌烦，反而感觉很亲，我误以为又回到了初中，高中那会喝酒干坏事的年代，很怀念，很难受。
       怀念的是我那过往不回的曾经友谊，难过的是我亲口说出的我还很寂寞。寂寞的男人没有人照顾，没有人关心，没有人去想你。心里留不住的就这样的走，一直走的很远很远，自己最后也看不见了。有人跟我喝，我就喝，没人跟我喝，我就一个人喝。那晚的酒席在快乐的跳动下不经意勾起了我过去的伤痛。而我，一直没有醉。
       大伙吃完饭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散席后的时候，洪军搀着姗姗对我说：“林锋，晚上送小玉回去下，她住的不远。”
       我应和了声洪军，就陪小玉走在她回家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