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角戏

  泡一杯咖啡。一勺纯黑咖啡，两勺咖啡伴侣，一勺白砂糖，一些牛奶。泡出来的咖啡奶味很重。像雀巢速溶的廉价味道。

  开电脑，开音乐，开博客，开Word，傻楞着发很长时间的呆。窗外的光暗下去，对面的窗口亮起电灯。白炽灯明晃晃的感觉如同记忆里泛起毛边的白天。

  关电脑。直接按下电源键然后默数，一，二，三，四，五。屏幕的光同整个房间一起熄灭，剩一张呆滞的椅子原地打转。拉开沙发床躺下，把耳机塞进耳朵里。Indie-pop, Folk, 也有新晋的流行曲。声音开到最大，噪音打着耳膜。天黑到空白，咖啡喝到底层漾起涩涩的苦，划破味蕾然后麻痹掉知觉。

  半夜爬起来吞掉两片安眠药。白色的小药片，捧在手里甚至不甚安稳，就一杯凉水喝下，冰冷的感觉直刺入胃。

  开灯，亮到歇斯底里的黑夜。翻出一本看过无数次的书，反射的光刺得瞳孔发疼。熟悉的句子和段落。熟悉的插图和用词。十五分钟后产生困意。眩晕。摘下眼镜，夹进书里，然后睡着。

  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漱口。强烈的薄荷味令人反感。剥开一个橙子，吃到一半却感到硬生生的恶心。胡乱塞好背包。IC卡，钱包，Ipod。上路。

  车站人很多。等的车很快来到。上车。身后的人莫名其妙地挤压。回头看见一只手正在向背包里伸。抓住。向前几步。抬起头来看着那人略显慌张的脸。一言不发地推开他然后继续上车。谁知道被他反拉回去。他口齿不清地骂了几句，我继续看着他。他最后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然后走开混到人群里。

  低下头换一首歌然后等下一班车。车很快来到。却不再想上车，扭头走进车站旁的书店。

  关于方文山的素颜韵脚诗。我只能为你画一张小卡片。名侦探柯南。我丢失了我的小男孩。清醒记。封面和标题一一闪过。

  一无所获从书店走出来，车站的人依旧很多。刚才被我抓住那人继续混在人群里。突然冲上去。抓住他的衣领便下手暴打。

  像在用摇晃的镜头记录。一切混乱得毫无章法。惨叫。咒骂。车鸣。周围的人无动于衷。

  停手时衣服散乱，IC卡似乎也被压成两半。Ipod里的歌还在继续播着。

  Every time I see you smiling, the world becomes more beautiful, and pretty more.

  离开人群。刚才制造的混乱还在持续。众人嘀嘀咕咕的耳语。我感到厌烦。

  闲荡两圈。买了一包面包然后回家。取钥匙开门。换鞋。瘫倒在沙发上。

  开电视。吃掉剩下的一半橙子。然后走进厕所对着马桶干呕。

  洗脸。镜子裂开一条缝，将脸恰到好处地一分为二。

  看着镜子就突然哭了起来。

  再泡一杯咖啡。两勺纯黑咖啡，不加伴侣。涩口的苦味。

  开电脑，开音乐，开博客，开Word，然后瞪着双眼对着天空发呆。

  窗外的天空渐次亮起来，像是记忆中晃悠悠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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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 昨天研究了半天LOMO，觉得实在是件有趣的东西，打算物色一件，以填补精神上的空白。不过回头想过来，下个学期就要开始，不知有没有这样的兴致去研究一样新的东西并打造成Ipod那样随身带着的宠物。
     先放下，开学之后跟Christine讨论一下再决定。不过她多半会说，买吧买吧，那么便宜…-_-|||
     蛮欣赏LOMO的态度。随心所欲，都是自我创造的艺术品。或者这是一个极度封闭与自恋的年代，而我就是那种自卑到只能自恋的人。
     别笑，我是挺认真的。
     写这篇东西。我将它看作小说，很多人肯定不会。短短的篇幅，几乎没有情节，全部是断开的词语堆砌，没有现实意义，没有时代感，也没有深不可测的什么隐喻。
     我是在一个昏昏欲睡没有任何状态的下午，冲了一杯咖啡，打开Yiruma的音乐然后写下这些东西的。
     要硬要说一个主题，那就是我有些郁闷。要硬要套一个写作目的，那就是反映一种生活状态。其实写的时候用了隐喻，用了烘托，用了很多修辞，只是被阅读的时候这些都应该被忽略，否则就会被夸大甚至歪曲误解。
     我很满意这篇东西，因为它像LOMO一样，是我在任意的状态下的作品。没有太多的构造，就这样顺理成章。
     生活这东西不是甘蔗，不要使劲地嚼；也不是米，嚼多了会有甜味；生活这东西更像口香糖，开始觉得一点甜，嚼着嚼着才察觉了苦，最后甚至恶心反胃。
     所以当我们觉得口中的口香糖已经变得无法忍受时，还是该吐出来，再取一块口香糖继续嚼。
     或者吐出来很难，但是我要试试。不然岂不是要被活活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