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变了一个人了,最近一个星期,在教室里我竟然没有说够十句话。
可能很多人不相信,我自己也难以想象,以前那个至少在表面上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吵得翻天覆地的自己呢?
高一时,甚至有个女孩因为我说话太多而写信来骂我。
事过境迁了。
前天晚上,和姐姐通电话,不知怎么了,说着说着,我竟然痛哭起来。
我居然还能流出这么多眼泪,把枕头也弄湿了。
很好笑是吧,一个大男人,就这么哭了。
以为自己很坚强,以为自己不再脆弱。
谁能明白,我真的心力交瘁了,很累,累得不想再去理任何事,不想找任何人。
想起小时候的很多事,似乎恍如隔世了。
以前的阳光,以前的欢乐呢?
我到底在哪一天把你们丢失在哪个角落里?
谁拾了去?
谁把你们当作笑话埋葬了?
幼儿园时第一次去舅舅家,第一次坐火车,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那时候老师会在每个表现好的小朋友的作业本上盖上小红花印章,表示奖励。
结果我请假回来后,发现自己比别人少了那么一朵,哭了一个晚上。
妈妈不得不连夜带我去老师家里,让老师给我盖上了那一朵耻辱的小红花,还连哄带骗的才让我止住了眼泪。
这件事直接导致我整个小学都没怎么请假。
有一次去动物园,在看鳄鱼时舅舅告诫我:“别靠太近了,很危险的。”
我非常可爱地答了一句:“不用怕,我会轻轻碰它的。”
舅舅当即傻眼,我那么小的时候就担心自己这个暴力狂连鳄鱼也能伤害到了。
五岁时,妈妈好说歹说劝服了我去读幼儿园。
谁知道,吃饭时,大我两岁的姐姐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你最好别去读书,要打针的!”
结果,一年后我才肯背上书包,才有机会在十几年后认识你们这些朋友们。
小时候和外婆去买菜,外婆讲价时我在一边东张西望。
当我回过头时,外婆已经不见了。
我又是习惯性地大哭起来,那卖菜的老伯伯幸灾乐祸地说:“你外婆已经走了好久咯!”
我一边想着外婆不要我了一边大哭着走回家里,外婆正在洗菜。
结果,我一进家门,把我一手养大的外婆嚷出了一句我一生难忘的话:“你又跑到哪里去玩了!整天逛来逛去!还要在门口这里哭什么哭!”
还是和外婆去买菜,买豆腐。
我非常厚脸皮地问店主拿了一个“豆炸”,临走时还偷偷拿多一个。
我贪心?
不是,我只是把它用手一直紧紧捏着放在口袋里拿回给家里的姐姐。
原来我很小的时候是那么善良,那么渴望和别人分享快乐。
小学五年级时,在学校旁边的小河边学抽烟,有几个隔壁班的同学也在。
我非常认真地问其中一位:“你抽烟可以把烟从鼻子喷出来吗?”
我想当时听到这句话的人从鼻子里喷出来的已经不仅仅是烟了。
谁猜得到,这些害人不浅的香烟一直陪伴我走到了现在。
后来,听说那位同学加入了黑社会,在一次打架中被人用刀子捅死了。
想起往事,不禁唏嘘。
初中时很喜欢拿破仑,有关他的文章一遍遍地读。
不是因为我思想成熟,而是因为我听说拿破仑只有一米六二。
我很想知道这个比我还矮一点的家伙是怎么做上皇帝的。
后来有件事非常郁闷,原来现在女士们穿着的高跟鞋是法兰西国王路易十四为了掩饰自己的身高而发明的,你说他有事没事发明什么高跟鞋干嘛?不是助长了女士们的威风吗?
再后来学懂安慰自己,矮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一米五几的小平同志还不是一样把中国给糊弄了几十年。
有一段时间迷上了做菜,我喜欢胡乱搭配,却还能做得有模有样。
最让我自豪的是,连炒青菜这么一件简单的菜式我也能做到让厨艺精湛的外婆赞叹不已。
连眼高于顶的姐姐也要我传授厨艺。
我想我将来的老婆应该会很幸福,可以每天尝到我精心烹调的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爱情大餐。
说到老婆,我想起初二(也许是初三)时收到的人生中的第一封情书。
十六开信纸,密密麻麻写了四五页。
可是,我只看了一遍,在还未弄清楚对方是谁的情况下就把它给烧了。
是烧了。不是丢了,撕了。我做事喜欢彻底。
那时的我心高气傲,觉得能配上我的女孩至少也要知道释迦牟尼原来是个王子。
有点可笑,有点可惜。
曾经有个很大的理想,找个不会天天想着LV皮包的女朋友,和她同居,然后每天窝在家里只做一件男人做了都会欲罢不能的事。
瞧,你想到哪去了?
我只是想和她玩《大话西游》,我练个魔族她练个仙族,然后天天组队上钟馗那领任务捉鬼去。
毕竟这个网络游戏的同名电影在我心中已经成为了经典中的经典,无论是从其深度还是观赏性。
这个理想有点那个,可我一直忘不了。
写到这里,点燃一支烟,突然很想喝酒。
家里还藏着一瓶轩尼诗,一瓶蓝带,一直没有机会喝。
据说全世界最贵的红酒叫Chateau Mouton-Rothschild。
不知,有生之年是否有机会一亲芳泽?
很喜欢唐伯虎的一首诗,其中有两句已经在我的文章里出现过: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酒醉酒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烈酒,桃花,再点燃一支烟。
只是,酒,是谁人酿的酒?花,又是哪一年的花?
寻觅,停留,离去,徒留时光被勾画上一笔浓重的感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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