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您还好吗?

 妈妈,您还好吗?儿子很久很久没有给您写信了,时间一长,实在难以排遣心中的思念。虽然认为把您老的大名一笔一画写出来似有不恭,但儿子是真的真的很想念您了!所有就很想写信!妈妈,您还好吗?!

我最清楚妈妈有哮喘病,最难消的是爬坡上坎。可我们家房屋偏偏矗立在那赖家山梁上,妈妈您每每一天爬上走下几回,每次爬上半坡沟渠时,您都会停一会,习惯性的一手撑腰,慢慢地喘上一阵子气然后再接着爬。后来,爸爸有心把房屋迁建于山下,但最终未能满足妈妈的这一心愿,妈妈还是要每天重复着这样的劳累。我当时心想,等我长大了,一定想办法在山下平地为我们家建一新房,哪怕就土墙的一般瓦房,也能省去妈妈爬坡劳累。妈妈,我告诉您,我现在可以去实现这一愿望了!是真的,妈妈!

我们几兄弟姐妹很小,就主要靠妈妈一人劳动,您像一只燕子成天为一窝嗷嗷待哺的幼崽奔忙着,片刻没有歇息。有一天晚上,妈妈您从刚烧开一会的柴火锅里慢慢地捞了半碗硬米饭给我,让我一个人吃,接着您往锅里放了许多红薯继续用火煮着,这才是我们一大家人的正式晚饭。看着白花花的米饭,我几口就吃完了,然后不解地看着妈妈您。今天给我单独这样的款待,是我今天很听话吗?还是有什么比姐姐、弟弟出色的表现呢?妈妈您走近抱着我,说“巡儿,你快长大,好帮妈妈做点重活,不然妈妈参加生产队劳动总没有有力气的人挣的工分多,也老是受他们欺负!”我不解地点点头。可是,妈妈,我分明看见您憔悴的脸庞上挂满泪水...,妈妈,您怎么了?您好吗?!

妈妈,我离家很久了,不知道隔壁那位婶娘是不是还是常常含沙射影地骂街。她喜欢骂好了,不要接话,最好沉默,别老是想年轻人按您老一辈人的生活方式过日子。在您眼里她是小媳妇,就宽容宽容她的过份吧。何况她的“不是”村里都很清楚了。我们兄弟姐妹都不在您身边,又离开您已经很久了,她该不会对您又动粗了吧。有两次她打了您,扯掉了您许多头发,打伤了你腰部。妈妈,您这么大年纪,是她年轻人的对手吗?干吗不学会吸取教训,老是被她打呢?每每村干部一来说好话,您总是那么轻易地就说“算了,没事的!”妈妈,我们没有在您身边,不能清楚地知道您又被她伤着哪里了?也不能担待您的伤痛,您就不能为我们好好保重一下您自己吗?!妈妈,我告诉您,这位母亲培育的恶少因抢劫犯罪已被西安警方抓捕,她同为妈妈,已知道反思了。所以,妈妈,您的宽容符合情理,儿子我也理解您的一再包容之心。 

妈妈,儿子很久很久没有在您身边了,也牵挂爸爸的身体。爸爸多年水中来,雨中去,有一身病痛是自然的,还劳妈妈代儿子多多呵护一下他。爸爸一辈子与妈妈您一样多有不易,儿子是知道的。

妈妈,儿子后来以全市第一名的成绩考进法院,做了10年法官,公正独立地裁判了许多案件,也考过了律师(司法)资格。而今,儿子在深圳做律师,也正在成都独立创办自己的律师事务所。妈妈,现在想来我吃了您捞给我的半碗硬米饭,却没有给你去完成力气活,您该不会埋怨我吧。

其实,妈妈,我在深圳工作期间,每年春节都归心似剑,就为了回家能够看您一眼,也静静地坐在您面前听听您说说话,看看爸爸戒烟之后是不是真的很习惯了。妈妈,我是每年都回到村里了,真的回到了您的身边!妈妈,我看您来了,您还好吗?!

我有几个愿望,现在就说给妈妈听,您看可以吗?妈妈!一呢,我要在赖家山脚下修几间房屋,您们就不要山上的房屋了,免得您再爬山劳累,身体吃不消;二呢,不要老是很节约,这样也舍不得吃,那样也舍不得穿,毕竟您年纪这么大了,该吃吃,该花花,没关系的,钱没有了儿子还可以去挣,平常穿就不要老是那些补丁的衣服,您心里虽然很满足,但儿子心里过不去呀!三呢,您与爸爸都去正规医院住上一段时间吧,好好检查检查您们的身体,都拖了这么多年了,毛病肯定不少。钱没有了没关系,儿子有办法去借!我这几个愿望,您看看如何?儿子等着您的意见再做决定了!妈妈。

妈妈,我每年春节真的回来了,期盼着家中那盏温暖的灯火,它映着妈妈疲弱、慈祥而忧郁的面庞,映射出依然歇于半山坡上一手插腰喘息的妈妈的身影!妈妈您太累了,摸摸儿子的脸好吗?妈妈,有您的日子儿子的生命真的很温暖!!

妈妈,您还好吗?!

您可知道,妈妈,假如没有了妈妈,儿子终身抱憾!漫漫人生永...不...圆...满........

                ---儿子赖启巡于2010年4月24日晚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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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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