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大门
从博客般过来,从最新的开始吧……
台湾电影里似乎总是有无穷无尽的夏天,白色的或者碎花的短袖,肥大的短裤或者浅色的裙子,明媚的阳光或者漫长的雨季,以及细碎而忧伤的故事。
台湾——这个有北回归线穿过的省份的电影,就象亚热带炎热多雨的天气一样,那么明目张胆的躁动,却能让人不由自主沉浸其中。
《蓝色大门》就是这样的一部电影,符合所有台湾电影的经典特征:夏天,短袖,单车,海滩,少年,明亮的阳光,忧伤的主题,简洁的叙述。
《蓝色大门》的那个夏天属于三个叫张士豪,孟克柔,林月珍的台湾少年。
珍疯狂迷恋上了一个叫张士豪的男生,收集他喝过的矿泉水瓶,他用过的笔,他玩过的篮球,在纸上一遍又一遍写他的名字;让孟戴着小士的面具,跟她跳舞,拥抱,甚至亲吻。而在面具后面,是孟的张皇失措。珍初次的爱恋疯狂而懦弱,她让孟替她向小士表白,用孟的名字给小士写情书……而小士却喜欢上了不爱笑的,有点凶的孟。
剧情似乎朝着烂俗的“三角恋”方向发展了,如果是韩国电影,大概就是这样了,但是台湾电影总能够给我们带来不一样的惊喜。
小士执著地对着孟说:“我叫张士豪,天蝎座,O型,游泳队,吉他社,长得还不错啊,我有什么不好?”完完全全的只属于十七岁的台词,简单直接,没有丝毫矫柔造作。于是他们像所有十七岁的孩子一样开始恋爱……约会,牵手,去海边听摇滚音乐。
然后是孟突然的提出分手,小士追着孟问:“为什么你要和我牵手,为什么又要和我分手?”孟鼓起勇气告诉小士,她喜欢的人是珍,她以为也许男生的一个吻可以让她变回“正常人”,就像青蛙王子的童话里的那个吻一样。所以她问小士,问体育老师,问他们想不想吻她。小士吻了孟,还是沉默……
小士送珍回家,两人一路沉默。珍把那些小士的东西全扔了,一遍遍地在纸上写木村拓哉,却向孟撒谎说小士很喜欢自己——只是为了维护初恋仅剩的自尊。
电影的最后,小士跟孟像开始时一样骑着单车在熙攘的马路上自如穿行,依然是宽大的短袖,青春的脸庞,顶着亚热带明媚的天空。然而经过那个夏天,他们不经意间地突然长大,划过皮肤的夏天的风,变成了无声无息又明明在耳边轰然作响的时间。
《蓝色大门》的导演易智言说:我们会记得某个夏天我们多么出乎意料的突然变成大人,我们,会永远记住属于自己的那个夏天。
孟开始独白:“小士,看着你的花衬衫慢慢飘远,我在想,一年后,三年后,五年后,我们会变成什么样子呢?由于你善良、开朗又自在,你应该会更帅吧。于是,我似乎看到多年以后,你站在一扇蓝色的大门前,下午三点的阳光,你仍有几颗青春痘,你笑着,我跑向你,问你好不好,你点点头。三年、五年以后,甚至更久更久以后,我们会变成什么样的大人呢?是体育老师,还是我妈?虽然我闭着眼睛看不见自己,但是我却可以看见你。”
《蓝色大门》是一部很有节奏感的电影,像一首格律工整的小诗一样,细致,简洁,舒缓,没有丁点逼仄感,属于中国人的那种内敛,沉着。虽然没有同类型电影常用的长镜头,但是镜头转换非常干净流畅,丝毫不输长镜头的动人。易智言的镜头语言质朴充满张力,明亮的甚至有些刺眼的底色,衬托出初长成人的少年们面对完全不知道的成人世界时的孤独和无所适从。
很容易联想到王小帅的那部《十七岁的单车》,同样的关于夏天,关于十七岁,关于青春的懵懂与萌动的电影。大约十七岁是一种解不开的情结,开始努力学习生存,努力跟随这个世界,成长,蜕变,那些快乐和艰难也许一辈子都会记得,包括敏感的导演们。
无论易智言,或者王小帅,在他们看似从容的记叙里,是一种对那样年纪的少年的些许悲悯,些许怀念的认同感的寻找。
没有人不会记得十七岁,即使过了很久,回想起来,哪怕是平淡无奇,都会努力让自己相信,那是些格外明媚的日子,好象总是在笑,在操场旁睡着,喜欢吃食堂的椒盐小排,看完了整套村上春树,迷恋春末夏初,做了一场梦……
“在人生的河流里,有一个渡口,即使你已经驶离它很久,很远,你仍然会随时想回到这个渡口靠岸,去留恋探望它的风光和气味。这个渡口就叫做青春……”
页面更新:2024-0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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