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的光明

       关掉房间的灯，电脑屏幕也尽量调得很暗，只留下台灯上的小灯光照亮键盘，好让我不至于敲到隔壁家去。光亮被点燃的香烟搅拌地有点混沌，感觉像是黑暗里的曙光一般。产生了抽象的类似错觉，而这，让我很舒服。

       混迹在黑暗里，窥伺着照不着自己的光，然而又不是完全隔绝开的。

       ...

       其实组织语言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有时突然有了想写的东西，但是稍后坐到电脑前，就懵懂了，要怎么开始，往哪里继续，零星的想法很多，反而无从入手。甚至因此而莫名的烦躁。

       既然只是写给自己看的，怎么样都无所谓吧。我以为然，但还是想尽量地可以写地顺畅。

       到底，我还是追求完美的，被失败的现实抹灭了，自己都不认为了，可还是有一些很浅的痕迹的。它们总是不经意地在情绪里作祟，仿佛是未被净化彻底的，又非常孱弱的怨灵，无能为力了，也要好好地去诅咒，一次又一次，在你快遗忘的时候再次察觉它们的存在。

       看，又偏离了那个本来认可的开头，我暗骂着。

       我认可了具体怎样的开头，竟然也不清楚。正因为不清楚，所以才没能写出来。是不是要问，既然自己都没数，怎么就认可了呢？

       我有点费劲的想，其间点了2根烟。

       当我把那认可了的开头写出来，自己读着，然后高呼：对，就是这样子的，只能是这样子的。

       那要发生之后才得到认可的事，其实是在没发生之前已经被既定了。如果没有在特定的时限内发生，或者发生了之外的任何事，那都是无法被认可的，“本来认可的事”这个说法并成了永恒的没有任何内容的空壳。虽然非常纠结，但这就是我的哲学吧。

       ...

       房间烟味有点重，我抽烟，但讨厌烟味，终于父母都睡了，我可以开着门，又继续宁静。窗外风有点大，烟灰都被卷起来了。 擦下桌子吧，反正都已经不是原本的应该写的文字了，有点自暴自弃了，夜很配合，下起了大雨。思绪像雨滴一样漫无目的，来不及找到归处，就被地心引力拉到了不属于自己的地方。然后汇向哪里，成为了别的什么的其中一份。仿佛从没有存在过，但是是有好好存在过的。那雨滴，是有作为自己好好存在过的，在那瞬间。

       ...

       和父母一起参加完别人的喜宴，回家的路上，父母在关于应该哪一站下车的问题争执不休，我只是一旁静静走着，因为都已经下车了，该哪里下都无所谓了，也因为我对于这个我出生并成长的地方早已不在熟悉，或者根本没有熟悉过，而与此同时，对于现在工作并生活的城市，我也充满了陌生，即使那回忆里最重要的城市，依然知之甚少。

       想到哪写到哪，结果发现又写成了另外的东西，活在哪停在哪，从没选择过自己的心的方向。终究是不那么果断的人，没有主动地舍去什么，那么在失去什么后是来不及抓取因失而得的东西的。结果只是在一味地失去，无谓的失去，时间也好，生命也好，都在偷偷地从我松懈的心灵间流失。

       是完成将自己置身于黑暗中了，但是也离不开那微弱的光，哪怕只是遥望着，因为无法抹去对光的向往，光展开的地方越来越小，看起来已经再也容纳不下我的身体。那么就放弃吧，惬意地在黑暗中化为乌有；或者还可以发生不一样的事，痛苦地伸出，哪怕一只手，也要在被光明怀抱的地方抓住被自己早就认可了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