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行散记（一）

一、列车上

1、  公元2008年4月29日下午三点多，罗导、妙人、小杨以及我，提着行李，站在湛江火车站前，作望穿秋水状。从来没有一个时刻，我们那么盼望见到小许高大威猛的身影——他拿着我们所有人前往湘西的火车票，而此时，我们乘坐的开往襄樊的1474次列车已经到站，并且开始检票。我们不停地踮起脚尖，向远处张望。妙人埋怨说：“小许这家伙，不会害我们全部都在湛江吃晚饭吧？”我在上火车之前有一个巨严重的毛病，我总是担心火车开跑了，见我如此心神不宁，罗导安慰我说：“别担心，如果小许赶不及，错过了襄樊这趟车，那我们立即买五点多开往长沙的，一样可以到湘西。”好在，根据国际惯例，关键人物总在关键时刻出现，小许那伟岸的身影终于渐渐走进我们无限激动的眼里。我们蜂拥而上，一起进站，踏上湘西的旅程。

2、  由于1474次列车没有空调，我们刚上车时热得汗如雨下。小许感叹万分：“没想到坐火车还赠送桑拿，头一回！”

3、  列车开出不久。小许在他的铺位上发现一只蜘蛛，他一边将蜘蛛扔出窗外，一边悲天悯人地说：“伙计，现在时局动乱，还是呆在湛江好啊！”过了一会，他又得意洋洋地说：“可能这只蜘蛛是农村的，我刚才一扔就将它扔在大城市了，功德无量啊！”我们笑死。

4、  收到风铃的信息，她说她还在看作文，可怜死了，让我安慰安慰她。我征求大家意见，该如何安慰这个受伤的女人——由于我们去凤凰，她妒忌坏了。这两天她每次见到我笑容满脸、喜气洋洋的样子，她就扔给我两颗卫生球。妙人说我们每人送她一个吻，小许一听大喜：“我愿意加倍赠送。”我原封不动地将他们的话发回去给风铃，被她一顿臭骂。

5、  在上火车之前的时间里，我都是在看作文，累得一塌糊涂，聊了一会天，我就爬上中铺睡觉，小许、罗导两位帅锅还有小杨和妙人两位美女在下铺打牌。我接电话，向某人报告我在睡觉。他问我：“你是累？还是不会打？”我俯视了一下其余四人，严肃地说：“我比较高雅，不像他们那么庸俗。”结果被群起而攻之。

6、  我们几个女的在谈论各种各样的男子，无非是电视剧中的男主角或是书中的人物，不管谈论哪一个，小许都表现得不屑一顾，嗤之以鼻，还举出去年在云南丽江时，我对一个同行的帅哥送了几眼秋波，就认定我喜欢哪种类型的。我劝谈兴正浓的妙人和小杨：“咱们还是别说别的男人的好话了吧，你看，我去年只不过看了别人几眼，小许就记恨到今年。这以后几天，我们要和小许朝夕相对，何必惹恼他？我决定了，从此刻开始，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只喜欢小许一个了。”

7、  妙人给小杨MM看手相，我不甘寂寞，也伸出手去让她看，小许和罗导持着质疑的态度在一边听。妙人说我桃花很多，听到这一句，小许和罗导二人非常不屑地说了一句：“这还用你说！地球人都知道了。”我怒极而笑。

8、  车到柳州。妙人提议作诗，于是，一首这样的诗流传于世了。

“近看柳州黑乎乎。”罗导先起一句。

“细看小许胖嘟嘟。”我看了坐在旁边的小许，不怀好意地接下去。

“冷微作诗傻乎乎。”小许不甘示弱，反唇相讥。

“罗导打鼾呼噜噜。”小杨接着说。于是大家笑成一团。


二、吉首

1、4月30日早晨七点多，我们抵达湖南吉首站，我们即将从这里转车到那个名动天下的古城——凤凰。出了吉首火车站，便遇到了无数来拉客的湘女，这次我们可真见识了湖南女人的泼辣。初时，是几个开的士的女人前来拉我们，我们不理不睬，但她们热情不改，又要给我们拍照，又要给我们介绍线路。正在说着，一辆公车上的售货员，一个丰满彪悍的妇人向我们走来，言语之间，说先前几个女人是专门骗人的，是黑车。我用白话对小许说：“坐公车比较稳妥点。”小许点头同意。不料，其中有一个女人竟然用白话说：“不是啊，这公车是专门骗人的。”我被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改用雷州话。可惜五人之中只有我和小许懂得雷州话，无法大家一起商量。

最终我们还是选择了公车，这回可好，的士上的几个女人大为恼火，说公车抢走了她们的客人，不肯罢休，并肩拦在路上，不许公车开出。公车上的妇人又下去和她们理论，大吵大闹。我们五个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罗导和小杨都是湖南人，对此见怪不怪。罗导还笑着说：“现在你们知道湖南女人的厉害了吧？”我非常失望地说了一句：“我还以为湘妹是柔情似水的。”小杨说：“湘女的确如此，但当她们变成堂客之后，就不是了。”妙人大为感慨，引用宝二爷的话来加深效果：“未出嫁的女人是珍珠，出嫁之后就是鱼眼睛了。”

吵了半天，公车终于开向凤凰古城。一路上，那个妇人仍在打电话，向别人报告刚才那几个女人和她吵架的事情。说了半天，她向我们收了车票后，很威武地说了一句：“你们大家好好坐着，我回去找那帮婆娘算账。”于是，车子停下，她威风凛凛地下了车，扔下一车人大眼瞪小眼。

好在，最终我们还是安全地来到了凤凰古城。由于除我们五个之外的旅客都已订好房间，在沱江大桥就下了车。他们下车后，我们捡到了一台手机。去年在丽江我们捡到一个包，今年又捡到手机。我们继续发扬高尚精神，将手机原壁归赵。当然，这是后话。

2、说一说从吉首到凤凰这一路的景色。车非常多，路非常窄，有几次还出现塞车。而且在路上我们还经常看到一种小型的货车上人满为患，那种货车是有顶蓬的，不知坐了多少人，只看到车尾上有四五个人站着，脸朝里，背上背着东西，用手攀住顶蓬的边缘，就那样危险兮兮地站着。我们几个惊得眼睛溜溜圆，我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出身杂技团，更加不解的是，这里怎么允许这样坐车。

路两边有很多人卖姜，那姜堆得像小山一样。公路两旁不时闪过的宣传牌上写着：“天下凤凰。”“绝色凤凰。”呵，凤凰，这个在我心里千回百转的地方，离我越来越近了。细细在嘴里咀嚼着这两个字，只觉得口齿生香。乔烟说得没错，为着这个美丽的名字，也该来一趟。虽然很多人告诉我去了就会失望，但对于我来说，不亲身经历，不亲眼目睹，我是死也不甘心的。我很欣慰于我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