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拍照吗？《改写》

曾看到这样一则事情。 　 　　一名乌拉圭女孩在西湖旅游时，看见一个人落水后，冒着深秋的凉意，跳入水中去救人。 　 　　她觉得这是很普通的、再寻常不过的事。 　 　　事后，在接受采访时，她说：我能感觉到我能救她，于是，就脱下衣服，下了水。当她把人快救上岸的那一刻，她突然意识到周围的环境，让人感觉那么不近人情。 　 　　她愤怒极了，因为周围的闪光灯闪个不停，没有一个人伸出援助之手，而是都在拍照。 　 　　一大群人。她愤怒且不解。她用英文大声吼道：“真是不可思议，人都快要死了，人的生命比拍照还要重要。” 　 　　对她来说，这一举动只是本能而已，没有什么好思考，没有什么好犹豫的。这一举动并没有多少神圣崇高的念头，只是出于“伸手拉一把”的条件反射而已。面对众多采访和西湖女侠的称号她都不感兴趣，她只是不理解，在这种人命关天的情况下，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中国拍客在拍照，没有一个人帮助她？生命还没拍照重要吗？中国人的血怎么比深秋的水还冷呢？ 　 　　还有这样一件事。 　 　　24日下午5时许，北京市CBD核心区附近一处建筑工地简易板房发生火灾。在现场看到，火势肆虐，离火场十余米已能感到烤人的热浪，高达百余米的浓烟滚滚升腾，在北京CBD核心区群楼林立中赫然醒目。 　 　　这座着火的三层高简易板房位于呼家楼中学操场北侧，为附近工地建筑工人居住处所。据现场目击者称，起火时首先听到简易板房内传出“嘭”的一声爆炸声，接着传来多次爆响，随后火灾迅速蔓延至整个简易板房。大概二十分钟左右三层简易板房已经完全烧塌斜靠向西北方向。而大概三米宽的专用消防车道被私家车大量占用，有斜挎马路牙儿的，有直停的，有斜停的。特别是在进入火点的最后一个马路拐角，停有多辆大排量汽车，至火灾熄灭都未见有人移动。行人们都站在路上，驻足而观，纷纷掏出手机和照相机，记录这惊险刺激的一幕。 　 　　两件事，都是人命关天的事，却有无数人在拍照、议论，甚至“欣赏”这些事情的刺激。 　 　　时下，很多网站都有“贴图区”，各种照片都有，五花八门匪夷所思。不知有什么利益活动和乐趣。不过这些照片，还真是让人体会到生活的荒诞。 　 　　例如，有个人用照相机拍下了一个人跳楼的全过程。像素很高，甚至可以看到这个人的面部和表情。过程很完整，甚至照下了这个人从站在窗前到像叶子一样飘落的画面，再到满地鲜血的画面。 　 　　再例，再有一个人记录下了一个女孩在湖边沉思，忽然跳下水的画面，成千上百幅图，正面，背面，侧面……表情，动作，眼神……开始，经过，结果……腿脚，腰，身体，手臂，头，一点一点的沉入水中，直到不泛一点涟漪。 　 　　贴吧，图片，视频，网页……走高速公路，站马路中央，爬高架，上高压线塔……无人阻止，只有拍照，很快乐吗？拿着手机照相机的拍客，甚至为了记录完美的过程图片，竟向站在高楼上的人大喊：“快跳啊，跳下来我给你一百块。”“有种你就跳下来呀，一看就是吓唬人的。”致使其人一跃而下…… 　 　　苏珊曾在她的《关于他人的痛苦中》对这种现象写下了深刻地揭示：因为痛苦前面的签名者是“他人的”不是“我的”或者“我们的”，从此就有了一种过去的时间状态，一种死讯，一种距离感，一种观赏的方便，一种非切肤之痛，一种奇观，一种自我保护，一种隔岸观火、幸灾乐祸，一种过量、不知足。 　 　　无人制止，无人劝下，无人报警，无人救援，无人问津――有的只是冷漠和拍照。这样的拍客到底是为了什么？真正应该做的是什么？这真是一个应当思索的问题。 　 　　但，你，还在拍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