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树

梧桐树 　 　　夫鹓鶵发于南海而飞于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 　 　　　　　　　　　　　　　　　　　　——《庄子·秋水》 　 　　世俗世界之中，相比理想的世界，确实是差了许多。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会有那么多可以思考的东西。或许，只要一双普通的眼，就可以发现，真正的凤凰。 　 　　庄子于《秋水》中说过上面的那句话，虽与现实极其不符，但也确实表达出了一种理想的标准。然而，太多时候我们会将一些人简单地分类，再草率地贴上某种标签，完全不经过大脑的思考，结果仅仅是由某个表象所决定的。 　 　　可惜的是，理想又很难变成现实，而现实又有很多杂乱的东西。这没办法，也无可奈何，也就造成了某种悲哀；与个人，于社会，于国家，都是悲哀。 　 　　其实，国人一向擅长以某种表象来对待和区分不一样的人，真正的平等仅仅是在嘴里徘徊了一阵儿，而后如一口唾沫一样被丢弃在光鲜亮丽的大街上。我不知道，这一中国传统文化是不是就应该被传承，但我看来，从小传承的观念在中国人心中已经根深蒂固了。 　 　　是的，我很高兴。在我十六年的平淡无奇的日子里，我幸运地结识了某位仁兄。或许，国人眼中的相遇是缘分在大体上不错，但在有些时候却十分不能取，这种缘分也是不要的好。我很后悔，如果能重新选择，我一定会放弃这所所谓的重点中学，以躲避那已经发生的相遇。然而，这只是想象而已，又没有多大的用处。 　 　　一般来说，分数代表的只是学习成绩，并不能决定其它东西。这是事实，我也一直坚信着，从未怀疑。就这样，我终于发现我错了。 　 　　那天晚上，从教室回到宿舍，习惯性地倒水洗脚，却发现同班的两个人已经上了床。于是，我只是好奇地一问：“你们洗脚了吗？”结果我听到了表示否定的两个字，我诧异：不洗脚能睡觉吗？再然后，我就要求他们洗脚，结果又是两个否定的态度和语气。于是，我发火了，将隐藏了几天的面目暴露出来，凶神毕露，再也没有丝毫的遮掩。但是，人家毕竟是高分的学生，只用一句“我昨天已经洗过了”便打破了尴尬。挺不错的两个人，又找了几个理由来说明自己不洗脚的原因。最后，我自嘲道：“我不是中国人！”就这样，那晚有一个人没洗脚。 　 　　翌日上午，和同学侃着文字，一下子就聊到了木心身上，于是我说：“木心是当代的最后一位大雅，可惜已经离去已久了。”当我说完的时候，他们毫无反应，各自看着手中的书，不言语。我忽然明白，木心在中国的熟识度并不高。我想，作为一位文学爱好者，我自认为有义务传播这种文学常识。出人意料的是，那个不洗脚的少年再次以不文明的语言回应道。我很容易愤怒，在这个人人皆知《金瓶梅》的年代里，竟有人不知道木心。也罢，木心本就不出名，就像千里马永远只能在奴隶人手中受辱。而后，又提及鲁迅，他继续使用着不文明的语言，并放言道：“我从来不看鲁迅写的东西。”我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在回想着初中语文课本里那几篇鲁迅的文章。 　 　　或许，我本非人，不懂得做人的规矩，更不通晓说话的艺术。而仅通过分数就来断定某个人的品行，在我眼中，这是莫大的悲哀。 　 　　真正的凤凰，难道真的非梧桐不止吗？或许，答案已经不再重要，只是因为分数已经成为信仰，容不得质疑。 　 　　或许，真正的凤凰会有着千里马的结局，而乌鸦则将取代它们，披上美丽的外衣。然而，有一股恶臭永远会从他们身上发出。 　 　　或许，梧桐树上本没有凤凰，钱学森死前也没有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