惘瑟

独自一人，燃一末沉香屑，弹一曲锦瑟。早春的初阳透过细枝叶，在我眼前撒下斑驳的影。恍惚了，模糊了，朦胧了，眸中仿佛蒙上了一层叹息。
　　咦，奇怪，指下的弦怎么多成了五十根，每一根弦都盘绕着我的思念。
　　没有饮酒，但我这是，醉了吗……
　　一只蝶从我眼前飞过，风静了。我也似乎飞了起来，飞到了烟云间。我看到自己苍白透明的残破双翅在奋力地拍打着，渐渐，醉进了花香里。在我清醒时的最后一刻，我隐约望见，自己坐在锦瑟旁冥思。
　　我是蝴蝶吗？那么弹瑟者为何人？我在弹瑟吗？那么蝴蝶是谁？庄子又是谁？……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尽的轮回。
　　我是谁？我不知道，但眼前的，你春花般的笑颜，亘古不变。
　　花间清夜，月下苍凉。杜鹃哀恸的啼血声，由遥远变成清晰。我抓不住，你尚未消逝的笑颜。于是，也化为望帝的哀啼，去追逐，奢望找回你破碎的裙裾。
　　无论是你的倩影还是杜鹃的啼鸣，都远去了，远去了，只在我的脑海，空空地回荡。
　　空明的水珠从我脸颊上滑过，仿佛鲛人的泪滴，它闪着晶莹坠落，重重地砸碎在颤抖的琴弦。
　　我愿意面朝大海，但你若不在身旁，春暖花开又有什么意义？
　　日光倾城，暖了卷卷的玉生烟，可望而不可置于眉睫之前。
　　香燃尽，曲亦终，追忆渺茫，透不过浓厚的层层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