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G评级为“A”的农夫山泉，为何无法自救？｜ESG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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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胡世鑫

农夫山泉（09633.HK）最近的日子，确实有点苦。

自从娃哈哈创始人宗庆后病逝之后，农夫山泉和娃哈哈两大饮用水巨头的昔日往事再度成为人们茶余饭后讨论的话题，可事情走向却超出所有人的预料。

从创始人钟睒睒早年“背刺”传闻，到其儿子国籍问题,再到旗下产品包装被指媚日等，农夫山泉似乎正在遭遇上市以来的最大舆论风波，就连钟睒睒本人也在自家公众号发文回应外界质疑。

网易财经ESG翻看这家公司近两年的可持续发展报告（下称“ESG报告”），发现其整体呈现还算专业。自2021年披露ESG报告以来，农夫山泉的MSCI评级始终为“A”，这在整个行业中属于上游水平。

要知道，一份优秀的ESG报告，在关键时刻可以扭转企业的命运。但为什么，ESG表现还算专业的农夫山泉，在复杂的舆情风波面前，却无法自救？

捐赠“少”是错吗？

在此次舆论风波当中，农夫山泉在社会（S）方面的表现常被网友拿出来诟病，具体表现在公益领域的捐款中，给人一种很“小气”的感觉。

去年12月，在甘肃省积石山地震之后，农夫山泉向灾区捐赠了2.4万余瓶矿泉水。不少网友拿捐赠数量少，批评农夫山泉缺乏大企业该有的社会责任。

不过，农夫山泉真如网友所说这般“小气”吗？

网易财经ESG注意到，农夫山泉曾在ESG报告中，披露了不少其在社会公益方面所做的贡献。比如，疫情之初，农夫山泉向抗疫地区支援了130万余瓶饮用水及果汁、价值约200万元的防护服。

在2022年的暑季，重庆市下属多地遭遇了持续高温酷暑天气，农夫山泉支援了抗旱救灾工作，在全市各乡镇提供了5000余箱饮用水。2022年，农夫山泉慈善捐赠金额为365万元人民币，全年员工的参与志愿活动时数总计87614个小时。

图源：ESG报告截图

据公开资料梳理，事实上，从2002年至今，农夫山泉每年在社会责任领域都有不少资金和物资捐赠的投入。比如2002年，农夫山泉发起面向贫困地区基础体育事业的“一分钱”公益活动——阳光工程，向多所学校赠送了体育器材；2006年，其与宋庆龄基金会合作进行的“饮水思源”活动，筹集人民币500余万元，帮助水源地的贫困孩子。

2008年，汶川地震，农夫山泉累计向灾区捐赠了2500余万元物资及资金；2013年，农夫山泉向雅安地震灾区捐赠1000万元，其中500万元现金和价值500万元的农夫山泉饮用天然水。

对于一家民营企业，20多年来在社会公益领域的持续性投入，已经很不错了。但即便如此，农夫山泉在这次舆论风波中，还是被“骂”得很惨。

阿尔法工厂ESG表示，一方面，农夫山泉的公益投入被公众所低估，并缺少一个足够知名、能出圈的品牌公益项目；另一方面，这两年很多企业靠豪捐一笔博得公众眼球后，让公众对巨额捐赠习以为常，农夫山泉这种不温不火的捐赠，成了原罪。

曾多次陷入舆论的风波

作为“大自然的搬运工”，农夫山泉已经不是第一次冲上热搜了。

2009年8月，《公益时报》刊登《农夫山泉“一分钱”捐赠受质疑》引爆了舆情。《公益时报》质疑的理由是，因其只查询到农夫山泉2006年存在500万元现金捐赠，认为这与当初农夫山泉给予公众的承诺存在很大差异。

按照当时“每瓶一分钱”的捐赠承诺，15020亿瓶的市场销售量，应该能够累积1500万元助学金支持“阳光工程”公益活动。《公益时报》在报道中还指出：“农夫山泉以企业的名称进行捐赠，目的是为了换取免税发票”。

后来，农夫山泉指责《公益时报》未经查证就轻率质疑，诋毁企业名誉，随后将《公益时报》以“恶意诋毁”为由告上法庭。

同年发生的另一起“砒霜门”事件中，海南省海口市工商局发布产品质量监督报告称，包括农夫山泉30％混合果蔬、农夫山泉水溶C100西柚汁饮料、统一蜜桃多汁等品牌饮料在内的9种食品总砷或二氧化硫超标，不能食用。

由于砷是砒霜主要成分，具有致癌性，这在市场引发轩然大波。后来，钟晱晱措辞强硬称，国家质检总局再次检测后结果表明，所有产品均符合标准；并认为事件有人幕后操纵。

而最为人瞩目的是农夫山泉“标准门”事件。2013年4月10日，《京华时报》称农夫山泉瓶装水的生产标准不如自来水。随后，《京华时报》进行了持续追踪报道。5月6日，北京市质监局介入调查，农夫山泉桶装水因标准问题停产。

之后的28天里，《京华时报》动用67个版面刊登76条相关报道，对农夫山泉水质量标准进行质疑。对此，农夫山泉也以“强硬”姿态高调回应，并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索赔。最终，还是《人民日报》为农夫山泉的水质标准正名，认为其标准符合国家要求。

2021年6月，农夫山泉再次因旗下品牌拂晓白桃味苏打气泡水被指在外包装上主打“福岛县产”招牌引发关注。当时，福岛曾因核泄漏事件备受全球关注。因此，这一噱头旋即引发外界争议。

虽经核实，农夫山泉拂晓白桃味苏打气泡水的生产原料无从日本福岛县采购的情况，但此次舆情也给企业带来不小的损失。

时常“翻车”的农夫山泉，好的企业品牌形象似乎很难在公众心中建立。

环境（E）治理方面仍需提升

网易财经ESG注意到，农夫山泉曾获得国家绿色工厂、国家绿色供应链管理企业等荣誉。2021年，农夫山泉曾宣布碳排放与能源消耗目标，到2030年，对比2019年，碳排放强度和综合能耗强度均下降20%。

不过，其只设定了排放强度等相对指标，而没有设定绝对值的减排目标。这意味着，农夫山泉如果将来的业务不断扩大，其产生的总排放量也将继续增加。

图源：ESG报告截图

此外，根据农夫山泉公布的数据，其取水成本极低，占比最大的成本为PET塑料瓶，根据农夫山泉上市前披露的招股书，2017—2019年，PET材料占农夫山泉销售成本分别为29％、31.9％、31.6％，是销售成本中的最大组成部分。取水和处理成本仅为1.16亿元、1.31亿元、1.35亿元，占比分别为1.5%、1.37%、1.26%。

要知道，塑料瓶早已成为海洋垃圾最大的问题来源。作为一家公众企业，农夫山泉从来没有启动过任何回收塑料瓶的行动，且每年源源不断向大自然输送污染。

目前，全球有50多个国家和地区实施押金制回收塑料瓶，全球每年可以回收400亿个的饮料包装物，包括矿泉水瓶、易拉罐、玻璃瓶。德国、芬兰、丹麦和立陶宛等欧洲国家早就支持和推行押金制，并取得可观的效果。不过，据英国《卫报》的统计，截至2016年，全球每年的矿泉水瓶销售量达4800亿个，现在的塑料循环经济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

据国际投行研究报告称，提高ESG能力，是农夫山泉现在必须面对的问题。否则，根据MSCI以及港交所的规定，当然还有很多社会责任基金的规定，农夫山泉的ESG问题会成为所有投资的障碍。

参考资料：

[1]《农夫山泉2022可持续发展报告》

[2]《农夫山泉2020可持续发展报告》

[3]《农夫山泉：“舆情危机”的搬运工？》；财经无忌

[4]《“优异”的ESG实践，为何没能成为农夫山泉的“保护伞”？》；阿尔法工厂ESG

[5]《ESG基因缺失钟琰琰得补一个：农夫山泉被中国绿发会起诉》；国际投行研究报告

[6]《从农夫山泉ESG报告的错误，解析ESG报告审验的重要性》；莱巍爵供应链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