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近，那么美，周末到河北”之（七）

“天下第六塞”——土门关古驿

今天去土门关两个目的：游览土门关，品尝油泼辣子面。

土门关又称井陉口，《吕氏春秋》所谓“天下九塞”之第六塞，与山海关、潼关齐名，是陕西、山西从古驿道通往华北的必经之路。

公元前204年，韩信破赵的“背水一战”就发生在这里。早在秦汉时期，土门就已驻将设关，此后历朝历代，这里都为军事要地。

土门关驿道小镇，位于石家庄市鹿泉区西南东土门村，即古代的井陉口。鹿泉乃冀之古邑，是太行山东麓的“太行八陉”之第五陉“井陉口”咽喉要冲，南依卧鱼山，北靠莲花山，村边有太平河水缓缓流过，两岸高大的柳树随风摇曳。

广义的井陉关指的是西起娘子关，东至土门关的整备峡谷通道，狭义的井陉关，指的就是东西土门村。

土门关实际是井陉关的一部分。它战时为要塞通道，盛世则是连接西南和华北的经济命脉，古时山西、陕西、内蒙、甘肃等地客商，通过骡马、骆驼、驴、木车等运输工具，将其生产、生活用品及煤炭、铁器运往鹿泉古城进行交易。

土门关在明清两代，商业兴旺达至鼎盛地位，犹似运河，固有“旱码头”之称，“一京二卫三通州，赶不上获鹿旱码头”，即是对鹿泉土门关的美誉，鹿泉古称获鹿。

土门关小镇由东土门和西土门两个村组成，拥有秦皇古驿道、旱码头西口、背水之战古战场、三省通衢土门关等历史遗址。

土门关小镇入口处，有一座高七层的瞭望塔。砖石结构，平面为四边形自立式，内部结构为交叉式，由塔体、平台、塔楼、爬梯组成，上部设工作平台，内部设有旋转爬梯。瞭望塔是古代军事战争的通讯建筑。

进土门关小镇，顺着石阶往下走，对着小石板路正面，有一个巨大的石铸“如意算盘”。圆圆的石头算珠，就像一个个小小磨盘似的。从左至右的算珠上，刻着二十四节气名。懂珠算的游人，走到跟前，津津有味读着上面的珠算“三百六十五”，“一千三百一十四”，指着文字，从头到尾给孩子念叨二十四节气。算盘下面铸有一溜石制大铜钱，上面刻着“土门通宝”、“三省通衢”。

算盘和石磨，在古代被当做富贵吉祥物力，为人们所推崇，象征招财进宝，财源广进。人们在这里铸如意算盘，寓意小镇希望恢复千年来繁荣兴旺的景象。

太平河发源于太行山东麓山区，流经土门关时，就从土门东西村之间穿过，河上很早就有一座铁索桥，取名“问情桥”。据考证，桥名来自元好问的名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元好问被尊为“北方文雄”，“一代文宗”，他晚年定居在此地，对亲情、友情、爱情参悟颇深，留下了许多著名诗词。

问情桥两侧铁索上，被前来旅游的人们，挂满了红红的祈福牌、连心锁，为亲人、友人、爱人送上最真挚的祝福。桥面由一块块半脚宽，两米长木板连接，走在上面，整个铁索桥摇摇晃晃的，被对面过来的调皮男孩一晃悠，桥抖得更厉害，有一不注意，就被甩入河中之感，我不得不扶着铁索，战战兢兢，一步一挪往前走。过桥时，我的眼前总浮现长征途中，红军飞夺泸定桥的情景。

问情桥南面，一座小石桥后面的墙壁上，书写着很多爱情名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眼见你，万物不及”；“初见咋欢，久处仍怦然”；“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既许一人以偏爱，愿尽余生之慷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吟诵品味，哪一句都是那么唯美。

土门关原有四座阁楼，分别坐落在东土门和西土门村口处。现在存有三座，即东土门西阁，西土门东、西阁。我们观看的是东土门西阁。它位于东土门东西向主干道的最西端，出阁即为太平河。

清代建筑，阁分上下两层，下为石砌台基，中为圆券洞门，券顶部有石匾，东面石匾刻“三省通衢”，西面石匾中间刻有“镇威述先阁”五字，上为楼阁建筑，面阔三间，进深一间，前后檐硬山布瓦顶，带抱头梁，梁间用瓜柱。现在阁里供奉着关公塑像。阁楼下石砌古驿道从券拱门中通过，石块都踏磨成蘑菇状顶面，凹凸不平，但车辙沟清晰可见，保存都很完整。

因土门关是秦皇古道第一关，历代皇帝和名人骚客都留下了遗迹。除了韩信背水之战旧址外，秦始皇第五次出巡返回途中病死后，其灵柩从土门经井陉东天门抵九原，西归咸阳。还有宋太宗两过土门关；郭子仪出土门关定河北；颜真卿为其侄颜季明血战土门关，写下的《祭侄文稿》手迹中，两次写到“土门”，就是鹿泉这里的土门。此帖被誉为“天下第二行书”，与王羲之《兰亭序》齐名。

明末农民起义军领袖李自成的东路军，就是经土门关走正定，北上京城，后来兵败退出北京，在正定与吴三桂和清军进行一场生死决战，据说陈圆圆就是在土门关寄宿一夜后，在正定与吴三桂见面团圆。苏轼、清代赵义濂都为土门关写有《背水阵》诗词，现就在土门关街道悬挂。

在小街道拐角处，有一座小巧的戏台。大概20平米左右，一米来高，四周用石头砌成，虽然不大，但很完整。遥想当年南来北往商贾、贩夫走卒、达官显贵们，在这里做生意，驻店歇脚、听评书、看秦腔、梆子戏的情景，该是多么热闹。戏台一角上放着一个音箱，可见这座古老的戏台，仍在使用，继续给人们带来欢乐。

土门关店铺、民居，全部都是仿清建筑，青砖黛瓦，古雅清幽。十里长街均系石块铺砌，干净整洁。用“曲径通幽”形容街道，可以说是恰如其分。街道仅可容纳四五个人并排行走，有点儿像重庆磁器口，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古老的石板井、舂米石臼，老式的桌子，长条板凳在街道上随处可见。

两旁商铺多为各地特色美食，除了山西、陕西和河北周边小吃特产外，全国各地美食多有入住。新疆的肉串、烤馕；西藏的藏红花、牦牛干、冬虫夏草、青稞面；重庆的小面和小酥肉；湖南的炸臭豆腐；湖北的热干面；老北京的卤煮，西安的羊肉泡馍、臊子面、凉粉；云南的过桥米线……东西南北中，各地特色美食小吃，这里几乎都可以找到。

我走在青石板小路上，对着店铺左拍右照，还要顾及脚下石阶，忙得应接不暇。空气中飘着浓浓的酸辣香麻臭的气味，令人不断吸溜鼻子。一家卖唐山特产棋子烧饼的，夹在小铺其中，我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指给妹妹看，妹妹见怪不怪地说：“前两年就有了！”

妹夫灵寿老家的缸炉烧饼，我最近吃了不少，酥脆清香，味道和唐山烧饼一样，只是形状不同，唐山烧饼是圆的，这里是长方形，里面没有肉馅。

看着一个个店铺名字，觉得特别有趣，不能一一品尝，挑一些写下来，过过眼瘾吧：太行炖菜、筱面鱼、苦荞片、怪味胡豆、隆尧羊汤、袁家饸络、牛肉烧麦、河间驴肉火烧、手擀粉、竹筒粽子、炸螃蟹、牛肉罩饼、甑糕、丸子肉、厚德麻花……数不过来啦！古朴的茶坊里，摆着过去津门那种茶汤大铜壶。牛肉罩饼据说做法很讲究，听妹妹介绍，我就只咽口水，她家小区门口就有卖的，哪天非得尝尝。

有意思的是，这里的好多店家悠闲得很，极少在门口吆喝，擎等着顾客进门买东西，颇有“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架势。

各种冷饮、中医堂、饰品店、巧手坊等夹杂店铺之中，布幌子五颜六色，高高竖立在各家门口，把土门关狭窄的街道，打扮的是色彩斑斓。

由于时间关系，没有攀登土门关尽头的小山，往回走时，居然发现了一间小小的书屋。我和妹夫都是爱书的人，走进去浏览了一番。大大小小的书籍，整整齐齐摆放在木柜书架之上，很多是七八十年代的正版旧书，有的很难得。

妹妹告诉我：这里有一家油泼辣子面非常有名，说是石家庄周边做得最好的。他们两口子潇洒浪漫，经常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今天就跟着他俩，尝尝这里的油泼辣子面。

“油泼辣子一道菜”是陕西八怪之一。逛完小镇风景，我们就迫不及待来到了这家店。店铺有两间大，设施极其简单。左侧靠墙摆着能容纳四人的五张小桌，屋子中间是两张大一点儿的圆桌，可以围坐六人，旁边半米外就是厨师操作台，仅此而已。来吃饭的游客需要排队等候。墙上贴有陕西八怪的条幅，趁着面没端上来，我拍照用心记录陕西这八怪。

面味道确实不错，只是吃的时候，需要喘口气，歇一歇再吃，因为“面条像裤带”，且有些硬，跟煮饺子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