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冬夜

冬夜

图文|流云

一轮明月悬在空中，月光斜斜地穿过阳台的落地窗玻璃，照着我床脚的鸸掌木，苍白无力，冰凉如水。

记得那也是这样一个寒冷的冬夜，大雪后的夜里万籁俱寂，满世界只听见我踩着雪地的孤独的脚步声在夜空里回荡，一步两步三步......月光拉长了我的影子，斜斜的铺在雪地上，路灯偶尔又把它拉回来，短小而臃肿，于是地上便不时地有两个影子交错在一起，陪我踯躅而行。陌生的街道上到处是熟悉的建筑物，白天不同的城市到了夜晚处处雷同，都是钢筋混凝土的结构森林，像似的楼房像似的路灯像似的霓虹闪烁，就连路边的法桐也都和我居住的城市相似。尤其是雪后的世界，死寂一片，都是一样的场景，洁白无瑕的雪地里反射着斑斓的霓虹灯光，和偶尔急匆匆路过的行人，不时地提醒着我，我还是行走在这光怪陆离的人世间！转过一个空旷的十字路口，医院的大门富丽堂皇地伫立在眼前，病诊楼高然耸立，无数的灯光从窗玻璃里挤出来，和月光一样冰凉。不知道什么原因，同样的灯光，却没有像看到家里的那种从心底散发出来的温暖。

医院也许是最能体现整个社会百态的地方，生老病死，酸甜苦辣，世间百味分得极其清楚。重症病房的楼层每天让人压抑的难受，不间断的就会有人哭着离开，生命的脆弱在这里成了习以为常，就连医生的眼睛里也是对生命的冷漠，大多数人的再见却是真的再也不能相见。妇产科的楼层截然相反，到处都是喜笑颜开的人们，每一声孩童的啼哭都是一个新生命的开始，挥洒的汗水和泪水也见证了生命再造的奇迹和坚韧。

心底的感慨让我悄然无声地滑过寂静的楼道，母亲躺在床上已然入睡，七八天的诊断治疗折腾下来，病情终于趋于稳定并向好的方面发展。她眼睛里也没有了平时那种恐慌无助的神情。在陌生的城市尤其还是陌生的医院里，她总是小心翼翼的，看得我心里发慌又发疼。从老家的县医院转院过来之后，这是她最安然入睡的一夜！我默默地坐在床边，窗外的月光穿过玻璃斜斜地照在病床上，苍白无力，冰凉如水。

转眼十多年就如这流水一样，一去不返.，时光记忆的长廊里，偶尔闪过几帧旧画面，尤其在孤寂的黑夜里，就像放电影一样无声无息地播着。生活也是平淡如水，慢慢流过半生，父母已老，儿女已大，所有中年人的悲哀和幸福交织在一起，让我手足无措！生活也给了我很多选择，我却一次都没有选对。嘴上说顺其自然，其实我是已经无能为力。人这一生最苦的不是药，而是无法诉说的辛酸和委屈。现在的我慢慢地学着不问、不闹、不想、不等、不奢望、不盼望、不期待，慢慢学着看透了许多人情冷暖，也看淡了许多世间百态，想见的人想说的话越来越少，放在心里的事越来越多，多的像这个冬夜里隐藏在月亮背后的星星，数也数不清。月过中天，直直的透过玻璃，照着我床边的时钟，在时间滴滴答答的流逝里，苍白无力，冰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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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李全宏，现笔名流云，曾用名思念如酒，爱好文学，诗词歌赋皆有涉猎；爱好音乐，古韵流行皆能入耳；爱好电影，各类影视喜爱瞎评；爱好棋牌，象棋麻将两圈不下台！本人爱好广泛，但都是学而不精，广而不专！曾获各类原创诗词大赛奖项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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