汕头文脉·花地·海湾(第14期)

羊城晚报《汕头文脉》12月29日版面图

在南国的冬想北国的雪

刘昭武

南国的冬,是暖暖的冬,悄无声息地来,好像在一夜之间,突然冷了下去,冬意来袭,冬天就来了,然后又好像在一夜之间,天气就热了起来,冬天又走了。

南国的冬,是看不到红的枫叶,光的树桠,看不到厚厚的积叶,光秃秃的树丫,好多的树一年四季都是那么绿葱葱的;落叶是有的,但不是全部凋零,也不是一下子凋零,是慢慢地一片片飘落,就像中年的大叔,每天都扫落几根头发,也是悄声不息的。唯一有冬日感觉的是学校那几棵不属于南方的银杏树,每年,看着银杏叶慢慢地变黄,慢慢地飘落,慢慢地光秃,然后再慢慢地发芽,慢慢地变绿,慢慢地茂盛,一年四季就这样轮回了,也正是银杏树叶轮回才知道南国的冬已然到来。而大多数的叶子是不知道冬天来临的,只有从开始数落脚冷和开始穿多一件外套开始,冬天好像在夏的末一下子就到了冬。

南国的冬,是看不到雪的,雪是一种奢侈的梦想,就像内陆的人渴望看到海一样,南方的人总梦想看到雪。总幻想着有一天,跟爱的人,在白皑皑的雪中,堆雪人、打雪仗;看一夜千树万树梨花开,感受冷风吹入骨的冷意,看风吹雪花飞的浪漫感;在漫天的白色里留下两行深深的脚印,就像在柔弱的沙滩上印上两行脚印一样,等待雪再次覆盖的快乐感;在无边无际的雪地里奔跑,让飘扬的雪花沾满我的帽子沾满我的发梢;看挂满冰凌的树枝在风中摇晃,雕刻印象派的冰雕;等雪慢慢地融化,冰慢慢地融化,感受雪与水的游戏;在结着厚厚冰的河上打一个洞,一支竹竿一个鱼钩一袋鱼饵,来一场愿者上钩的等待。那雪好像总是在最冷的时间入梦来,在暖暖的被窝里感受白色的浪漫和激情,想念,是那么的强烈,那也许只是南国没有雪吧!而在南方的冬天,就算是再冷,就算是下了霜,也是等不到雪的,只能是任凭冷风扑面,风尘滚滚地感受着潮湿的冬,夹杂着海边的鱼腥味,雪只能在梦里,遥远得像在暖暖的春日里的阳光。

南国的冬,阳光是可爱的,每一缕都是沁人心扉,不管多冷的天,只要见到阳光,总能找到暖暖的感觉,仿佛是看到黎明前黑暗的那缕光线那么让人充满希望和期待。总想在这样的一个午后,泡上一杯手磨的咖啡,扭开电台的按钮,一张逍遥椅,读一本想读很久却没时间读的书,放飞雾霾中困乏的心情,在暖暖的冬日里,是那么的舒服和享受啊!冬天里每天的心情也跟是否阴天和是否有阳光一样起伏不定,我看到有阳光的日子里阳光写在每个人的脸上,不管那个人是否疲惫是否忙碌,南方的冬,因为有了阳光,也变得可爱了。

在南国的冬里想着北国的冬,因为有了想象,冬也变得美丽和温暖了,即使没有雪,也是冬,一年四季也许在这里并不是很明显,但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生命就像那绿了又黄、黄了又绿的银杏树一样,悄无声息地轮回着;生活就是那么不紧不慢地走着,也许是那么的平淡甚至有点无趣,但就是那么真实地流逝着,我们慢慢地老了,悄无声息地老了,也许我们会在某一个月明星稀的晚上突然感叹人生,感叹流年似水岁月如梭,但我想在你不知不觉的生活中,有些人有些事有些东西是你永远也难以忘怀的,是刻在你记忆里的印记、是生活给你的烙印,不管回忆中是带着甜甜的味道还是涩涩的滋味,那都是生活给予的礼物,是蓦然回首的坦然,而这就是生活,无论你怎么选择,它还是那么安静地看着你,等着你!像我在南国的冬天,好像一夜之间来了,又一夜之间走了,但我忘不了在下雨的冬夜,围着暖暖的砂锅,吃着暖暖的羊肉,喝着暖暖的黄酒,煮酒看诗,不管有没有雪,生活依然精彩!

南国的冬,其实只是一个冬,是看不到雪的冬,但我却是那么的矫情,也许我知道,不管是冬还是春,不管是阴还是晴,都要充实过好每一天,让身边的人因为我的存在而幸福,享受生活给的每一个感动,感谢闯入我生命的每一个人,我成长,我快乐,我老去,我幸福!

南国没有雪,北国有,想多了就去看看吧!

生活没有梦,梦里有,想多了就去做做吧!

于是,有了《午夜阳光》《月亮不说话》,也有了《星星的城堡》《某日,鱼说》……

感谢生命给予我书写的能力,让我有抒写一切的力量!

感谢生命中遇到的一切,让我幸福着写着!

感谢生命中遇到的你们,让我有自己的城堡!

感谢星星,今夜,与星星同眠,唤醒一个沉睡的城堡!

人在画中游 李昊天 摄

鸥汀证果寺之旅

魏创有

金秋送爽,丹桂飘香。长假里的一个早晨,我迎着清风,沐着阳光,踏上了鸥汀之旅。

鸥汀背寨文化积淀和文化底蕴颇为深厚,村前寨后庙堂星罗棋布,街头巷尾宗祠随处可见,家家茶香氤氲,户户兰蕙萦绕。而一旦置身于古韵悠扬、老宅旧屋遍布之鸥汀背寨,虽疏疏淡淡,若即若离,却是仪态万端,令人醺醺然而陶醉。

鸥汀,一个诗意的名字。犹如一本文化经典书籍,令人百读不厌,久久难以忘怀。方圆几里之地,竟蕴藏众多沧桑而美丽景色,以及一处处革命红色遗址。这里诚然是汕头一方人文旅游胜地,亟待开发,亟待观赏与瞻仰。

鸥汀有“沿溪沿地,烟墩木棉”之美称。历史上的鸥汀背寨文人荟萃,经济发达,文化鼎盛,人才辈出。鸥汀人民,凭着勤劳智慧创造了丰富的物产。鸥汀除了古时有“证果谈禅、腾辉倒影、蓬鸥书声、龟桥似月、新兴红树、西宁晚泊、南薰纳凉、庙前白鹭”等八景,现在还有腾辉塔、证果寺、辛氏大宗祠、许氏宗祠、李氏英毅公祠(五座祠)、李氏蓬祖祠、西宁桥,汕头市文物保护点天后宫、密林文艺研究社旧址等。鸥汀背寨之中,被列入龙湖区不可移动文物名录达9处之多,可见其深厚历史文化底蕴。

观赏着鸥汀的景色,怀想着鸥汀的历史,不知不觉间,我来到证果寺。

证果寺是原鸥汀八景之一,景名为“证果谈禅”,始建于明朝永乐四年(1406年),初名为崇福庵,迄今已有600余年历史。该寺位于鸥上证果寺路,规模颇为宏伟,是龙湖区唯一明代敕封古寺,也是汕头市一处旅游观光胜地。证果寺历经沧桑,曾于清康熙八年(1669年)重新修建,康熙五十四年(1715年)、乾隆五十八年(1793年)、民国十二年(1923年)先后重修。1994年被列为汕头市文物保护单位。

我怀着虔诚敬意,缓缓步入院中。寺内有600年树龄的菩提古树,葳蕤茂盛,森然挺立,撑起一片清凉的天空。1983年6月,证果寺筹备复建。经过10多年修建和扩建,该寺现已具一定规模,坐西北向东南,呈长方形,纵深77.2米,宽度21.7米,总建筑面积达1700多平方米。由中轴线从外向内依次是山门、华藏法门、天王殿、大雄宝殿、藏经楼;设有消灾堂、报恩堂、伽蓝殿、地藏殿、观音阁、客堂、五观堂、方丈室、僧舍等。尤以石砌大山门、无量(梁)天王殿、大型泰国铜佛像、九龙壁石雕、古菩提树与般若井泉引人入胜。

据《澄海县志》记述:当初这里只是一处滨海小庙,庙前有小溪流,周围有桑田碧野。其时,当朝宰相之侄、福建人氏李荣喜从金陵一路游历至潮州开元寺,慕名又来到这里。他生性喜欢僻静风光,来后甚感此处适宜其悟禅辩理,遂在此削发皈依佛门,终生苦修净业。朝廷为颂其德,于嘉靖四十四年(1565年)敕封崇福庵为“证果禅寺”。期间曾于清康熙八年(1669年)重修,由翰林院侍读学士佘志祯为证果寺题额,乡绅袁绮诸生袁梦祖等人延请福建名僧性观为住持,因常在寺里讲经,久而久之,成为鸥汀一景,名为“证果谈禅”。

剪雪裁冰寒梅香

刘绍义

“剪雪裁冰”语出梁实秋先生赞“四君子”的首句,“梅,剪雪裁冰,一身傲骨”。梁先生确实是一个喜梅爱梅的“花痴”,从小就临摹《芥子园画谱》,画了不少心仪的梅花,画梅伴随了梁先生的一生。著名作家、编辑家、画家赵清阁女士和美国西雅图华盛顿大学的荣誉教授马逢华先生都曾得到过梁先生的“梅花”大作。

“写梅未必合时宜,莫怪花前落墨迟。触目横斜千万朵,赏心只有两三枝”。就是这样一个爱梅写梅画梅的老人,在西雅图回忆小时候画梅的情景时竟说,最初画梅根本没有见过梅花树,那些“细枝粗干,勾花点蕊”,全凭想象,真是难为他了。

对于梁先生的这个说法,他的好友不以为然,他给梁先生开玩笑地说,这有什么了不起,“吾家之犬,亦优为之”。的确,狗也是“画梅高手”,它的四个蹄子随便往雪地上一点,一朵梅花就出来了。不是有一条“狗”的谜语是这样说的吗,“走起路来落梅花,从早到晚守着家。看见生人就想咬,见了主人摇尾巴”。

当然,最喜欢梅花的还是陆游,这个被人称为“花癫”的南宋诗人的“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可以说是脍炙人口,家喻户晓了。天下谁人不爱梅,正如范成大《梅谱》里说的,“梅天下尤物,无问智贤愚不肖,莫敢有异议”。

我也爱梅,但家乡很少有梅,原因很简单,家乡的气候不适合梅花的生长。“梅花香自苦寒来”,那是夸张,真是“苦寒”,零下几十摄氏度,是没有梅花在野外生长的。《诗经》中只有《秦风》里有“终南何有,有条有梅”之语,其他都没有写到梅花。陕西终南山之南接近长江流域气候,所以有梅花。《书经》中虽然有“若作和羹,尔惟盐梅”之句,但这个“梅”是指辛酸的梅子,非是雪中梅花也。

梅花喜欢江南清冷潮湿的天气,所以真正的赏梅境地,大多在江南,范成大的家乡苏州石湖,就是江南看梅花的好地方,楞伽山、天平山、邓尉山,还有“香雪海”,都是著名的赏梅胜地。每年冬季这些地方云蒸霞蔚,就是一片花的海洋。咱的家乡没有梅花,我小时候每逢春节,都会剪几枝石榴枝,用小手蘸着熔化的蜡汁,做一枝枝“梅花”装点佳节。

梅花作为冬季花卉,其药用价值也是非常可观的,《本草纲目拾遗》,就将梅花列为众花药之首,美其名曰“绿萼梅”。不仅如此,古人还把梅花上的落雪视为珍品,用于煮粥、煎茶,不但清醇味美,营养价值也非常丰富。《红楼梦》第四十一回中,宝玉品茶栊翠庵时,妙玉烹茶所用的水,就是从梅花上扫的积雪,用青花瓮收藏地下五年后才用的。还有宋代林洪的《山家清供》说,雪、梅花、白米同煮,可以治疗梅核气、神经官能症、胸闷不舒、嗳气、食欲减退、疮毒等病症。

文人以梅唱和,更是屡见不鲜。苏东坡、苏小妹和黄庭坚一起论诗时,就有一段佳话。他们三人看到“轻风 细柳,淡月 梅花”之句时,苏东坡认为方框内应该填“摇”字和“映”字;黄庭坚则认为应是“舞”和“隐”;苏小妹一语道破天机,认为“扶”和“失”字最好。的确,“轻风扶细柳,淡月失梅花”,不但显示了柳的柔弱,也写出了风的柔情,更让月下的梅花若隐若现,有了一种朦胧美,就像透过细纱看美人。

王冕的“我家洗砚池头树,朵朵花开淡墨痕。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之诗我也喜欢。

看梅花,我还是喜欢龚定庵《病梅馆记》中批评的“梅以曲为美,直则无姿;以欹为美,正则无景;以疏为美,密则无态”的“病”梅。正是梅的“病”,才显梅的美,如若不然,吟梅的诗篇,写梅的画幅,绝对不会车载斗量,汗牛充栋。

诗意“大雪”

李仙云

节气物候总遵循着自然指令,以千年不变的轨迹随季前行。前几日还冬阳杲杲暖风和煦,刚叩开大雪节令的门扉,气温便断崖式下跌,空中还零星飘起了雪花,朔风凛凛带着刺骨寒气,迎面吹来冷得人直打哆嗦。出门途经一湖边甬道,抬眸便看到如一簇簇火苗在尽情燃烧的水杉树,真是一树绚烂了整个湖畔。那如羽的叶子已由绿变红,枝丫间缀满一粒粒圆溜溜的小蒴果,塔状的一树绯红,小果儿宛若一个个悬于枝间的小铃铛,它像极了那带给人希望与好运的圣诞树。在这仲冬如画、岁月沉香的清冷时节,我的思绪也如那漫天飞舞的雪花,纷纷从记忆的天空飘拂而来……

读初中时,恰逢节令大雪之时,下了一夜的雪,翌日与同学结伴迈向白茫茫的上学之路上,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声,一不留神脚底打滑就跌得人仰马翻,粘得一身雪花连滚带爬立起,可狼狈中望着那飞花溅玉的唯美,大片的雪花如蝶似絮,我随口轻吟一句《红楼梦》中“宝琴踏雪寻梅”中的那句“天上仍是搓棉扯絮一般……”同伴与我一样痴迷古诗词,她便出题考我:“你可知‘咏絮之才’这个成语夸的是何人?”说来也巧,我前几日放学回家,路过一卖小人书的路边摊,恰好在看才女谢道韫的连环画时,知道了这则流传千古的佳话。说的是东晋宰相谢安在一个极寒的大雪天指着窗外欣然吟曰:“白雪纷纷何所似。”侄儿对曰:“撒盐空中差可拟。”虽说将粉白晶莹的雪花比拟“漫天撒盐”也未尝不可,但了无灵韵可言。但侄女谢道韫说:“未若柳絮因风起。”那似花非花,随风飘舞的柳絮轻盈灵动,不正道出雪花之飘忽唯美吗。故此这东晋才女,世人称她“咏絮才”。

多年前那个大雪之时,在生着火炉暖意融融的屋里,怀抱着儿子为他讲“囊萤映雪”的典故。突然心间一顿,如时光叠合般被拽回高中课堂,老师在讲台上“老和尚念经”般一遍遍为我们讲解着那深奥难懂的代数,我们云里雾里几遍下来便没了耐性。恰逢窗外大雪飘零,那粉妆玉砌的世界让我们神思游弋于皑皑白雪间。老师突然话锋一转,为我们讲起“囊萤映雪”的故事。当年所居之小城是药王孙思邈故里,原来晋代孙康这个因家贫买不起灯油,在凄冷寒夜借雪光苦读的穷孩子,竟是药王孙思邈的先祖,而当天为我们授课的孙老师,也是孙思邈后人。那励志故事,瞬间让我们精聚神回,一个个眼眸发亮奋劲骤起。

寂寂流光又逢大雪,雪花还在凛冽寒风里袅袅翩飞,我迎寒独赏公园小径旁那开得艳盛灿红的山茶花。难怪苏轼吟诗赞它“山茶相对花谁栽,细雨无人我独来。说似与君君不见,灿红如火雪中开。”这与松柏一样凌寒独傲枝间的“雪里娇”,它火红的花瓣如霞般在酷寒中带给人丝丝暖意。那金黄的点点花蕊熠熠夺目,一树绿叶碧亮舒展,这冬之精灵让我爱慕不已。一阵寒风袭来,忽觉暗香盈鼻,回眸便看到一亭榭边几株腊梅正枝影横斜,凌寒独绽,那娇俏灿黄、晶莹剔透的花苞美得风骨凛然,清冽冽的幽香让我倏然间想起宋代郑刚中的那首《腊梅》诗:“缟衣仙子变新装,浅染春前一样黄。不肯皎然争腊雪,只将孤艳付幽香。”

我在这彻骨寒凉的大雪之时,让神思穿越缥缈,犹如幽幽暗夜忽见一缕黎明光晕,我分明在花枝盈香间嗅到了春的萌蘖,这诗意“大雪”,真是美了流年也暖了心扉。

小公园咏叹调

杨友情

我第一次骑自行车找到你时,记得是多年前的一个春天黄昏,别处华灯初上,你这里却很暗,暗得如同委屈的黑夜。

就这样与你相遇,危楼重重,陋巷深深,烂路崎岖,电线乱舞,破窗欲坠,如入百年废墟。几乎差点儿放弃对你的幻想。果不其然,你坐在历史的最深处,被残破不堪的楼影遮蔽,被喧嚣不休的风尘覆盖,被膨胀无度的人心遗弃,被厚重无情的时间隔离。

我发觉你即使这样,也从不怨艾。蜷缩在交叉十字路口中央,矮小且纤瘦,薄成一幅非遗剪纸,剪纸里的轮廓。仿佛从来没有谁能改变过你的姿势,坐在路中央,等待日出,守候夕阳,或者顶着风冒着雨,环顾着一起陪你慢慢变老的南生百货大楼,长长的骑楼,再把思绪拉长一点,你还挂念着曾经吆喝捧场的老妈宫戏台,唯一让你日夜期盼音讯的老邮局,还有那集潮汕子民写满过番辛酸笔迹的侨批馆,记载血泪奋斗史的开埠文化馆,以及那些遗落却成永恒的街边风物,墙角上风中摇曳的野花乱草,屋檐下斑驳陆离的笔痕墨影……你凭着这些深沉的思念过日子,凭着这些苍凉的记忆过日子,掰着手指历数千古风流人物,以及自己那些飘远的风花雪月,隐退的宝马雕车,消逝的刀光剑影……

你想到了南澳大桥的通桥已突破数项纪录;你想到了南滨路已出现海市蜃楼;你想到了东海岸的高度已倒映在海面上;你想到了内海湾的海底隧道正在延伸;你也想到了自己的面容与背影,自己的出路与复活!可是,你不知道路在何方?也不知道怎么复活?

终于,你首次见到“旧城改造”“保育活化”“以旧修旧”等新名词,出现在你视线所及之处,你压抑经年的心绪开始激动,掀起了一阵阵内海湾般的涟漪。接着,“创文”之风犹如故人来,不仅来看望你,还带来了新衣裳。于是,你精心打扮,细心描绘,那些斑驳陆离的雀斑淡了,甚至不见了;那些摇摇欲坠的门窗扶正了,甚至换新了;那些凹凸不平的烂路铺平了,甚至铺石板了;那些精美的装饰图案勾勒了,甚至重彩了……此刻你就是一把打开的折扇画,每根扇骨上层次分明,浮翠流丹,淡妆浓抹总相宜:铺面外挂起了新招牌,骑楼下挂起了红灯笼,门框上贴起了红对子,流畅的线条似乎勾勒着曾经的辉煌,也重新揭开了百载商埠文化的新生活!我终于听到你吟起“千门开锁万灯明,正月中旬动帝京”的张祜诗,也听到你唱起了“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的柳永词,更听到你打着拍子哼起了熟稔的潮剧……

来了!都陆续来了!我自己又来了,我带着妻子来了,我们带着女儿来了,而且还是常来。来这里画画,来这里当小导游志愿者,来这里玩耍……对乡下的孩子来说,你是外婆;对城里的孩子来说,你是爷爷;对年轻人来说,你是爱的月台;对出门在外的游子来说,你是时时挂牵的后花园……当年过番的潮汕人后裔来了,既陌生又熟悉,从祖辈的讲古中找到了记忆的碎片,从父辈的思念中找到了梦里的故乡,从同辈的朋友圈中找到了心灵的桃源。一个老华侨看到焕然一新的建筑,闻到蚝烙、糕粿、糖葱薄饼等小食飘香时,激动地说,这才是“百载商埠”的汕头,这才是汕头人的根呐。

根。

你听完笑了,满面通红,从头到脚,连那眼角的皱纹也泛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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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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