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单县黄岗镇一街村,农历逢双就是集。从大集的南头走到北头,沿街的羊汤馆就有三四家,这在以前是没有的。时间回到20世纪90年代初,当时黄岗大集每五天一集,集上仅有一个羊汤摊,支在集口。摊位布置简单,一口大锅支在路边,烧煤熬汤,锅边放着四张矮桌待客。
单县羊肉汤分为三种:红汤、白汤、清汤,其中红汤是单县人家中最常做的吃法。
以前集稀,很多带孩子赶集的人,特意起早,先来集口喝碗羊汤解馋,再去赶集。每逢大集,尤其是秋冬两季,是羊汤摊老板赵若留最忙的时候。凌晨4点多钟,夫妻俩就开始杀羊,处理好后,用三轮车拉到集口,下锅熬汤,一天下来能卖出整只羊。
赵若留在厨房中熬羊汤。
那时一碗汤和一张饼卖3元,不要饼2元。汤紧着小孩喝,大人吃饼。配菜就花生米和羊杂两种,不过鲜有人点。偶尔来摊上喝酒、请客的人会来上一份,当下酒菜。人多就上两份,凑四个菜。
一进腊月,羊汤摊的生意就淡了。这时的单县,几乎家家户户都在准备自家过年的羊汤。从腊月十八开始煮羊架,用炉火终日煨着汤。来了客,随时盛出一碗羊汤招待。在单县即便再穷的人家,过年时也要称个羊腿,留着待客用。这是单县的传统,至今仍是如此。
单县人待客时,饭桌上必须要有羊肉汤,这是传统。即便下馆子,也大多首选羊汤馆。
现在日子过得好,想吃羊肉也不用再等到过年过节,平常就能买。以前农家日子过得清贫,待客时一个羊腿不够,得用白菜和粉条充量。农家将羊腿肉剔下来,切成小块,和骨头一起下锅煮。熬出头一锅原汤后,把肉捞出来,往锅里续上些白开水,再放上白菜和粉条,最后盛上一勺羊肉,端给客人。这样客人吃得饱,主人家的压力也不大。
慢慢地,单县的羊汤馆就有了个不成文的规矩,一到腊月就歇业,不到二月二不开门,开门后又是一年不得闲。现变化大了,逢年过节时羊汤馆的生意反而更好,尤其是春节期间。待客时,人们图个方便,羊汤大多会从自己常去的店里打包一盆,即便是下馆子,也大多首选羊汤馆。现在赵若留的羊汤馆,平常一天能卖三四只羊,赶上逢年过节,三年大的羊,一天卖上10多只都不费劲。这些年,赵若留舍不得休长假,只有在每年淡季的腊月初,休两天解解乏,家里连个囫囵个儿的春节都过得少。
秋冬两季,是单县羊汤馆最忙的时候。
再后来单县个体经济盛行,来了很多赶在夜里收花生、棉花的人。自此,赵若留白天赶集卖,晚上又将摊位支在镇上车流较大的十字路口,多的时候一天能赚90多元。这时赵若留会买只烧鸡捎回家,给两个女儿解馋,顺带庆祝一下。
赵若留在厨房中切肉、备菜。
现在赵若留和女婿刘洋一起支了个门店——赵家羊汤。羊汤也从2元一碗,涨到了15元。随着名气越来越大,店里引来了不少外地客,还有一些网红来探店。为了方便停车,前两年他家从集口搬了出来。
面对网红探店,赵若留和刘洋喜忧参半。喜的是多年老店,引来了不少外地年轻人。忧的是店里人手少、客又多,忙不过来,难免有些服务不周的地方。也因此,赵若留逐渐拒绝各类宣传。他说,知足常乐,生意已经够红火了,招待好常客已是不易,忙不迭再顾念别的。
在黄岗,羊汤馆很多,叫得上名号的就有20多家,每家都说自己最正宗,究竟谁家的羊汤最好喝,没人能说得清。赵若留也只说是占了时间的便宜,店开得早,积累的名声就大些。
大众报业·农村大众记者 陈茹 通讯员 王晓兰 孔爱丽
页面更新:2024-0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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