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那条回家的路

难忘那条回家的路

秋枫

世间的路千万条，唯有通往家的那条路始终牵拉着我的心，也一直温暖着我的身，引导着我坚定前行。

小时候在山上、河沟里、树林里奔跑玩耍，只要到了饭时儿或听到母亲的喊声，于是，便身上带着树叶，脚上携着泥水拔腿就跑，真的是像火箭一样。

那时，感觉家与山地的路很远。路上被石头绊倒了，啃上一嘴泥或沙子，一边跑一边吐，恨不能长出翅膀飞到饭桌前。

上学了，学校离家的路有五里地。上学路上，总感觉路途很短，因为伙伴们边走边玩边闹腾，书包扔天上再回手中，聊同学，说老师的有趣故事，下雨了玩泥巴、接雨花，下雪了打雪仗、堆雪人等等，一路上很开心，感觉时间很短暂。有时候听着上课预备铃响了，才加快速度。

放学时，回家的路有时候很长。想受到父母亲表扬的时候路就显得很长很长，迫不及待地回家给父亲谝谝考试第一的成绩，看到母亲因为奖励我吃饭时给烙的面糊呱嗒。

我们在闫河联中上学时，回家根本就不走正道。伙伴们一起连蹦加跳向家赶，冬天也能跑出一身大汗。但也有惹事的时候，跟着大点的同村男同学用杆子桶过马蜂窝，爬树偷过鸟蛋，有一次眼睛被蜂蛰肿了，路都看不清。但下次还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照样跟着干。

记得在1978年我被选入公社尖子班时，学校离家20里路，一周回家背一次煎饼。有一次，大雪覆盖着坎坷的公路，走着走着忽然惊喜地看到皑皑白雪上有黑黑的大小不等的煤炭块块。这可高兴得我不轻，便一边走一边捡，捡了大半书包背回家。母亲见了很高兴，说这些炭能顶好几十斤柴禾。我到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暖暖的。

改革开放后，我考上了护校，走出大山，到远方求学。不需要双腿走路了，花父母从牙缝里省下的钱坐火车。路变远了，路的一端是家乡，一端是学校。我总是盼望寒假及暑假的到来，能高兴地走在家乡的道路上，早点看见凤仙山大柯楼铺、二柯楼铺山头。

坐火车经常没有座位，虽然挤挤歪歪地在厢道里站着，但我依然感觉很幸福，偶尔有座位时更是无比幸福爆棚。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村庄、田野、小河、城市……或者是田间劳动的人，乡路上行走的人，河面上飘零的小舟，吃草的羊群……所有这一切都令我亲切激动，非常难忘。

工作了，回家的路更远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对家乡，对父母多了牵挂。时代的发展把亲人们用电话联系在一起，大部分与亲人们电话交流代替了路途。但是，家乡的路始终在心里挥之不去。

我知道，母亲的牵挂就是最清晰明确的导航。临出门时，父母、姊妹的殷殷嘱托，常常化作我生活、工作中源源不断的动力。脚下的路万千条，哪怕身在天涯海角，一转身，都能找到回家的方向。

而今，当年那些泥泞崎岖的山路，已变成了宽阔平坦的柏油路。父母亲已经不在了，变成了让人难过的照片挂在了家里老屋的墙上。

我经常想念那条回家的路。我知道，想那条路的时候，我就是又想家了，想爹娘了。我多么想让父母看看我，我看看他们。我多么想，轻轻地抚摸一下父亲、母亲的脸颊，与父母说说心里的话，说说爹娘爱听的话呀！

在梦里，我有时能听见母亲呼唤的声音，有时仿佛看见父亲忙碌割草喂牛的样子，还有家门口正在敲门喊我的伙伴……

2023年12月20日晚

壹点号 秋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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