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大伯南下打工，钱被偷之后靠下残棋赢路费回家，至今难忘

口述 李超

编辑 老渔

前天晚上，刚吃过晚饭的我准备去城中村拿个快递。

远远地就看见前面小卖部门口围着一群人，都在低头看着地上两个下棋。

走过去一看，发现有人在摆残局象棋。

规则也很简单，有人摆残棋，你可以任意拿出钱来和对方做赌注，你若是胜了，对方会赔给你下注的钱。

要是输了，就得全部输给他。

这种下棋的方式看似简单，实际上根本没有多少人能赢。

我在旁边观察了五分钟，短短五分钟就发现许多有意思的事。

现场包括我大约有12个人，其中有7个人是对方的同伙。

这帮人有意思的点是，第一个上去下棋的人，会故意输个三百块钱给对方。

第二个上的人，同样是下注三百块钱，但很快就赢了。

接下来，第三个，第四个也都是上来走几步就赢了。

而问题就不在这，因为同一局残棋，这群同伙一个个上，目的就只有两个，一是故意当着你的面走棋，为的是让你牢牢地记住走法，觉得破局很简单。

二是为了给你一种这钱赢的非常容易，对方言而有信的错觉。

在第五个，第六个人同伙陆续过去赢钱之后，一些围观群众开始动心了。

其中一人跃跃欲试，就准备上前下棋，可刚准备过去时，和我四目相对，我用眼神提示对方，示意是个套路。

对方明白以后，也按捺住了冲动。

不一会儿，这帮人见周围的人都不上当，开始假装收棋说不完了，不过收的过程慢吞吞，想再给我们机会上当。

直到见我们真的没有想法后，才很不情愿的收拾东西离开了。

说真的，如果我刚初出茅庐，或许也会像今天那人一样，觉得自己下棋还可以，拿出钱就过去。

但刚出来工作时，我的大伯就曾经提醒过我，别想着去赚这个钱，基本上没人能赢的，最多和局。

因为我的大伯，当年南下打工时，带过去的钱被偷了，走投无路之下，就是靠着下残棋赢了点路费回家的。

大概是1996年吧，大伯那会儿才24岁，看着老家的人南下打工都赚到钱回家了。

大伯也没能忍住，直接扔了手中的锄头，跟着家里的人出门打工。

大伯那时候出门是10月份，出门的时机不对，每个工厂要么是接不到订单的时候，要么是人招满了不缺人。

所以大伯转来转去，也没找到什么像样的工作。

12月底，大伯连做零工的资格都没有了，兜里有500块钱，就想着今年差不多了，就带这500块钱回家吧，与其在城里挨冻，不如早点歇息回家。

回家的前一天晚上，大伯不想错过第二天回家的火车，加之没有钱住宾馆，于是便准备在火车站附近找个地方过一个晚上。

可那时候的广东环境是乱的，街头什么人都有，不说偷，直接抢劫的都有不少。

大伯说，出门之前，奶奶特地帮他在裤衩里逢了个兜，就是担心他夜里钱没放好被人偷了。

可即使做的如此小心了，根据大伯的回忆说，夜里钱还是被人拿走了。

而且偷钱的人似乎明白，大伯会把钱放裤子里面。

大伯说，睡觉时迷迷糊糊的，什么动静也没听到，早上醒来时才意识到钱被偷了。

整整500块钱，一分都不少的没了。

大伯觉得，那一刻只觉得是天旋地转，感觉整个世界都很不真实，大伯甚至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起身就抽了自己几下。

然而，几个小时过后，大伯还是接受了这个结局，那就是钱被偷了，找不回来了，连回家的路费都没了。

当时大伯检查了包里的行李，发现除了钱之外，什么都还在，一些准备带路上吃的东西，还有带回家给爷爷奶奶的东西都还在。

大伯吃了几个隔夜的包子，心里开始担忧起来回家之事。

火车票退了21块钱，大伯想靠着这21块钱，再去找个工作，赚到回家的路费就走。

可年底了，去哪里都没人要，即使做零工，别人也嫌弃。

大伯也就这样，喝着自来水，啃着馒头，在天桥下面待了几个晚上，眼看着21块钱也快花没了，大伯心生一计，干脆搏一搏，摆个象棋摊算了。

大伯有个小爱好，那就是下象棋，可能从小就喜欢吧，那时候在我们村，乃至镇上都没几个人能下过他。

用当时一位县里的下象棋高手说，大伯可惜了，要是生在好地方，跟着大师学，说不定能有点小名气。

大伯原来在广东打工时，闲暇之余，就会和工厂或者工地附近的人下象棋，不过那都是下全局。

大家娱乐性质玩一下，一局也就一两毛钱，一天赚个五毛钱买啤酒喝就挺高兴了。

好在当时偷东西的人没把大伯的象棋一并拿走，算是给了他一个希望。

大伯带着象棋回到了之前的城中村，全是外地人聚集的地方，恰好那时候许多人没活干，整天无所事事待在外面。

大伯便摆棋和人下棋，5毛钱一把，谁都可以过来。

这一下，就吸引了不少人过来，本来大家都无所事事，于是通通都围了上来。

几天下来，大伯是输少赢多，用他的话说是，一天都难得输一把，之所以会输，还是故意让着点，不然周围的人都不来了。

输了一把后，能吸引更多人来挑战。

可几天过后，大伯认为下全局也没用啊。

一天即使下20局，哪怕全赢，也只有10块钱而已。

更何况那时候，很多人只是喜欢看，并不喜欢下，下一个全局还得花时间。

于是大伯心生一计，全局既然麻烦没人愿意过来，那就干脆下残局吧。

大伯南下广东前几年，在家里就和人专门研究过残局，两人对着本书，整天你来我往的下。

当时只觉得有意思，两人废寝忘食的学，没成想，后来还让大伯翻身，赚到了回家的路费。

大伯说，残局和全局不一样。

残局先把棋摆好，别人可以在旁边看着，好好研究一番，等研究好了，就可以过来挑战。

只是和以往不同的是，大伯摆着三副棋在下面，可以自己挑，但下一把就得一块钱，愿赌服输。

就这样，每个人都在心中演练过一遍，之后胸有成竹的来找大伯下棋。

可他们往往会发现，心中所演练的，到了实际却完全不一样，稍微一步没对上，后续就接不上了。

有人输了不甘心还想再来，陆陆续续很多人都来下棋。

因为残局快，且下的人多，短短一个星期，大伯就赚到了回家的路费，顺带买了点营养品带回去给爷爷奶奶。

大伯说，赢了点钱就好了，赢太多怕不安全，主要是为了回家，不是为了钱。

那一年，大伯回来，把事情和爷爷奶奶讲了以后，爷爷奶奶都为他的事情而哭了。

这已经是快30年前的事了，在我小的时候就常常听家人讲起这段往事，本来我已经忘了这事。

是前几天看到城中村里有人还在玩残局，继而想起了这件事。

说到最后，还想给大家一个提醒。

我曾经问过大伯，为什么不继续下棋了，反正他技术这么好。

大伯说：下棋是我的爱好，我并不想拿他当谋生的方式，再说了下残局赢别人始终有点旁门左道，人还是得干正事。

另外，大伯说，如今下残局，基本没多少人能赢，因为街头摆出来的局，对方早已经演练过上千遍，你的走法对方了然于心。

即使你侥幸，最多也是和棋。加上周围那么多同伙，一起哄，一帮腔，下棋的人可能就懵了，所以千万不要去。

以上，就是大伯当年的故事了，这将近30年前的故事，希望大家能引以为戒，往后在路上遇见了，千万不要参与。

#看见人间百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