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列童话故事：老猫和小狗

小朋友们，你们好！在山清水秀的靠山庄，有一对六十多岁的老两口， 老爷爷叫袁大强，他们有两个孩子，大的是女儿，叫水秀；小的是儿子，叫青山。两个孩子学习都很好，都是在上海念的大学，毕业后都留在上海工作了，都挺忙的，很少回家。陪伴袁爷爷和袁奶奶的是他们养的老猫和小狗。老猫是女儿4年前回家带来的，是一只可爱的折耳猫。小狗是去年儿子带回来的小柴犬。袁爷爷和袁奶奶也没给他们起名字，就按照来家的早晚叫老猫和小狗。从今天开始，我就给小朋友们讲他们一家的故事。

（1）除草

袁爷爷在院子里种了两垄辣椒，这两天里面长满了草。早晨，袁爷爷把老猫和小狗叫到跟前说，今天啊，我给你们布置个任务，你们去把辣椒地里的草锄干净，每人一垄，谁干的又快又好，我给他奖励。袁爷爷把他们领到地头，每人发给他们一把小铁铲，就走了。老猫和小狗看着地里的杂草都把辣椒苗给盖住了，都愁的够呛。老猫干了半步远就对小狗说，兄弟，你看草这么多，我们今天恐怕是干不完了，我还是先歇一会吧。说完，他就跑到树荫下睡觉去了。小狗也想走，可是一想到老爷爷和老奶奶对自己那么好，就改变了主意。哎，我还是开始干吧。他也不管草有多么多，地有多么长，他就紧盯着眼前的一棵棵草，狠狠地用铲子铲掉他们，然后快乐的叫上两声。就这样，当太阳到了头顶的时候，他终于把垄里最后一棵草除掉了。他累的腰都直不起来了，手也磨破了。此时，他看到老猫还在树荫下睡着。这时袁爷爷提着一桶水从外面进来，看了看辣椒地，又看了看睡着的老猫和满头大汗的小狗，大声说，来啊，吃饭了。老猫被吵醒了，刚想伸个懒腰，一看到爷爷正生气的瞪着他，吓得又缩了回去，灰溜溜的跟在小狗的后面进屋了，袁爷爷从袁奶奶手里接过一盘香喷喷的牛排，笑着对小狗说，这是给你的奖励。小狗摇着尾巴呱唧呱唧地吃起来了，此刻腰和手一点不疼了。老猫流着哈喇子咽着口水围着小狗一圈圈的直转，两眼死盯着盘里的牛排。不一会，盘里的牛排只剩下很小的一点了，小狗打着饱嗝对老猫说，哥们，这块留给你了。老猫唰的一声就扑过去，叼着那可怜的一点牛肉，躲到一边吃去了。

（2）氢气球

有一天中午，袁爷爷从镇上赶集回来，买了很多好吃的，另外还牵回一个红色的大气球，气球用一根很长长的绳子系着，爷爷把它拴在门口的柿子树上，就进屋了。老猫和小狗就围着这个大气球转来转去，小狗问，大哥，这个球怎么能在天上飘着而掉不下来呢？老猫翘起尾巴，故作高深地说，哈，这个问题吗？你还是先动动脑子想一想吧，等会哥告诉你。说完他就拉了下绳子，气球往下一沉，一松手，气球又迅速弹回去了。他反复的拉下又放开，可还是没有想明白小狗的问题。哎！他突然有了主意。他对小狗说，兄弟，问题的答案就在气球里面，我们只要把球拉下来，一看就明白了。于是，老猫和小狗一起用力把气球往下拉，气球离地越来越近了，眼看就能抓住了，小狗急不可耐的松开绳子去抓气球。可是气球太大太圆太滑了，他根本就抓不住。这时气球突然往上升起来，老猫用力抓住绳子，想把它拽住。可是他太轻了，气球带着他越升越高。小狗还在跳着去抓迅速上升着的气球。老猫急了，你这个笨蛋，快去拉绳子啊！小狗这才反映过来。慌里慌张地回头去抓绳子，不巧，一把拉住了系着活扣的绳子的另一端。他的力气确实够大的，一下就把绳扣解开了。气球猛地飞起，拽着抓着绳头的小狗连滚带爬的跟着跑了五六步，噗嗤，头碰到墙角上，疼得他连忙松手去摸鼻子。可是，等他再去抓绳头的时候，大气球已经带着老猫飞得老高，下面的绳头已经比柿子树都高了。可怜的老猫，死命地抓住绳子，不敢往下跳。一个劲的冲小狗大叫，笨狗，快救我啊！小狗也没了办法，冲着家里高声叫了两声，就冲着气球飘去的方向追去。

大气球带着老猫越飞越高，缓过神来的老猫往下一看，只见飞奔的小狗慢慢变成了一个移动的小黄点，原本高高的房屋变成了一个个小方盒子，村前的小河也变成了一根白带子。老猫恐惧的闭上了眼睛，心里说，唉！我聪明绝顶的老猫，看来今天要和这个讨厌的气球一起上天了。

等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气球已经不再往高处升了，风吹着他们慢慢地向村后的山顶飘去。老猫更害怕了，他担心碰到大石头上，落个粉身碎骨。他惊恐的看着越来越近的山脊，上面有好多裸露着的大石头，也有好多大松树。气球离山顶越来越近了，老猫离地大约有七八米高。在气球马上就要飘过山顶的时候，老猫突然灵光一闪，一松手跳向一棵大松树的树顶。随着一阵咔哩咔嚓的树枝折断的声音，老猫终于抓住一根较粗的树枝，惊魂未定的喘着粗气。过了好长时间，他才从树上下来，身上有好几个地方很疼很疼的，可他已经顾不了这些了。太阳离远处的山顶越来越近了，也越来越红了。红气球已经飘出去很远很远，像一个小红灯在天上闪烁着。此刻的老猫又不是特别恨它了，看着它越来越远，反而有些舍不得了。

一眨眼的功夫，太阳落到山那边去了，红色的晚霞变得越来越暗了，一阵山风吹来，老猫打了个寒战。他这才意识到处境非常危险。往远处望去，山坡上不是树就是石头，根本就没有路，可怎么回家呢！听说山上有狼和狐狸，碰上它们可就坏了。唉，都是那个笨狗把我害了。笨狗，笨狗，笨狗！他不停地骂着，似乎这样心里才好受一些。

突然，远处传来了微弱的狗叫声，老猫，猫哥，你在哪里啊！老猫，像打了一针强心剂一样，一蹦老高，一下子来了精神。兄弟！兄弟，我可爱的狗弟，我在这里啊！他朝着狗叫声传来的方向，用吃奶的劲高声叫着。猫哥，你别动，你等着我！声音比原来大了许多。不一会，小狗气喘吁吁的奔了上来，兄弟俩像久别重逢地亲人一样拥抱在一起。

小狗带着老猫按照来时的路向山下一路狂奔，终于在天刚黑的时候来到了村口。袁爷爷正翘着头朝这边望着，嘴里不停的埋怨着，这两个小混蛋怎么还不回来啊，老猫，小狗，快回家吃饭啊！

来了，来了，这不来了吗，着啥急啊。老猫慌忙地朝着爷爷叫着。爷爷朝着老猫踢了一脚，被老猫轻松躲开了。爷爷也不怪他。从怀里掏出两块熟肉，一边喂给他们吃，一边用手轻轻的抚摸着他们。此刻，老猫感到浑身热了起来。他一边吃，一边充满感激地看着小狗和爷爷。小狗摇着尾巴、香甜的嚼着肉，围着爷爷转来转去。

路上，小狗问爷爷，那个气球怎么能带着老猫飘那么高，那么远呢？爷爷笑着说，孩子，气球里充的是氢气，氢气比空气的密度小的多，所以氢气球能在空气中飘起来，充的气越多，气球越大，上升的力气就越大。你们两个的体重加起来，比这个升力要大点，可老猫自己就坠不住了，所以气球就拽着他飞起来了。越到高处，空气就越稀薄，密度就变小了，再就是这个气球可能还有点跑气，所以升力就越来越小了，当和老猫的体重一样的时候，就不再上升了。上面的风大，吹着气球向远处去飘去了。

老猫跟在爷爷后面，羞愧的低下头，心里说，今后可不敢不懂装懂了，这不差点把老命搭上。小狗说，爷爷，你懂的可真多啊！爷爷笑着捋了一下胡子说，其实啊，我不懂的东西才是真多呢！

（3）救人

原创2020-09-20 13:22·圣莲花开

这天上午，袁爷爷和袁奶奶到村外的地里去干活了，把老猫和小狗锁在家里了。他们在院子里追逐打闹，玩的非常开心。太阳越来越高，天也越来越热，他们就躲到树荫下准备凉快凉快。突然从东院传来“救命啊！救命啊”的叫喊声。老猫说，不好，准时王爷爷出事了，我们要救他。小狗赶紧爬起来，一脸紧张的看着老猫，猫哥，我们怎么救王爷爷啊？老猫看着高高的院墙，一个劲的抓耳挠腮。“快来人啊，快来救我啊”东边又传来王爷爷的呼救声，声音明显比刚才虚弱了不少。老猫说，老弟，看来附近没人听到王爷爷的呼救声，再这样下去，王爷爷恐怕要有危险了，我们必须马上想办法出去找人。他刚说完，就见小狗一下子窜到西墙根了。真是个笨蛋，王爷爷在东边。老猫气的骂了小狗一句。小狗也不理他，他先弓下身子，然后箭一般的射向东墙，利用惯性，在东墙上向上爬了2米多，在离墙头只差一步的时候，再也上不去了，摔在地上。他顾不上疼痛，又折回去，再次向东墙头冲击。这次尽管速度比刚才快了一些，可还是只差那么一步。小狗马上又准备第三次冲击。站住！老猫喊住了他。狗弟啊！你这样就是累死也不会成功的，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我想出办法来了。老猫兴奋的胡子都翘起来了。快说，快说！小狗着急的看着老猫说。老猫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对小狗说，老弟，办法倒是有了，只是恐怕要委屈你一下了。别啰嗦，救人要紧。小狗这次真急了，冲着老猫吼道。我先趴在你的背上，然后你再去冲高，等你冲到最高处的时候，我再在你的背上起跳，来个接力，或者说类似火箭发射的二次点火，你看如何呢？老猫说完后，自鸣得意的看着小狗。别拽了，马上行动啊！小狗说完，一下就蹿到西墙根下趴在地上。老猫也三步并作两步地跳到小狗的背上，前爪紧紧的抓住小狗的项圈，后爪牢牢地蹬着小狗的后背。小狗站起身来，卯足了劲，火箭般的弹射了出去。助跑，起跳，爬墙，一气呵成。虽然比前两次冲的低了一些，但老猫还是顺利地完成了他的动作。起跳，腾空，上墙。老猫稳稳地站在墙头的同时，小狗重重的摔在地上，疼得他嗷嗷叫了几声。老猫担心的往下看了看喘着粗气的小狗。我没事，快去救王爷爷吧！小狗怒吼道。老猫往王爷爷院子里一看，吓了一跳。只见王爷爷趴在院门口不停地抽动着身子，旁边有个倒了水桶，水流到了王爷爷的身下，爷爷浑身都湿透了，此刻太阳正毒辣辣的烤着王爷爷，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桶里的水。老猫一下子明白了。王爷爷七十多了，唯一的儿子在省城打工，老伴前年刚刚去世，平时就是他一个人过日子。这是到河里去提水，在门口不小心绊倒了，可能伤着了骨头，动弹不得，也或许突然长了其他病吧！老猫来不及多想，冲王爷爷喊了声，爷爷，你再坚持一会，我马上出去叫人来救你啊！说完从墙上跳到柴垛上，再从柴垛跳到地上，迅速从王爷爷门口跑了出去，一路急奔。不一会，来到袁爷爷的地头，看见爷爷奶奶正在给玉米间苗。爷爷，不好了。老猫快速地说了王爷爷的情况。爷爷二话不说就往家跑，边跑边用手机打了120急救电话。

他们来到王爷爷家，先小心翼翼地把王爷爷挪到树荫下。这时医院的救护车也鸣着笛来到了。医生检查了一下，说骨折了，必须住院治疗，再做其他检查，看有没有其他病。快把病人抬上车，输上水，病人都虚脱了。医生冲同事急切的喊道。这时袁奶奶也满头大汗的跑来了。爷爷对奶奶说，你在家吧！我得陪老王到医院。袁爷爷上了救护车，快关门的时候，爷爷对老猫说，这次你可立了大功，回头我要好好奖励奖励你。爷爷，还有小狗呢，他的功劳可比我大。老猫急忙冲玻璃后面的爷爷喊道。

救护车又鸣着笛走了，门里头响起了小狗欢快的和声。

（4）等待

原创2020-09-21 16:33·圣莲花开

这天晚上8点多，袁爷爷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爷爷赶紧拿起手机一看是儿子的电话，立刻高兴地对奶奶说，山子来电话了，山子来电话了。奶奶一边兴奋的看着爷爷，一边催促道，看把你高兴的，快接啊！爷爷急忙接通了电话。一个劲的啊，嗯，奥，哈哈哈。奶奶着急的看着爷爷，眼里得冒出一万个问号。好一会，爷爷才多有不舍的把电话递给奶奶，唉，儿子要和你说话。奶奶忙不迭地接过电话，大声的说，山啊，你可挺好的啊！小丽好吗？大孙子浩宇准又长了不少吧？学习还行吧？一连串的把压在心里好长时间的问题问了个痛快。有时候，问问题的人不在乎问题的答案，只是借此倾诉自己的担忧。不知儿子说了些什么？只见奶奶高兴的合不拢嘴，一个劲的说，这个好来，真喜人，这么好吗。挂了电话后，奶奶对爷爷说，儿子、儿媳后天就要带着孙子来看我们了，我们得准备准备啊！正在一张纸上记着什么的爷爷说，我早想好了，明天我去县城去买东西，他们从上海来，得上大地方去买点上档次的东西，你在家里收拾收拾，弄得利利索索、干干净净的。人家小丽是城里人，爱干净，别让人家别扭。知道知道，还用你嘱咐。奶奶斜了爷爷一眼说。话音未落，人已经出了屋门到儿子的房间里去忙活的了。

老猫对小狗说，老弟，听到了吗，你的青山爸和小宇哥要来看你了，准得给你带很多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吧！到时候可别忘了你猫哥啊！小狗说，看你说的，我是那样的狗吗。见面分一半，有我的就有你的，再说了，说不定啥时候，你的秀妈也来了呢？老猫说，是啊，好久没来了，我想她们想的都快想不起来了。眼里有种淡淡的哀怨和希望。过了一会，老猫对小狗说，大人们都忙起来了，我们也得盘算盘算，弄点啥花样迎接他们呢？小狗说，我们能有啥花样？要不我给他们表演翻跟头吧！老猫一脸不屑的说，那多脏啊，弄得尘土飞扬，才让人讨厌呢。小狗赌气地说，你能你能，那你说我们咋弄。老猫用前抓挠了挠耳朵说，要不我们来个高难度的吧。小狗问，接力上墙吗？老猫说，虽然那个难度是不小，但是观赏性还不是太高，再说上墙爬屋也不是太光荣的事啊，那天是为救王爷爷情非得已，我们还是来点文雅的吧！老猫故作深沉的半闭着眼睛瞄着小狗，小狗一脸虔诚的看着老猫，似乎想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主意。过了好一会，老猫睁大眼睛，拍着小狗的脖子说，你知道院子里有两根晾衣绳吗？低的离地一米七八，高的离地两米三四，前后离着半米多吧！小狗不知他说晾衣绳干啥，他说，这我知道，奶奶常用他们晾晒衣服、被褥啊！可和我们有啥关系呢？老猫说，傻瓜，我们把接力爬墙的本事用在这里就行啊！小狗想了一会终于恍然大悟的笑了，可紧接着就一脸愁苦的说，不行啊，我驮着你跳不过去啊，凭空跳借不上力啊！老猫说，这你不用愁，我早想好了。我们把爷爷的小茶桌搬到晾衣绳的跟前，你先跳到小桌上，然后再跳过下面的绳子，同时我再起跳，跳过高处的绳子，你看如何呢？说完老猫一脸得意的看着小狗。猫哥，猫哥，你真了不得，天大难题难不住你，好主意一大摞。小狗借着动画片《西游记》主题歌的曲调歌唱起了他崇拜的猫哥。老猫一边听着，一边很享受的打着节拍。

第二天，爷爷一早就出门去赶公交车了。老猫和小狗也赶紧的操练起来。真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啊！他们不是跳早了就是跳晚了，试了十几次，只成功了一次，就这一次还是小半个狗爪子趟着绳子过去的，小狗摔了个狗吃屎，老猫又重重的砸在他身上，来了个二次伤害。小狗在地下趴了好久，才慢慢爬起来。老猫心疼的看着小狗说，老弟，要不咱不弄这些花样了，太难了，再把你摔出个好歹来，还不让你山爸和宇哥疼死啊！小狗没有搭理他，独自在院子里遛了两圈，再回到老猫跟前说，猫哥，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是啥事也不是那么容易成功的，要想人前露脸，就得人后吃苦啊！反正摔了这些回，我们也基本上摸准点了，再练几回，就有经验了。来来来，面对疾风吧！

兄弟两个又练了十几次，只有两次失败，其余都成功了。并且老猫还在狗背上玩起了花样，一会儿俯下身子像个熟睡的婴儿，一会儿立起身子像个威武的虎王。有次在过了绳子的时候还来了个720度的大旋转，真是风光无限啊！正当他们练得正欢的时候，奶奶抱着被子从青山屋里出来了。别闹了，别闹了，我得晒晒被子了。

老猫和小狗在树荫下继续研究他们的动作要领，不时地看看天上的太阳，哎呀，怎么动的这么慢呢，啥时候才能黑天啊！

在一家人的忙碌和期盼中，太阳落下又升起了。一大早，爷爷就起来洒水、扫地。奶奶忙着做早饭。老猫和小狗忙着操练他们的花样。吃过早饭后，爷爷说，他们坐的是凌晨两点的飞机，到省城再坐高铁到县城，然后再坐城乡公交到村口，青山说，要是顺利的话，10点就能到了。现在8点多了，我们得赶快准备准备去接他们啊！奶奶说，着啥急，这么热的天，你早去了不也是在哪里等着吗？嘴上这么说，可已经收拾开了，穿上去年暑假秀给她买来的、一直没舍得穿的真丝T恤衫，再穿上今春儿媳给她快递来的百褶裙，最后穿上老头子昨天从县城给她买的皮凉鞋。在大衣柜的镜子前转来转去。又慌不迭地跑到床头柜里拿出过年用过的着哩水，在头上喷了几下，然后对着镜子左看右看。爷爷高兴的看着她说，行了，别臭美了。你看都快九点了，得走了。奶奶红着脸说，谁和你来似的，早早的就穿上新衣服，这就走，这就走。奶奶拿了块新手巾，跟着爷爷出门了，老猫和小狗也急忙从门缝里溜了出去。

在村口的公路旁，爷爷不时用手打着凉棚朝远处望着，奶奶一遍遍的用手巾给爷爷和自己擦着汗，嘴里说，我那大孙子准比我高了。爷爷说，哼！说不准比我也高了呢。老猫和小狗在路边的草丛里打闹着，一会追着蝴蝶，一会儿逮着蚱蜢，反正别人再急，也耽误不了他们玩乐。

这时，远处来了一辆绿色的公交车。爷爷说，来了，来了。一把抓住奶奶的手，拖着奶奶往前走了好几步。奶奶埋怨道，我手疼啊，车又不是不停，不够你的。车在他们后面四五米的地方停下了，他们又回过头来跑到车门口，看着下来了五六个人，就是没有儿子他们。爷爷翘起脚往车厢里看了又看，直到车开出去好远，才心有不甘地放下脚。奶奶说，就是沉不住气，儿子说十点多的，这才九点半，你急啥啊！爷爷哈哈的笑道，说不定早来了呢？

10点多的时候，又来了一辆公交车，爷爷身子不再动了，但眼神却能暴露他那急不可耐的心情。爷爷，奶奶！车窗里探出一个俊俏的男孩子冲他们叫着。小宇、小宇，危险，快回去，真是知不道好歹。这次是奶奶喊得急、喊得响。

（5）送别

原创2020-09-22 15:24·圣莲花开

青山一家三口来家不到两天的时间里，袁爷爷和袁奶奶忙前忙后，张罗饭菜、刷锅洗碗，然后再张罗饭菜、刷锅洗碗。剩下的时间，奶奶就把比她高一头的大孙子拉到身边，一会给他削个苹果，一会给他剥个香蕉，然后一眼不错的看着他吃完，立马抢过他手中的苹果核、香蕉皮扔到垃圾桶中，又迅速的回到孙子身旁，依偎在一起，生怕被别人抢走了似的。

午饭和晚饭爷爷都要拿出他珍藏的好酒，亲自给儿子和自己倒满，青山也想倒酒，可就是拗不过父亲，只好举着酒杯，含着泪水看着满头银发的老父亲给自己倒酒。父亲也不多说话，端起酒杯冲儿子一举，就是一大口，爷俩就这么慢悠悠的喝着，爷爷偶然问一句儿子工作上的事，儿子问爷爷降压药还有没有，并嘱咐常去医院检查检查。奶奶一边和儿媳拉着家常，一边不停地往儿媳和孙子碗里夹菜，孙子大口吃着，并不时的给老猫和小狗分些肉吃。

这两天老猫和小狗可来了欢，形影不离的跟着小宇，三个追逐打闹，欢笑声、猫叫声、狗叫声此起彼伏。当然，老猫和小狗也表演了他们苦练的花样，全家人看后一个劲的叫好。爷爷说，没想到这俩小子还有这本事。奶奶说，你是没见他们吃的苦啊，他们可是跌跌撞撞的练了两天了呢！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青山他们来的第二天，吃过中午饭，爷爷、奶奶就开始帮他们收拾行囊，一个小包装着2斤绿豆，一个小包装着炒好的芝麻盐，一个包装着从邻村刚买来的地方特产炸油糕，这是儿子小时候最爱吃的。还有个塑料袋里装着6个刚煮出来的润棒子，说是让他们在路上吃。儿媳说，妈，我们不拿这些了，太沉了，又是乘车又是坐飞机的，带着这些真的不方便，再说这些东西超市里都有，我们自己买就行了。奶奶先是愣了一下，但是接着又说，超市里的东西不新鲜，我们这都是自己种的，吃着放心！儿子说，娘都给放上了，拿着吧！用手掂量了一下说，不沉不沉，我自己提着就行了，不用你管。孙子一把抢过盛玉米的塑料袋说，还有我呢，我最好吃奶奶煮的玉米了。儿媳无奈的说，好，那就拿着吧，累了可别让我替你们。奶奶脸上刚才的窘态立刻换成了笑脸，连忙说，哪能呢，你们两个男的要多拿点，不要欺负俺们小丽。

1点多种，一条长长的队伍穿过大街小巷，朝村头的公路走去。老猫和小狗不管闲忙、也不分场合，依然和他们的小主人一路上不停地闹着。爷爷一言不发的拉着最大的行李箱走在最前面，奶奶左手提着个包袱，右手拉着小丽的手，娘俩说了一路，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青山两手各提着个大布包走在最后，步幅小、频率快，一路小跑地跟着他们。

到了站牌前，青山抢先把手里的布包放在水泥凳子上，两只手不停地摔着。小丽偷偷斜了他一眼，撇了撇嘴。娘赶紧掏出毛巾递给青山，快擦擦汗吧!又心疼的看看他的手说，这就好了，坐上车就轻快了。爷爷一歪头向远处看了一眼，又迅速回过头来，似乎不愿看到他想看到的结果。他抚摸着和他一般高的孙子的肩膀说，小宇啊，你也长大了，成了大小伙子了，可要听爸爸妈妈的话，好好学习，将来考个好大学。小宇说，爷爷放心吧！我记住了，我要考比爸爸更好的大学。小丽骄傲的看着儿子说，吹吧，就知道玩。老猫和小狗可不管他们说什么，只是在地里上蹿下跳的玩着他们的花样。

突然，喇叭声响起，公共汽车来了。爷爷恨恨的看了车一眼，似乎是嫌它的喇叭太响，又或许是嫌它来的太早。总之，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是常人无法阻挡的。小山和小丽拿着大包小包上了车，爷爷静静的看着车门口奶奶和孙子紧紧抱在一起。奶奶哽咽着说，小宇，想奶奶了就打电话，别和你爸爸这个没良心的，一个月都不给打个电话。小山羞愧的说，哪里啊，娘，我不是常给你们打电话吗？奶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说，一天一个也不多。接着又话锋一转，我和你爸挺好的，别担心我们，安心工作，忙你们的吧！车喇叭又连着响了两声，司机显然等的不耐烦了。奶奶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手，含着泪看着小宇上了车。车启动了，加速的噪音很大，小山从车窗伸出头高声喊道，爹、娘你们快回去歇歇吧，累了两天了，我们走了。泪水在眼里打着转，极力的不想让泪水流出来。

车开出老远，一转弯就看不到了。爷爷和奶奶仍像木偶一样的看着远方。周围的一切似乎也都是静止的，没有半点声音。汪，小狗突然叫了一声。奶奶像睡熟后突然被叫醒一样，恨恨的瞪着一直蹲在一旁的小狗和老猫，朝他们骂了一句，没良心的，就不能多呆一会。

（6）秋雨

原创2020-09-23 17:22·圣莲花开

连绵的秋雨不紧不慢的下了六天了，一家人窝在屋里也六天了。老猫和小狗一会儿趴在桌子下睡觉，一会儿懒懒地站起来伸个懒腰，一会儿你戳戳了我惹惹你，总之，他们是无忧无虑的消磨着时光。

爷爷在椅子上坐上没有五分钟就会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像万缕丝线般的细雨无穷无尽的飘落着，看上没有五分钟，就再回到椅子上坐下。唉，你要下就下个痛快，这样慢慢悠悠的一直下，没有头了。他也不知道是和谁说的，脸上的皱纹挤成了个疙瘩。坐在床上衲鞋底的奶奶劝他道，哎，都说了六十遍了，老天爷的事你能管得了，你就老实实的躺床上睡会觉吧，别在这里晃来晃起的，让人都眼晕了。不说还好，听奶奶这么一说，爷爷来了气，我能不急吗？我咋能不着急呢？你看院子里玉米刚扒完，还没来得及挂起来，就来了雨，要是再下上两天，非捂了不行，我看到时候你急不急。再说了，地里的玉米柞还没有刨出来，就是雨停了，也得再等个三两天，才有法去刨。还要翻地，施肥，挑麦沟子，耩麦子，蹅麦沟子，这些活没个十天半月的根本干不完，要是我年轻十岁，我也不愁，可是现在我也力气跟不上了，得干干歇歇的悠着点，眼看就要秋分了，俗话说，白露早寒露迟，秋分麦子正当时。节气不等人，我能不急吗？说着就又站起来，这次干脆拿起斗笠，换上雨鞋，开门出去了。下着个雨，你出去找淋的吗？地这么滑，万一摔出个好歹来，就是晴了天你也没法干了。奶奶急忙的朝爷爷喊着。爷爷先是在门口顿了顿，又一赌气的走向了雨中。奶奶赶紧趿拉上鞋走到门口想叫住他，可是爷爷已经走出了大门。越老越倔了，和山他爷那时候一样样的。奶奶轻声的自言自语道。这时，看到老猫和小狗也窜出屋门，追爷爷去了。奶奶笑着说，没个省心的，去吧去吧，也好有个伴。

到了晌午头，爷爷从外面回来了，把雨鞋和斗笠放在屋外，换上奶奶递过的拖鞋，又坐在床边换下满是泥水的裤子，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连忙穿上奶奶早就放好的裤子。快把褂子也换了吧！奶奶心疼的说。不用换，上面没大淋着。你快点换吧，要是感冒了，你就老实了。也不等爷爷答应，奶奶直接给他解扣子，帮着他扒下来。你看你看，还没淋着来，都能攥出水来了。爷爷撅着嘴笑着换上褂子。还就是暖和来，真暖和。奶奶得意的去盛菜盛饭的了，还特意拿出酒瓶子和酒杯放在爷爷的位置上。忽然想起来什么，老袁，咱那猫和狗来了吗？他们在我前头进的家啊，怎么没进屋呢？两人赶紧往院子里一瞧，只见这两个小子正在遮玉米的塑料棚子下闹着，把那个玉米堆当成了山头，一会儿爬上去，一会儿滑下来。奶奶说，快把他们叫进来吃饭。爷爷笑着说，他听你的，不吃还是不饿，饿了你不叫他，他也来要吃的。走，咱先趁热吃。

爷爷心情不错，喝了口酒，对奶奶说，我听村长说，下午雨就停了，明天就能晴天，这样趁地里还没干，我们先把玉米挂起来，然后.......。没等他说完，奶奶就夹了块肉放在他嘴里。知道知道，你是最有数的人，还是先吃饭吧。反正就是这些活，我们歇歇着干就是了。爷爷唔唔的笑着，朝奶奶竖起了大拇指。

（7）种麦

原创2020-09-24 11:02·圣莲花开

秋分后的第二天，爷爷和奶奶要去种麦子了，一大早，爷爷开出他的电动三轮车，先装上耩子，用绳子固定好，然后放上麦种、复合肥、铁耙、干粮和水。奶奶拿着一袋子刚煮熟的腌鸡蛋，一边登上副驾驶座，一边和刚要启动车的爷爷说，你和自力说几点到地里去啊！他可别去晚了啊！爷爷有些不高兴的说，竟闲操心，我和他说的是7点，你放心，他不会去晚的。奶奶还是有些不放心，但一看爷爷的表情，也就没再说什么。

自力是爷爷的亲外甥，今年四十三四了，因为脑子不是太灵光，一直也没找上个媳妇。但是，心地善良，人情世故也还是懂得。 他有的是力气，也不怕脏不怕累。现在村子里有点头脑、有点手艺的青壮年都到城里去混，平时就剩下一些老幼病残了，但是有些力气活还是要干的，于是就临时花钱雇个人干，所以，自力一年到两头也闲不住，虽说收入不是太高，但是每个月3000块还是能挣上的。他对父母非常孝顺，挣得钱都花在了他们身上，老两口吃的用的基本上都是最好的。这点袁爷爷知道，他有时候也很羡慕姐姐和姐夫。今天种麦子，这种山地用不上大型机械，只能靠人工，拉耩子是个力气活，自从袁爷爷头五六年扭着腰，就一直让自力来帮他。

老猫和小狗早就跳到车厢里去了，一路上抬着头，四处看着，不时的闹着叫着。

快到地里的时候，老远就看见一个壮汉站在地头朝这边眺望。等车到了跟前，连忙叫着舅，妗子，你们可都挺好的。袁奶奶说，都挺好的，自力，这回又要累你了。自力连忙说，没事，没事，自家人，自家人。一边说着，一边把耩子从车厢里搬下来，接着又麻利的拿下其他东西。老猫和小狗早就跳下来玩去了。袁奶奶拿出个腌鸡蛋，递给自力说，趁热吃，干粮在哪个布袋里，自己拿，这里还有水，自己倒着喝。自力连忙摆着手说，妗子，我在家吃了，俺娘一大早就给我做了饭，我吃饱了。袁奶奶把鸡蛋硬塞到他手里说，从家里到这里，你吃的那点饭一路上早消化了，这么大人，不吃饱咋干活，听话，再吃点。自力只能接过鸡蛋，扒了皮，一整个塞到了嘴里，瞪着眼咀嚼着，看来是噎着了，连忙拿过妗子刚倒好的水杯，喝了两大口。袁奶奶笑着说，慢点吃，慢点吃，再来一个。说着又拿出一个往自力手里塞，自力赶紧躲开说，妗子，我真的吃不下去，要不干畔子活我再吃吧。

这当口爷爷已经开始往地里撒开了复合肥，自力连忙放下水杯，抢过爷爷提着的小桶说，舅，你歇着，我撒。袁爷爷也没和他争，一转身去解开盛麦种的袋子，往耩子里倒了一些，然后，坐在复合肥袋子上看着外甥在地里不停地忙活着。奶奶用一块小石片刮着耩子和铁耙铁脚上的锈。老猫和小狗早不见了影踪，不知到哪里去疯了。

自力还真是干的快，一个人忙活了一个钟头，就把一大袋子复合肥都撒完了。回到地头，爷爷指了指那个复合肥空袋子说，自力，坐下歇一会吧！自力一腚坐下，用胳膊蹭着脸上的汗，轻微的喘息着。奶奶连忙递上水和毛巾说，用毛巾擦，喝水，刚温和。自力先接过毛巾，两只手捏着毛巾在脸上划拉了两下，急忙递给妗子，夺过水杯，一口气就把一大杯水喝了个一滴不剩，然后畅快淋漓的大喘着粗气，用右手在脸旁快速的扇着风。奶奶说，自力，要不先吃点吧。自力站起来说，我还不饿，趁凉快，咱再接着干。说完，就跑到耩子前面，把拉绳套在宽大的肩膀上，两手抓住耩子的拉杆。袁爷爷说，自力，自力，咱再歇一会再干。自力说，舅，我不累，咱将就着今上午种完，下午我还要到张家庄，帮张廷和大爷去耩麦子呢，我都应了人家好几天了，不能再拖了。

袁爷爷也就不说什么了，扶起耩子喊了声，走着。自力在前面弓着腰往前拉，两边的拉绳蹦的紧紧的，黑黑的胳膊上肌肉鼓鼓的。头往前伸着把脖子拉的长长的，青筋暴露。爷爷在后面稳稳的扶着两个把手，不时地从耩子边上抽出根短木棍快速的把耩子的麦种搅合一下。袁奶奶也没闲着，她用铁耙，把耩过了的地耧平。

傍晌午的时候，终于把最后一沟地的麦子耩完了，自力急忙的抢过妗子的铁耙，耧剩下的几沟地。爷爷和奶奶就去蹅麦沟子。蹅麦沟子就是把耩过了、耧平了的地用脚踩一遍，就像小脚女人走路一样，一颠一颠的。

太阳到了头顶的时候，所有的活都干完了。自力和舅舅一起把工具装上车。老猫和小狗也不知什么时候也上了车，直勾勾的看着奶奶提着的干粮袋子。

袁奶奶可顾不了他们，她边给自力擦着汗边说，自力，一上午不停地干活，我给你拿的干粮和鸡蛋都没顾上吃，走，我们一起回家，昨晚你舅刚买的牛肉和扒鸡都在零度保鲜里放着呢，你爷俩喝一盅，吃了饭，在家里好好歇歇再走。自力把倒在一边的自行车扶起来，背对着妗子快速的摇着头说，不去了，不去了，俺娘早嘱咐好了，让俺回家吃。说完就骑上车风一般的走了。奶奶跟着自行车跑了好几步，她那里撵的上，两手扶着膝盖喘着气大声埋怨着，你这个熊孩子，真是不听话。自力也不答话，两只脚蹬的飞快，一溜烟的消失的无影无踪。爷爷心疼的看着外甥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说，孩子真是个好孩子，就是......，唉！

（8）逮兔

原创2020-09-25 16:22·圣莲花开

那天爷爷、奶奶、自力他们忙着种麦子的时候，我们的老猫和小狗干了一件大事。

他们正在山坡上追逐打闹的时候，突然小狗发现了前方四五十米的地方，有一只野兔正在小心翼翼的吃草，它不时地竖着耳朵警觉的四处瞭望着。小狗小声的跟老猫说，猫哥，你瞧，哪里有只兔子。老猫朝小狗指的地方一看说，老弟，咱们露脸的机会来了，要是我们把它逮住，爷爷准得夸我们，我们也能吃上兔子肉。小狗连忙说，兔子跑的太快，我看恐怕是不好逮。老猫眯着眼想了一会，突然轻拍了小狗的头一下说，老弟，我有办法了，咱们来个守株待兔。小狗丈八和尚摸不着头脑，啥，怎么个守株待兔法。老猫神气的抬起爪子往前一指说，老弟，你看那边是不是有棵榆树。小狗随着他的爪子往那边看去，果然从野兔的位置再往前50多米的地方果然有一棵高大的榆树。他急忙问，是有棵榆树，那又怎样？小狗还是弄不明白老猫葫芦里卖的啥药。老猫说，你先从一边绕到榆树后面藏起来，然后我在从这里去逮兔子，它看到我肯定会往你那藏的地方跑，等他跑到你那里的时候，你就来个突然袭击，肯定能一击制胜。难道这不是守株待兔吗？猫哥猫哥，你真...，小狗刚要唱赞猫歌，被老猫一爪摁在嘴上，你傻啊，你要把兔子惊跑了啊？小狗连忙做了个怪脸，一看兔子正朝这边警惕的看着，他们连忙趴在草丛里。过了一会，老猫小心的抬起头，看见兔子又开始吃草了。他就像个大将军一样对小狗说，出发。

小狗匍匐前进，向左边爬出老远，才慢慢绕了个半圆向榆树的方向靠近。老猫躲在一棵高点蒿草后面，看到小狗已经藏在了树后，他也开始行动了。他伏下身子，小心的向兔子慢慢爬去。离兔子还有七八米的时候，兔子听到了动静，马上停止了咀嚼，向老猫这边看过来。说时迟那时快，老猫猛地弹起身子，饿虎扑食般的向兔子跳去。野兔当然不是吃素的，立马转身向榆树的方向飞速蹦去，几个回合就把老猫拉下十几米，老猫仍在故作声势的追赶着，兔子越跑越快，从榆树右边三四米的地方迅速跑过去了，小狗一直怕兔子看见他，躲在树后不敢露头，当他看到兔子的时候才启动，实际上已经落了后手。他在兔子跑过去一两米的时候开始追击，显然他的速度要比兔子快，眼看再有一步就能够着的时候，兔子突然来了大转弯，向右边的山坡跑去，小狗没有防备，在惯性的作用下向前滑出一米多才掉过头来，这时兔子离他已经三四米了，小狗又急速地追赶，老猫也斜插着奔向兔子前面的十几米的地方，想截住它。就在他们的两面夹击马上就要成功的时候，兔子却一下子不见了踪影。

他们围着兔子消失的地方转了三圈，终于看出端倪。原来在草丛中竟然藏着个洞口，直径也就三十公分左右，洞口被茂密长草掩盖着，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老猫喘着气看着伸着长舌头也在喘粗气的小狗说，听说过狡兔三窟吗？今天我们可算是长见识了。老弟，看来今天的兔子肉算是吃不上了。刚刚缓过神来的小狗不服气的说，我看未必。老猫一愣，难道你还有高招？小狗试探着说，猫哥，我们何不来个瓮中捉鳖呢？老猫惊讶的看着小狗说，好小子，跟着大哥混进步不小啊，那我们就给他来个将计就计。

（9）山洞

原创2020-09-26 23:37·圣莲花开

在这个世界上，藏着许多秘密，有的远在天边的某个角落，有的在时间长河前方的某个节点，而更多的此刻就在我们身边。

老猫和小狗发现了兔子藏身的洞穴，并决定将计就计来个瓮中捉鳖。老猫说，老弟，这个洞口有些小，我能钻进去，可是你就有些困难，我先爬进去看看，你在洞口守着。小狗说，好吧，你可小心点啊！老猫说，我还怕它不成，你在这盯着就行。说着就钻进洞中。一进去什么也看不见，好在老猫的夜视能力相当强，一会儿就适应了。他继续往前走，通道变得越来越大，再往里走了四五米，前面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大洞天。老猫像当时孙石猴进入水帘洞一样，一下子愣在哪里。只见这个洞天足有四五米高，八九米宽，往前看深不见底，从洞顶上垂下十几个长短不一的锥形石头，正不停的往下滴着水，吧嗒吧嗒，突然前面传来两声小孩的哭叫声。纵使经多见广的老猫也从未见过这种阵仗，他那里还有心去找兔子，立马掉回头来，像碰见鬼似的向洞口逃去。这时候小狗正在洞口扒拉着，洞口比刚才大了不少。他一看到老猫立即停下来，立在一边看着老猫慌里慌张地爬出洞口。过了好一会，老猫才定住神，他对小狗说，兄弟，里面有个大房子，比爷爷的房子还要高，还要大，还有几根倒着的挺长的石锥子，对了，我还听见小孩子的哭叫声呢。小狗半信半疑的看着老猫问，兔子呢？老猫急了，你是真傻啊还是假傻，你没听见我和你说吗，里面别有洞天，实在太恐怖了！不信我领你去看看。话虽说的响亮，但身体却出卖了灵魂，老猫趴在洞口一动不动的看着小狗，似乎在说，有本事自己去看看吧！小狗往洞口探了探头，又缩回来看着老猫说，我在前面，你在后面可以吗？老猫犹豫了半天，最终下了决心，好，我就陪你再闯一闯龙宫。小狗在前面艰难的爬行，身体紧贴着洞壁，好不容易挤着到了大厅，一头碰到一根石椎上，疼得嗷嗷的叫着。老猫紧跟着进来说，小心啊，兄弟！里面太黑了，等会再往里走。话音刚落，几只蝙蝠扑棱棱的飞向了前面，一会儿就没了动静。老猫和小狗惊恐的抱在一起，半天没有松开。后来还是老猫先说了话，老弟，这下你信了吗？刚刚恢复了视觉的小狗说，真是没想到啊，猫哥，在我们熟悉的山坡上竟然还藏着这么个地方。老猫装腔作势的说，你不知道的东西多了去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小狗可没心情去想老猫这似通非通的话的意思，他冲着老猫问，我们还往里走不走啊？老猫犹豫了半天才说，你敢走我就跟着你走。小狗抬头朝前面高声叫了两声，接着也从前面传来两声狗叫声。小狗吓得往后退了半步，半坐在地上，呈现出一种攻击的状态。老猫拍了他一下，别怕，那是你的声音，是你的回音，我看这洞并不是太深，要不我们再往前探探。小狗半信半疑的故意做怪的叫了两声，果然从前面传来了同样古怪的回声。他朝老猫点了点头，决然的向前面走去。他们一边小心翼翼的躲避着不时出现的石锥，一边试探着脚下坑坑洼洼的道路。就这样走了二三十米，突然前面传来流水的声音，他们往前紧走了几步，看到一条两米多宽的小河斜横在前面，水流湍急。正当他们望河兴叹的时候，突然从河边的石头上跳下一个东西往河的深处游去了。老猫连忙说，老弟，你看见了吗，这就是娃娃鱼，我刚才听到的孩子的哭叫声，原来是他闹得鬼，这东西学名叫...。小狗似有所悟的点着头，冷不丁的问了句，兔子呢？老猫被他打破了兴致有些不高兴，但又一想小狗问的也没错啊，我们为什么来的啊。他在河边看了又看，终于一拍猫腿说，你看见那块石头了吗？小狗朝他指的地方一看，在河流出的洞壁上，有一块宽三四十公分的石条，从河这岸伸到对岸，离那边还有半米多远。老猫说，兔子肯定是从这里过的河，我们也过去吧。他们一前一后紧贴着洞壁过了河，前面悬着的石锥少了，道路也平坦了。当他们转过一个近90度的急弯后，突然有一点光亮出现在前面，他们兴奋的朝着光亮走去，越走光亮越大，越走光亮越亮，最后光亮变成了一个直径四五十公分的洞口。他们刚钻出洞口，刺眼的阳光让他们迅速的闭上眼睛，好久才敢慢慢睁开。这才发现，他们离兔子刚才吃草的地方并不远，大榆树就在右边六七十米的地方，山坡下爷爷和奶奶在地里一颠一颠地蹅着麦沟子，自力大伯镂着最后的半沟地。

（10）二探山洞

原创2020-09-27 21:07·圣莲花开

那天老猫和小狗钻山洞去逮野兔，结果最后铩羽而归，非常扫兴。回到家里，吃饱以后，老猫对小狗说，老弟，我们这次进山洞是为了找兔子，其实，山洞里面到底有什么，我们还不知道，改天我们有机会的话，一定要仔仔细细的探究探究。小狗说，再去的时候一定要拿个灯，我可不想再碰着头。说完用手摸了摸头上碰过的地方，咧了咧嘴。

说来也巧，机会还真来了。这天晚上吃过晚饭爷爷对奶奶说，明天我们到山上摘苹果的吧，那天种麦子的时候，我看有不少能摘了，再不摘就让鸟给祸害了。奶奶说，行，我也正想到山上去玩玩，那天种麦子光忙着干活了，也没有到处去转转。

老猫和小狗对看了一眼，诡秘的一笑，开始做准备开了。他们找出了爷爷那个能戴在头上的小探照灯，又拿了两节新电池，作为备用。

第二天一早，老猫和小狗趁爷爷奶奶吃早饭的时候，他们偷偷的把准备的探照灯和电池塞到爷爷放在电动车车厢里准备盛苹果的纸箱子，然后没事人似的趴在院子门口。

当爷爷和奶奶锁上屋门走向电动车的时候，老猫和小狗自觉的跳到了车厢里。奶奶对爷爷说，看来他们也想出去疯疯。爷爷笑了笑，没说什么。

到了山坡下，爷爷和奶奶每个人提了个竹篮子，顺着一条窄窄的山路，走向他们种的苹果树了。老猫和小狗也带着他们的工具，朝山洞跑去。

他们是从上次出来的洞口进去的，因为这个洞口要大一点，小狗很轻松的就进去了，他用爪子打开探照灯的开关，眼前的景象令他们大吃一惊，只见四周怪石嶙峋，五颜六色，小狗的头稍一晃动，照见的石头上 闪烁着星星点点的耀眼光芒。老猫说，太漂亮了，幸亏我们带了灯，否则就错过了这场视觉盛宴了。他们没有了上一次的陌生和恐慌，能够仔细的查看四周的环境。往前走了二十几米米，来到上次直角转弯的地方， 左边传来了小河流水的哗哗声。突然，走在前面的小狗说，猫哥，你看这是什么。老猫赶紧往前走了两步，看到正前方有一个高约七八十公分的三角形洞口，下面最宽的地方有半米多宽，离地大约三十多公分，从里面冒出来的气格外凉，他们不觉打了个冷颤。上次他们到了这里被右边洞口的光亮吸引过去了，没有想到左边竟然还藏着个洞口。旺！旺！小狗朝着这个陌生的洞口叫了两声，过了两秒多的时间，才传回来两声轻微的狗叫声。老猫对小狗夸道，老弟，你快成了精了，都知道用声纳探测了。小狗说，猫哥，这洞可够深的啊！老猫说，我估摸着少说也得三百米吧，敢不敢进去看看。小狗没有回答，他把头小心的伸进洞口，里面一下子开阔起来，但是探照灯的光亮显得非常微弱，最多照到前方十几米的地方，远处一片漆黑。这时，忽然从里面有三四只蝙蝠朝洞口飞来，等看到它们时，已经来不及反应了，加上洞口又小，一只蹭着的小狗的头皮飞出去的，另一只的翅膀竟然扇到了老猫的头顶上，它们出了洞口一拐弯朝小河的方向飞去了。老猫连滚带爬的跑出好几步后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小狗比他好不到哪去，他呆呆地现在洞口，一动不动，像一个雕塑。虽然有前一次遇到蝙蝠的经验，可这次毕竟是近距离接触，来的又迅雷不及掩耳，所以，他们受惊吓的程度可想而知。老猫的小心脏好久好久都没能平静下来，估计脸色肯定非常难看。又过了好久好久，小狗颤声问老猫，猫哥，我们还再往里走吗？老猫连忙摇爪说，我看这次还是算了吧，别让爷爷找不到我们，为我们担心啊。改天，改天我们再来吧！没等小狗回话，老猫就起身急忙朝来的洞口走去。小狗说，好不容易来一趟，我们要不再去看看小河，看那里娃娃鱼是不是还在那里，说不定你还能捞着几条小鱼吃呢？老猫一听到鱼稍微停了停，可还是头也不回的对小狗说，我有些担心爷爷奶奶了，我们还是出去吧。说完他也不管小狗什么反应，自顾自的走了。小狗摇了摇头，也随着老猫走出洞口。收起探照灯，适应了一下外面的阳光，朝远处望去，爷爷和奶奶每人提着满满一篮子红彤彤的苹果，正步履蹒跚的往山坡下的电动车走去，老猫也一溜小跑的奔向电动车。小狗笑了笑，心说这胆子可也够小的，看都吓成这个熊样了。

（11）打烟囱

原创2020-09-28 22:22·圣莲花开

上次老猫跟爷爷奶奶去山上摘苹果时，他们到山洞里被蝙蝠吓了出来。过了好些天，期间爷爷和奶奶又去摘了几趟苹果，但是，老猫再也不跟着去了，小狗当然也不敢自己去。天越来越冷了，爷爷和奶奶也很少出门了。爷爷的主要任务就是劈柴，沿着西墙堆了好大的一垛砍好的柴禾，上面用帆布盖上。这天晚上睡觉前，爷爷对奶奶说，我已经把过冬的柴禾都准备好了，我觉得明天天不错，我叫自力来帮我把烟囱给打一打，去年没打，炕烧的不是太热，我老了，爬墙上屋的有些怵了。奶奶说，可不是，老胳膊老腿的还是小心的好，天冷了，自力可能也不大忙了，要不你现在给他打个电话问问。爷爷看了看表说，不了，九点多了，自力睡得早，还是明天早晨给他打电话吧！

小狗对老猫说，猫哥，这烟囱咋打啊？老猫说，你看见爷爷奶奶睡得炕和西边的饭屋里的灶炉是通联着的，天暖和做饭的时候，左边的烟囱是开着的，通往火炕的烟道是封闭着的，到了冬天需要取暖的时候，就反向操作了。火炕的烟道有三条，都通向一根和它们垂直的烟道，这根烟道通向烟囱，烟囱贴着墙通向屋顶，大约四五米高。用的时间长了，烟囱壁上会积攒很多烟垢，降低排烟速度，炉里的火就烧不旺，炕就不热，所以，每个一段时间就要把烟囱中的烟垢清理一下。清理的时候，先要把一根长竹竿的一头绑上一大团布，人踩着梯子爬上屋顶，拿掉烟囱口的罩子，把长竹竿绑着布团的那头伸进烟囱，然后来回的上下抽动，把粘在壁上的烟垢擦掉。烟囱的底部有一个暗门，最后，把暗门打开，把落下来的烟垢清理干净就行了。

小狗听完了老猫这么长篇大论的说了一通，似乎明白了，他佩服的说，猫哥，你真是个天下知，没有不知道的东西。老猫说，我也为这事吃了苦头了，我刚来的那年，有一天，我打开炉门，钻了进去，在里面折腾了半天，就像进了迷宫一样，费了老大劲才终于转悠出来，虽然出来后变成了黑猫，被奶奶好一顿数落，但总算把里面的构造弄清楚了。小狗说，猫哥，你可真勇敢，要是我可不敢进去。在里面那么黑，还不吓死啊！老猫说，我那时是初生猫咪不怕虎啊！现在我恐怕也不敢进了。小狗说，那次遭遇蝙蝠确实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可我们也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有机会我们还是要进那个山洞去看看，那个洞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我一直想去看个究竟。老猫半天没搭话，小狗也没再接着问。最后，老猫拍了下小狗说，兄弟，其实我也很想去看看里面还有什么，这样吧，再给我几天时间，让我再调整调整。睡吧！

第二天早上，爷爷刚醒了就给自力打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通。爷爷说，自力，还睡着来吗？自力答道，俺早就起来了，舅，俺刚才提水刚进门就听见电话响，这不刚接起来，舅，你有事吗？爷爷说了打烟囱的事。自力犹豫了半天，才慢吞吞的说，舅，真不巧，今上午俺得给后街的王爷爷去劈柴、拾掇烟囱。他今夏天得了半身不遂，王奶奶有哮喘病，天一冷，自己还顾不了自己，他儿子早几年没了，孙子在外面打工，也好几年没回来了。他们日子过得可真难啊！说着说着，自力轻声抽泣起来。爷爷连忙说，你先去帮他去吧，我这里不急，现在还不冷，往后有的是空。过了一会，自力说，舅，你那里，俺明天我一定去，一早俺就去。爷爷说，不着急，不着急，记得来这里吃早饭啊，让你妗子给你荷包鸡蛋下挂面。自力痛快地说，好，俺听你的，俺可好吃妗子下的面了。然后，憨憨的笑了两声。

（12）捉鼠

原创2020-09-29 10:49·圣莲花开

这天晚上，爷爷和奶奶都睡着了，老猫和小狗也在炕边上睡着了，突然，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把老猫惊醒了，他朝声响的地方一瞧，借助爷爷手机充电时的一点亮光，他看到一只大老鼠正在米袋跟前快乐的享受美食，这只老鼠个头还真是不小，足有三十多公分长。老猫轻轻的推了推小狗，往那个方向指了指，小狗睁大眼睛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在白色的米袋下，他用鼻子嗅了嗅知道是只老鼠。小狗趴在眼冒金光的老猫耳朵上说，好大的一只老鼠啊，我们一定逮住它，给爷爷立上一功。老猫趴到小狗耳朵上说，这么大只老鼠，肯定有些道业，不是容易被逮住的，我们要先筹划一下，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啊！老猫总是端着一副教师爷的架子，时不时的给小狗上一课。他接着说，我们首先要弄清楚，它从哪里来，等会我们进攻的时候，他会往哪里撤。我昨天在屋里巡视的时候在方桌后面的墙脚下有一个洞，看来那就是它的洞，这是他撤退的一个方向，还有屋门的下面有一个小洞，爷爷平时用一块厚纸板子挡风。可是稍一用力就能推开，这也是它逃跑的一个方向。其他的我还没有发现。等会我发起进攻的时候，你负责堵它的后路，可是现在的矛盾是有它两条退路，顾此失彼，你可没有分身之术啊！老猫有些犯难了。小狗想了一会说，要不我先把抹布塞进老鼠洞，再到门口去堵他，你看行不行呢？老猫的金眼睛睁得更大了，行啊老弟，就按你说的办，等你到了门口我就发起进攻。小狗轻轻的用嘴从方桌的横撑上拽下抹布，强忍着刺鼻的酸味，把抹布塞进那个洞口，鼻子用力往里顶了顶，然后又轻轻的到了门口，蹲在纸板的旁边。

老猫一看时机成熟，他立刻朝老鼠飞奔过去，老鼠正吃的带劲，一听到风声不对，立即转身向自己的洞口跑去，可是到了那里才知道早让人家给堵了后路，立即又转头朝门口跑去，离小狗还有半尺的时候，他看见了小狗，立即来个直角转弯朝大衣橱跑去，小狗忙伸出爪子扑去，结果刚按住老鼠尾巴梢，被它轻松抽出，他刚要再次扑去，结果被追过来的老猫撞了个满怀。哥俩立即向大衣橱跑去，老鼠一下子钻进大衣橱和墙之间的缝隙中，老猫和小狗立即各自封住一头，老猫想往里钻，可是缝隙太小了，他看到老鼠在里面颤抖着，都能听到它咚咚的心跳声。老猫说，看来我们得把爷爷喊起来了。这时爷爷的鼾声又响起来了，小狗心疼的说，别把爷爷吵醒了，我们还是再想想办法吧，大不了我们就这样坚持到天亮，等爷爷睡醒了再说。老猫无奈的说，只能这样了。就趴在那里盯着。小狗也要趴下，尾巴一甩的时候碰到一根竹竿，竹竿倒过来正砸在他头上。这是爷爷用来挑后窗窗帘用的，有一米多长。小狗刚要发火，可转念一想，又不恼了。他对老猫说，猫哥，我有了个主意，你看行不行，我用这根竹竿往里捅老鼠，它肯定往你那边躲，到时候一伸爪子就能够得着它。老猫说，好主意，你越来越厉害了，快出徒了，就按你说的办！老猫拿出了一副指挥员最后拍板的劲头。

小狗用嘴衔住竹竿往缝隙里边一点点的捅着，老鼠被他逼得也一点点的往老猫那头挪动，两只小眼睛胆怯的一直紧盯着不断朝它移动的竹竿头。当小狗含着竹竿头，都快把嘴挤进缝里的时候，老猫出手了，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出一抓，把老鼠摁住，顺势拖了出来，一口叼住，老鼠吱吱的叫着，想挣脱下来，可是一切都是徒劳。这时，小狗也跑过来，照着老鼠就是一掌，还差点打在老猫嘴上。再叫你偷吃粮食！小狗声色俱厉地训斥着瑟瑟发抖的老鼠。

（13）初雪

原创2020-10-10 17:20·圣莲花开

这场雪下的有点早，下的有点大。昨天白天还是暖阳高照、温暖如春，可是夜里忽然刮起了西北风，紧接着就下起了鹅毛大雪。清晨，雪停了。从屋门刚钻出来的老猫和小狗被眼前厚厚的、白白的雪吓了一跳，一阵透骨的冷风把他们打回了屋里。爷爷这时已经穿好了衣服，他高兴的对奶奶说，这场雪好啊！都说瑞雪兆丰年，看来明年的麦子又能多收不少。你做饭吧，我去扫雪了。奶奶也很高兴的说，行，我先炖上锅，馏上干粮，我也和你一起扫。

爷爷和奶奶扫完院子里的雪，就开开大门，去扫街上的雪去了。老猫和小狗也跟着窜到街上去玩了，一开始他们只是在门口追逐打闹，可是闹着闹着就走远了，不知不觉他们来到前街上了，在雪地上留下了一地杂乱的脚印。正当他们玩的高兴的时候，小狗突然停下来，用鼻子朝着一个家门口旁边的玉米秸垛闻了又闻，然后，扑过去，大声的叫了起来。老猫不明就里，连忙跑过来。突然，有一捆玉米秸动了一下，后面传出一个女人微弱的、颤抖的惊叫声。老猫说，老弟，别吓着人家，这个人肯定是冻坏了，我们快叫爷爷奶奶过来救她。

哥俩一路狂奔，后面扬起了一团不大不小的雪雾。来到爷爷身边，小狗连忙把看到的事情和爷爷说了。爷爷和奶奶立马跟着他们来到玉米垛前，爷爷掀开那捆玉米秸，发现一个蓬头垢面的、瘦削的女人双手抱在胸前，一脸惊恐的看着他，上下牙不断地碰撞着，浑身也跟着不停地哆嗦着。奶奶过来撩开遮在她脸上的头发，啊！这不是小玲吗？奶奶立即就哭开了，我那可怜的闺女啊！你咋成这样了呢，你这是要把我疼死啊！爷爷连忙喝住老伴，先别哭了，我们快把她弄到家里暖和暖和吧。爷爷和奶奶一人一只胳膊，连拉带拽的把小玲拖到家里，放在炕上，奶奶先让爷爷出去，然后，她扒下小玲已经冻得硬邦邦的褂子、毛衣、单裤和秋裤，又连忙把她盖的被子给小玲盖上。紧接着用手使劲搓着小玲的双腿，生怕他因为冻僵落下毛病。

小玲是袁奶奶的姐姐唯一的女儿。姐姐也是嫁到靠山庄，丈夫叫王广江，就是刚才小狗发现小玲的那个家。她要孩子要的晚，小玲比水秀还小两岁，今年38岁了。小玲从小长得漂亮，是四外八庄有名的俊闺女，但学习成绩不是太好，职业中专毕业后到县城的一家服装厂工作。有一个中专刚毕业的小学教师李明相中了她，小玲对他也很满意，双方家长也很赞成。结婚以后，小两口过的非常幸福，小玲对公婆也很孝顺。后来服装厂倒闭，小玲就自己开了个裁缝店，虽然门头不大，但是生意也还可以，收入比在厂里上班高不少。可有一件事始终困扰着他们一家，结婚五、六年了就是没有孩子。刚开始，都没当回事，因为小玲的母亲也是结婚五、六年才怀上的小玲。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因为这件事一家人的矛盾在逐渐加深，虽然在明面上没有冲突，但小玲已经感觉到压力。于是，她29那年在婆婆的陪同下，到县医院妇科去检查了一下，医生说没啥大事啊！婆婆不信，让医生再仔细看看，还把亲家母要孩子晚的事和医生也说了。医生又把检查的单子和B超图片看了一遍说，我是没有看出问题来，要不你再到中医院去看看中医，或者到省里的医院去看看吧！最好你也让你儿子.....。还没等医生说完话，婆婆就不高兴的说，我儿子身体好着来，往上数八辈都是结婚当年生孩子的，这你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们走。冷冷的看了小玲一眼，率先出了门诊室。小玲还想再问医生点事情，可是被婆婆大声叫了出去。过了一个星期，婆婆陪着小玲到县中医院去找一个老中医去看，老中医显然和婆婆认识，打过招呼以后，给小玲认真的号脉。试完脉老中医说，从脉象来看是肾虚，我给你开八付药调理调理，应该能够见效。就这样在婆婆的陪同下，后来又到省里的医院也看了，可小玲的肚子还是没有动静。转眼又四五年过去了，小玲也有些不耐烦了，坚决要求李明也到医院查查。结果一查是丈夫的精子成活率低，医生建议做试管婴儿。接着，小两口往省城去了第三次的时候，终于怀上了孩子，生下来是个男孩，叫天一，一家人高兴的不得了。

去年秋天，小玲带着两岁的孩子走娘家。有天下午他领着孩子到山上去逛着玩，走到一棵大苹果树下，孩子指着树上一个最大最红的苹果说，妈妈，我要那个，我要那个！小玲知道这是小姨家的苹果树，就说，好孩子，你在下面等着别动，妈妈上去给你摘下来，听话，可别乱跑啊。孩子点了点头说，嗯，我不乱跑。小玲就爬上树，刚把苹果摘下来的时候，她突然听到孩子大声哭着叫妈妈，她朝下一看，只见一个大猴子正单手抱着她的孩子往山上的那片大的树林跑去。小玲急忙从树上滑了下来，腿上擦去好大一块皮，血淋淋的，可她哪里顾得上疼痛，高声喊着“救人啊，救人啊”，舍命的朝猴子追去，眼看就快追上的时候，猴子蹿进树林，迅速爬上一棵大树，又跳到另一棵树上，三下两下就不见了踪影。小玲追进树林，连滚带爬的找了半天，连个影子也看不到了，四周除了鸟的惊叫声外，没有任何动静。小玲坐在地下，嚎啕大哭。这时一个正在摘苹果的街坊循着哭声跑到她的身边，小玲，怎么了。小玲就哭着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告诉他。这个50多岁的男人叫老栓，是个好猎手，现在虽然政府禁止打猎了，但他仍经常到深山里去转转，每次总能带回点野味，一家人偷着吃了。他听了小玲的哭诉，对小玲说，这事麻烦了，你说的这只猴子十几天以前我见过，它是只哺乳期的母猴，它的小猴不知被什么野兽咬死了，我见它的时候，它还在抱着小猴的半截尸体四处寻找着什么。看来它是想把你的孩子当成她的孩子养着。你的孩子临时不会有事，它不会伤害他，但是，时间长了可就不好说了。小玲，你看天也快黑了，我们先回家去，明早，我们多叫上些人进山里去找找，兴许能够找得到。小玲也只能这样了。

第二天，小玲的父亲王广江、姨夫袁大强，还有老栓找来的几个猎人一起进了山，并且在姨夫的建议下也报了派出所。可是连着找了十几天，一点线索都没找到。尽管小玲天天哭的像个泪人，她父母也心疼的不得了，但是，接下来事情该怎么办，其实每个人心里还是都非常清楚的。这天晚上，一行人从山里回来，王广江把大伙叫到家中，让小玲妈到村里的小饭店叫了几个菜，拿出酒给大伙斟满。然后，王广江说，这几天大家伙为了小玲的事都受累了，我也不说别的了，敬大家一杯酒，略表谢意吧！说完，他一张嘴，把一杯酒喝干了。他接着说，我们找了都快半月了，要是能找到也该找到了，看来是找不到了，哎，这都是命啊！这样吧，从明天开始，大家伙都各忙各的吧！我们只能认命了。来，再喝一杯，说完也不管大伙，又是咕咚一口喝干。他又对眼泪已经哭干，可仍然在哭着的小玲说，小玲，你也别哭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发昏当不了死啊！你明天就回县城，和李明、公婆说一声，我们光瞒着人家也不行了，其实早就该和他们说的，不要再心存侥幸了。小玲看来也想到了这一点，她点点头说，爹，我听你的，我明早就走。她走到桌前，给所有的人都倒满酒。然后端起父亲的酒杯说，各位大伯、叔叔、大哥，我敬大家一杯。本想多说几句感激的话，可哽咽着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她一口把酒喝了进去，接着就捂着嘴到一边不停地咳嗽去了。王志江自己又满上酒，来，我们一起喝了，吃饭。

等送走了小玲，袁大强说，志江哥，要不咱们哥俩再进山找找吧，说不定还能找到呢？王志江说，不找了，算了。你赶紧去忙的吧，你家的苹果再不摘，都快让鸟给祸害没了。再说也找不到了，别瞎耽误功夫了。袁大强望了望一旁低头擦泪的姐姐，叹了口气走了，袁奶奶仍然留下陪着姐姐。

小玲来到婆家，他们看她自己回来的，忙问孩子呢？小玲一下子泣不成声，哭了好长时间才平静下来，和已经意识到不好的家人说了发生的事情，客厅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半天没有任何声音。突然，李明大声而又痛快的哭声终于打破了这份令人窒息的宁静，公婆也随着哭了起来。从那以后，小玲在这个家里似乎成了多余，公婆、丈夫都不和她说话，她和他们说话，他们也不理他。小玲多么希望他们痛骂她一顿解解气，甚至打她一顿她也完全能够接受，只要他们能原谅她，让她做什么他都愿意，可是，他们已经把它看成了空气。小玲真是崩溃了，心里的苦没处诉，只能把泪流进自己的肚子里。

这样的日子过了半月，这天中午的时候下了一阵小雪，下了不到一个钟头就停了，地上的雪很快就化了，傍晚，随着气温不断下降，化了的雪水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小玲默默的关上裁缝店的门，一路咯吱咯吱的打着滑回到家里，家里的空气似乎比外面还冷，见她回家后，已经吃过晚饭的公婆冷着脸进了他们的房间。李明也拿着一本书到书房去看了。小玲到厨房温了温剩在盘子里的菜，然后拿起个半凉的馒头刚要吃，手机响了。她一看是娘家的电话，赶紧接了起来，那边立刻响起娘急切的声音，小玲，小玲，你快来家看看吧，都这个点了，你爸还没回来，以前都是黑天以前回来，今天又下了雪，恐怕要出事啊！小玲忙问，爹天天到哪里去啊？

原来，那天王广江打发走了袁大强后，就自己一个人带着干粮和水进山继续找外孙去了。每天天刚亮就走，黑天以前准能回来。可是今天天都黑了快一个小时了，还没回家，打电话说已经关机，真是急死人啊！

小玲知道自己今晚必须回家去，和母亲一起想办法找父亲。她轻轻的走进书房，轻声把事情说了一遍，请李明开车和她一起回家一趟。李明半天没有答话，沉默了好久才没好气的说，路这么滑，你是想让我陪你爹一起去死啊！小玲听后一下子愣在那里，一分钟后，她哭着拿着包一个人走了。

当小玲坐着出租车到家的时候，已经11点多了，他看到娘倚在姨的怀里一个劲哭着。她刚坐在母亲身边，袁大强和老栓就进来了，袁大强一边用嘴哈着手，一边不停地摇着头。小玲娘眼里刚刚点亮的希望之光又迅速熄灭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袁大强、老栓就领着十几个人带着自制的担架进山了。快到中午的时候，他们来到了一个很深的峡谷的边上，昨晚他们就是找到这里再也不敢往前走了。往下走的羊肠小路很陡、很滑，根本不敢走，老栓把一根又长又粗的绳子系在一棵大树上，抓住绳子往谷底一点点的、试探着滑动着，过了二三分钟，谷底传来老栓的声音，我到底了，你们也下来吧！当一行人顺次下达谷底，上面只留下岁数最大的王爷爷看东西。老栓领着他们又顺着只有他这种老猎人才能看出的路往前慢慢走在，走着走着，老栓一下子停了下来，前面是个很深的石阶，足有一米多深，下去这个石阶路就好走点了。可是，在石阶的下面，他们看到王广江一动不动的坐依在一棵树上，右小腿处从棉裤里渗出的血已经冻成很厚的一层，左手里拿着啃了一半的馒头，右手拿着手机。

当人们把王广江用担架抬回家里，小玲愣愣的看着父亲的遗体一声也没哭、一滴泪也没流，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看着父亲，直到父亲被街坊们装入棺材。当看到棺材被一辆大面包车拉走的时候，她才如梦方醒般的哭出声来，朝着汽车追去，五六个人才终于把她拉住。

把父亲的骨灰埋到地里的第二天一早，小玲不顾母亲的挽留，决然的坐公交回到了县城，直奔李明所在的小学，把他从办公室叫出来，干脆的说，李明，我们离婚吧。我除了裁缝店里的东西以外，啥都不要，你没意见吧？李明吃惊的看着戴着孝字的小玲，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吞吞吐吐的说，这么大事我也得和爸妈商量商量吧！小玲似乎早料到这点，她冷冷的说，你尽快的吧！说完转身走了，李明愣愣的看着小玲窈窕的身影出了校门口，转弯朝他们家的方向去了，才似笑非笑的摇着头回办公室去了。

小玲回到家，带了自己的衣服、被褥和随身物品回裁缝店去住了。不久，他和李明办了离婚手续。

今春的一天夜里，小玲的母亲得了心肌梗塞，由于身边没人，就这么走了。小玲被姨叫回家的时候，娘已经死了两天了，姨说娘死的时候手里还拿着快没电的手机，手机屏上就是你的电话，可就是没有拨出去。安葬了娘以后，小玲就像祥林嫂一样，逢人就说，都怪我，我不知道山里还有猴子，我家天一在树下等我给他摘苹果，却被猴子抢走了，都怪我，都怪我。

袁大强和妻子硬拉着小玲到省城医院看了，医生说受了刺激，神经错乱，还不是太严重，先吃药看看效果吧！从医院回来，小玲就住在姨家水秀的房间，吃了好多天的药，小玲好多了，不再到处叨叨了，可是话也越来越少了，一整天说不上半句话。有一天，小玲和姨说，姨，你看我也好多了，我得回去干我的买卖了，再不干房租都快交不上了。姨夫和姨挽留了半天，看小玲非常坚决，只能让她回县城去了，从此他们也很少有联系。

袁奶奶把小玲的腿搓的越来越热，小玲的脸上也有了血色，喝了杯热水，又倒头睡了起来。袁爷爷在外面转了半天才回来，一进门就问，小玲好点了吗？奶奶说，比刚才好多了，腿也没事了，刚喝了一杯热水，让她睡吧。爷爷说，我刚才在外面的时候忽然想起来，昨天是姐夫忌日啊，是不是小玲回来给她爹上坟，没能及时赶回县城，又忘了带家里的钥匙，就这么在家门口冻了一宿。奶奶愣在那里，心疼的看着熟睡着的小玲。其实她们都不知道小玲的近况。

（14）小玲的困境

原创2020-10-14 00:02·圣莲花开

那天，小玲告别姨和姨夫来到她的裁缝铺，打开店门，通通风，打扫打扫卫生，开始做原来应下的活。由于关门时间太久了，好几天也没有来拿衣服的，也没有来做衣服的。小玲干完了原来攒下的活，没事就在想这半年发生的事，一件件一桩桩像万把利剑插在心头，疼的她天天以泪洗面。原来拿的药吃完了，她也懒得再去省城拿药。偶尔有老主顾来拿衣服或来做衣服，她就硬拉住人家说她的那些伤心事，有时候碰上个心软的，她能跟人家说上半天，弄得人家留也不是走也不是，非常尴尬。渐渐的，她的店里就很少有人来了。有一天傍晌午，房东来了，是一个六十多岁的大爷。小玲连忙给他搬了个座位，让大爷坐下。大爷说，小玲，我也不坐了，咱长话短说，你都三个月没交房租了，我的情况你也知道，我和你大娘也没有退休金，就指着这两间门面房过日子，要是再这样下去，我的日子真的是没法过了。小玲连忙说，大爷，你看我从去年秋天领着俺家天一走娘家，我上树给他摘苹果，没想到山里还有猴子，抱着我的天一跑.....。没等她说完，大爷就打断了她，小玲，你的情况我都知道，说实话，咱们处了十多年了，我知道你的为人，你是个好孩子，可就是这步运不好啊！我和你大娘都为你心疼，这不前面你不交房租，我不是也一直没催你吗？我知道你日子难，也想等你缓过这口气来再说，可是，我和你大娘也快揭不开锅了。你也知道，我这两间门头房位置也比较偏，租金也上不去，一年总共才四万来块钱，我和你大娘身体又都不太好，一年光吃药报销完了还得3000多，要是有个大病啥的，还得更多。我那个儿子的情况你也知道，两口子都没个正式工作，靠着在街上摆个馄饨摊过日子，孙子上学花钱也不少，他们三口子三天两头的到我们这里蹭吃蹭喝，还连吃带拿，我也没法不让他们来啊！但是，我们的日子也真是不好过啊。说到这里大爷的眼里噙着泪水。稍微平静了一下，大爷又说，小玲，现在我逼着你交上前面的房租，确实你有困难，我也不能这么狠心。我和你大娘商量了，前三个月房租算我借给你了，你啥时候有了再还我，但是，这房子不能再租给你了。你这一两天把屋里东西处理一下，后天给我们腾出来吧！说完也不看小玲，连忙像逃也似的走了。

小玲近来虽然神经稍微有些不太正常了，但是，基本的人情世故还是懂得。他知道大爷人很好，说的都是实情，她这个月才接了一个活，她知道这买卖已经没法干下去了，可是往哪里搬啊？她翻遍了屋里所有的地方，一共才找到不到300块钱，靠这点钱连个住的地方也租不到啊？

小玲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烈日烘烤着她瘦削的身体。一辆洒水车响着刺耳的音乐从她身边经过，她也不躲，激流挟裹着泥沙冲到她的长裤上，她连看也不看，继续形单影只的茫然的走着。也许是饿了，她被一家小饭店里飘出的菜香吸引过去，可是摸摸口袋，她咽了口吐沫，想转身离开，但门口的一张红纸又吸引了她的视线，她一看是这家饭店招服务员，一个月1800块，管吃管住。她就像一个落水的人忽然抓住一把草一样，毫不犹豫的进了饭店，来到柜台找到老板。老板显然认识她，小玲，来吃饭啊！小玲一听，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转身想走，可突然又转过身来说，老板，我，我，我想来给您打工。老板一愣，你不是开裁缝店吗？小玲羞涩的说，开不下去了，没人来找了我做衣服了。老板说，你的情况我也了解一些，你来可以，可是你现在的状况也只能在厨房洗洗碗筷、摘摘菜什么的，别的你真干不了，工钱吗？说到这里他不说了，两眼死盯着小玲的眼看，小玲忙低下头，小声说，老板，工钱你看着给吧！老板笑了笑说，我也不亏待你，我一月给你1000，管吃管住，你看行吗？小玲刚一犹豫，老板就说，你要嫌少，要不你再到别处问问？小玲忙说，不去了，不去了，我就在您这里干吧!老板直盯盯的看着小玲俊俏的脸，笑着说，小玲啊，只要你听话，干得好，我还会给你奖励的！小玲忙躲开老板灼热的目光，看着酒柜上的酒说，那我住在那里，我什么时候能搬过来呢？老板说，现在就能搬，跟我来，我领你去看看房间。小玲跟着老板上了楼梯，来到二楼的一个小房间，这里原来是个洗手间，现在不用了，靠窗的蹲便池上放着一张上下铺的铁质木板床，下铺已经有人了，上铺一张光木板上放着一个皮箱、一床厚被子用报纸盖着。一进门的地方，放满了烟、酒箱子。小屋里满满当当，刚能容下一个人贴着墙进进出出。老板在门口用手拍了下小玲的肩膀，小玲连忙往旁边撤了一步，老板晃着手尴尬的笑了两声说，你就住在上面吧！小玲说，行，我这就去搬东西。老板说，快去吧！搬完了，就到厨房干活吧，晚上还有好几桌呢！小玲逃也似的一个人跑下楼梯，朝它的裁缝店跑去。

小玲和房东大爷说了在饭店找到活的事，向大爷保证到年底一定把欠的房租还上。大爷听她说完，沉默良久才说，小玲啊，我没有闺女，这些年我一直把你当闺女看，临走我再嘱咐你两句，这个饭店的陈老板虽然是外地人，但对他我还是了解一些，他别的毛病没有，就是好沾女人的便宜，你可要当心点。小玲听了这话一激灵，但是马上就说，放心吧，大爷，我会小心的。大爷叫上大妈帮小玲把被褥等生活必需品装上他的电动三轮车，缝纫机、锁边机等其他物件，小玲委托大爷看着给卖了，多少的顶点房租。

就这样小玲在饭店干了两个月。虽然每天工作比较累，但生活还是比较充实的，渐渐的也就很少去想过去的遭遇了。她的面色逐渐红润起来，身体也比刚来时丰腴了不少。她用这两个月的工钱还了一个月的房租，自己几乎没有买东西，她按照自己的计划在努力奋斗着。

发第二个月工资那天早晨，老板对小玲说，小玲啊！我看你现在越来越漂亮了，也越来越机灵了，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到厨房了，在前面端端菜，招呼招呼客人吧！他让原来在前面端菜的三十多岁的胖女人到厨房去替了小玲。这个胖女人叫小曼，也是个外地人，住小玲的下铺。她很不高兴，但是又不敢当面顶撞老板，只能一脸怨气地到厨房去了。晚上客人都走了以后，小玲把一楼收拾好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刚要迷糊着的时候，胖女人回来了，没好气地一脚把门踢开，大声的嘟囔着，不要脸，才刚来了几天就勾搭上了，别看长的俊，还不是个疯女人，就是个灾星！咱都看着点，早晚有你们好看的，一对狗男女！小玲忙说，你骂谁呢？我招你惹你了？胖女人更来劲了，你是没招惹我，可你让你的野男人欺负我啊！小玲气的就要站起来下床和她说道说道，可是不小心，头磕在了天花板上，嘣，听着都疼啊！小玲一腚坐在床上，左手揉着磕着的地方，右手撑着床帮伸头看着胖女人说，小曼，你听我说，我不是你说的那种女人，我们天天在一起，我要有那种事，能瞒得了你？小曼看了看小玲疼的有点变形的脸，把头歪到一边说，谁知道你们偷着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反正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没有一个好东西，你们到不了好处，不信咱走着瞧！小玲也懒得理他，此刻她的心比头还疼。

入秋后的一天早晨，小曼天不亮就和厨师到菜市场去买菜了，出门没好气的咣当关上门。小玲已经习惯了，虽然惊醒了，但又接着睡了。刚过5分钟，门轻轻的响了一下，小玲以为是门没关严，风吹开了，也没在意。可是紧接着随着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一双手一下子伸到了她的被子里面，放在她的胸口。小玲啊的一声一翻身，躲到床里面，那双手接着就又往前一伸抱住她，把她往外拖，小玲扭头一看叫了声，陈老板，你不能.....，老板一把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抓住她的舞动着的胳膊说，别喊，听话。跟我好，我不会亏待你的，你没有男人疼你，你看多可怜啊，瞎了这么好的身材和容貌啊！小玲瞪着眼一个劲的唔唔着，挣扎了一会，她就没劲了，静下来一个劲的喘着气。老板说，这就对了嘛，乖乖的听我的，我马上给你提工资，等会我先给你1000块钱，去街上买身好衣服，你看你天天总穿这么一两身衣服，你不觉得寒碜，我看都看腻了。一边说着，一边把小玲往外拉，想把她抱到下铺上。小玲不再挣扎了，任由他折腾，但是右手把枕头下面的剪子攥在手里。老板见小玲就范了也就松开了捂在她嘴上的手，两只手一用力就把小玲抱了起来，把小玲放到下铺，刚要扑上去，突然胸口一凉，小玲正用剪子对着他的心窝，他吓得连忙颤声说，小玲，别乱来啊！有话好好说。边说边慢慢站起来，小玲随着坐起来，剪子始终没离开老板的胸口，小玲穿上拖鞋，一步一步试探着往门口退去，老板胸口滴着血，吓得立在原地，不敢动弹。小玲出了门，迅速的跑下楼梯，跑到楼下，跑出了店门，在大街上一路狂奔，直到使得筋疲力尽，一头栽倒在厚厚的荒草上。

小玲是被太阳晒醒的，火热的阳光烤得她睡衣外面露着的皮肤又红又疼。睡衣已经湿透了，嘴唇却干裂的直流血。小玲精神恍惚的在路上走着，她意识中已经没有了方向，生理上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要喝水。周围的人都惊奇的看着她，有几个人指指点点的说着话，她也连看不看，只是两眼呆滞的走着，因为跑的时候不知道在哪里掉了一只拖鞋，她走起路来一颠一颠的。突然她发现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正拿着大半瓶矿泉水迎面走来，她跑上去一把夺过矿泉水，拧开瓶盖一饮而尽，一抿嘴唇上的水，把空瓶子递给男孩。对已经吓呆了的男孩笑着点点头，继续茫然的往前走着。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当秋风挟裹着一两片落叶吹到她脸上的时候，当她的肚子第十次咕咕叫着绞疼的时候，在火车站广场胡乱走着的小玲突然意识到要找点吃的，要找件厚点的衣服穿，还要找个能睡觉的地方。她朝一个卖热棒子（玉米）的小摊走去，一把拿起一个就啃了起来，正忙着的摊主说2块钱一个，可当一看到头发蓬乱，脸上布满了一道一道的黑色汗渍，半截袖子的睡衣上脏兮兮的小玲，他愣住了。正要训斥两句，却见小玲已经飞快的跑远了。老板只能自认倒霉，也没再去追赶。

从此小玲就成了火车站的疯女人。天越来越冷，有个好心人送给一身秋衣秋裤、一件毛衣，一件上衣和一条裤子，一双运动鞋。她也不避人直接就脱了睡衣换上了新衣服，朝那个好心人一个劲的傻笑着。又换上那双运动鞋，还没系鞋带，就赶紧的围着那人一圈圈的转着，似乎在说鞋子太好穿了，以此表示对好心人的感激之情。

有一天，李明来到火车站，他躲在一边观察着小玲的一举一动，看了良久，泪水不知不觉流了一地。他买来十个肉包子和一杯小米稀饭，放在小玲跟前，就连忙跑走了。小玲拿起包子大口的吃着，一个劲的朝李明的背影不停的鞠着躬。从那天开始李明总是在天快黑的时候来给小玲送吃的，每次都给她拿来一瓶矿泉水。矿泉水里他放上了他专门找精神病医院的同学给小玲开的药，每次他都要偷偷看着小玲吃完饭喝完水才离开。他此刻是快乐的，一扫长久以来压在心头的负疚感。

小玲的病情一天天减轻，不再当着人小便了，知道把胸口的纽扣扣上了，知道用手指梳理一下一把乱草般的头发了。这天早晨，她从售票厅的连椅上爬起来，看到大屏幕上显示的时间似乎想起来什么，可想了半天又不知道是什么，她不停的挠着头发，转来转去的回忆着，突然，脑子里冒出父亲一动不动的躺在门板上的样子，她一下子愣住了，父亲这个概念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现在她脑子里了，此刻是既感到亲切又感到陌生。她兴奋的继续想着，又想起了母亲，最后心中最不愿触及的那个痛点也终于再次让她痛不欲生。天一啊，我的天一啊，你还活着吗？你在哪里啊？她大声的呼唤着，呼唤着。慢慢平静下来以后，她终于想起今天是父亲的忌日，她知道作为父亲唯一的孩子，今天她必须去给父亲上坟，亲爱的父亲正等着他疼爱的小玲啊！

小玲艰难的回忆着从火车站到家的路线，然后，立即上路，生怕一转眼就忘了似的。她用她最快的速度向前跑着，一刻不停的向前跑着，眼前总是父亲用慈祥的目光注视她的样子，此刻她心中充满了爱，充满了力量。

下午5点来钟，天快要黑的时候，她终于步履蹒跚的来到父亲坟前，一头栽倒在地。过了好长时间时间，他才醒来，四周完全黑了，伸手不见五指，远处树林里不时传来几声鸟叫，吓得小玲打了个寒颤。她稍微缓了缓神，才想起这是在哪里，她是来干什么来的。久积地悲痛一下子涌了上来，使她忘记了害怕，她张开大嘴，用沙哑的嗓子对父亲大声的哭诉着，告诉父亲她离婚了，母亲也去世了，孩子还没有找到，她的裁缝店也关门了，唯独最后击垮她的，老板要强奸她的那件事她却想不起来了。哭着哭着，她连困带乏，竟然趴在坟上的荒草上睡着了。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她的身上已经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雪，强烈的西北风夹着雪片打的她的脸生疼，她单薄的衣服早已被雪水湿透，正逐渐变硬。一阵刺骨的寒冷激的她猛地站了起来，她意识到必须找个地方避风挡雪，再这样下去非冻死不可。她把手放在眼眶上，向四周望去，忽然远处亮起一点微弱的灯光，并传来几声狗叫，她知道那就是她的靠山庄。她艰难的在雪地里行走着，一次次的滑倒，再一次次的爬起来，也不知摔了多少次，她终于来到家门口，可当她摸到门上的锈迹斑斑的铁锁时，她才意识到钥匙早不知道丢哪里去了。此时她的心拔凉拔凉的，似乎掉到一个万丈深的冰窖中，手和脚都似乎不是自己的了，已经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她一歪头看到了父亲去年垛好的玉米秸，一阵暖意从心底泛起。她咬着牙往玉米秸垛移动着，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好不容易来到垛跟前，用最后的力气从上面拽下六个玉米秸捆，铺在雪地上三个，放在墙上三个。然后再拽下四五个挡在身上，她就这么躲在玉米秸围成的窝里睡着了，像小时候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睡着一样。

（15）生日

原创2020-10-15 15:03·圣莲花开

也许是小玲经过几个月饥寒交迫的锤炼身体的御寒能力特强，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她竟然苏醒过来，两眼呆滞地看着袁爷爷和袁奶奶，看着在地上活蹦乱跳的老猫和小狗，脑子里在不停地回忆着、判断着，终于在爷爷看着她一个劲的摇头的时候，她想起了那天晚上姨夫没有找到父亲，进屋后一边哈着手一边摇头的情景。她冲着姨夫笑了笑叫了声叔。这轻轻的一声，就像第一声春雷，让爷爷奶奶看到了希望，高兴的手舞足蹈。奶奶高声喊着，小玲啊，你可算是认出我们来了。说完紧紧搂住小玲一个劲的哭着，说着，小玲也随着哭了起来。吓得老猫和小狗反而不吵不闹了，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她们。

娘俩哭诉好长时间，爷爷说，别哭了，别哭了，快给小玲穿上衣裳，咱先吃饭。说完，他就走出门去，老猫和小狗也跟着出去了。

奶奶给小玲穿上她的一身棉裤棉袄，小玲瞪着眼看着奶奶，叫了声娘。奶奶说，我是你姨啊！她知道她和姐姐长的像，小玲把她认错也能理解。奶奶又给小玲穿上一双厚袜子和棉鞋。把她拉到脸盆跟前，倒上凉水和热水，用手试了试说，来，小玲，咱先洗洗脸，下午我领着你到镇上的洗澡堂子洗个澡，就干净了。说着左手轻轻的就把小玲的头摁在脸盆上方，右手在脸盆里涮了一把给小玲洗脸。小玲看来有点不适应洗脸，一个劲的躲着奶奶的手，奶奶说，傻闺女，你不洗脸都快丑死了，你自己看看。说着，让她自己照照镜子，小玲愣愣的看着镜子里的这个陌生人，吓得一个劲的往后退，嘴里说着，疯婆子，疯婆子，我害怕疯婆子。奶奶说，小玲，听我话，咱们洗洗脸，疯婆子就跑了，你要是不洗脸她就老跟着你。小玲一听就乖乖的把头低下，听话的让奶奶给她洗脸。洗了三盆水，用了半块肥皂，终于洗完了。奶奶用干毛巾给小玲把脸擦干净，让她再照照镜子。小玲又再次愣愣的看着镜子，突然冲奶奶叫着，小玲回来了，疯婆子跑了，小玲回来了，疯婆子跑了。奶奶含着泪说，小玲，你只要听我的话，小玲会越来越漂亮的。小玲呆呆地笑着说，小玲听娘的话，小玲是好孩子。奶奶把爷爷叫进来吃饭，老猫和小狗在桌子底下进进出出的要饭菜吃。小玲大口吃着奶奶给她的馒头，用筷子笨拙的夹着肉和菜吃，她想吃块粉皮，可总是夹不住，努力了好几次，奶奶实在看不下去了，用筷子夹住那块粉皮放在小玲的嘴里，小玲高兴的大口的咀嚼着，发出呱唧呱唧的声音，爷爷看着笑了起来。

下午，袁爷爷用电动三轮车拉着她们娘俩到了镇上的洗澡堂，他洗完出来都转了1个钟头了，才看见老伴拽着小玲出来。奶奶看了看爷爷拧紧的眉头解释道，一开始说啥不下池子，洗完了又说啥不出来了，好哄歹哄这不才出来，这不还和我别扭着呢！我看洗澡堂子的老板得多换次水，本来一池子清水，我们洗完了，别人恐怕是不能洗了，快成了泥汤子了。奶奶说完和爷爷一起哈哈的大笑着，小玲也跟着笑，可她到底笑什么，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爷爷奶奶又和小玲到服装店和鞋店，给小玲从里到外买了全套的新衣服、新皮棉鞋。小玲一路上抱着新衣服，奶奶惹她跟她要了好几次，都不给。爷爷回头笑着说，这是给俺小玲买的来，你咋能要呢？小玲听后把衣服抱的更紧了。把奶奶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第二天一早，爷爷和奶奶就陪着小玲坐车到省城，还是找的上次那个医生，这个医生是青山的高中同学，在省立医院精神科。医生看了看小玲原来的门诊病历，又问了很多问题，最后对爷爷说，大爷，她这次比上次要严重一些，但还用不着住院治疗。这样吧，我给她开上一个月的药，让她按时服药，一个月以后再来复查。

从省城回来，小玲住在水秀的房间里，奶奶天天照顾她，天天给她服药，早晨给她穿衣服，晚上帮她脱衣服，教给她大小便要到厕所里去，每隔四五天给她洗洗头，再给她梳好了。过了20多天，小玲就好多了，能自己洗脸梳头了，有时见奶奶往脸上搓雪花膏，她也从瓶子里抿出一些在脸上胡乱的搓着。搓完了，还对着镜子一个劲的看，然后冲着奶奶一个劲的笑，似乎在说，你看我俊吗？吃饭的时候也知道帮奶奶端碗、拿筷子、搬凳子。吃完饭抢着刷锅、洗碗、收拾桌子。爷爷奶奶看了打心里高兴。

一个月过去，爷爷和奶奶又领着小玲去省城去了。小玲知道害羞了，她不想去了。奶奶劝了她好半天，才答应去的。看到医生，小玲红着脸低着头，低声回答着医生的问话。最后医生说，你恢复的挺好，不过为了巩固疗效，你还要再吃半年的药，半年后再来复查。又对爷爷说。大爷，每过一个月，你给我打个电话，说说她的情况，我再给她减减药量。

从省城回来不几天就是腊八了，腊月初九就是爷爷63岁的生日了。腊八这天上午，一家人赶集上店买了很多东西，准备明天的生日宴。下午，快递送来了两个大包裹。一个是闺女水秀寄过来的，给父亲买了身羽绒服和羽绒裤，给小玲买了件灰色的妮子外套。另一个是儿媳妇小丽寄来的，给婆婆买了件羊绒外套，和一条羊毛呢裤子，给公公买了个副棉皮手套。还有一个小包说是专门给小玲买的化妆品。一家人十分高兴，各自试着自己的衣服什么的。小玲穿上外套在大衣柜的镜子前转来转去，爷爷奶奶想看看自己新衣服的效果，等了好长时间都没挨上号，也是急得够呛。只能一个劲的训斥着跟前蹭来蹭去的老猫和小狗。

晚上，水秀来电话说，给打到卡上一万块钱，明天回不去，今年过年要到婆家去过，得过了年再来看父母。刚放下，小丽的电话也打过来了，问衣服穿着合适不合适，手套的松紧，小玲的化妆品好用吗？问完了这些又说，已经给打过一万块钱，明天都回不来，到年二十九回家过年，火车票都买好了。挂了电话爷爷和奶奶高兴了好长时间，都睡觉着了脸上还挂着笑容。

第二天一早，小玲就起来扫院子，奶奶忙着做饭，爷爷把水缸打满，老猫和小狗忙着在院子打闹，一个劲的咬小玲的扫帚。

九点的时候，自力骑着三轮车拉着父母来了，还有一箱酒和一箱奶。袁爷爷连忙搀下姐夫，奶奶一边搀着姐姐一边说，来就来吧，拿东西干啥！自力憨笑着搬着酒和奶往屋里走，小玲说，自力哥，我帮你拿。说着提起奶抢先进了屋，自力随后也进了屋。

快10点的时候，袁爷爷的妹妹和妹夫也来了，他们在镇上教师公寓楼住。妹夫刘振玉是个民转公的小学老师，今年刚退休。妹妹原来在镇农机厂工作，后来厂子被个人承包了，她又干了几年，妹夫转正那年就不干了，回家过起了相夫教子的日子。他们有一个儿子叫刘琪，师范大学毕业后考到县城的实验中学教初中语文。妹夫提着两瓶茅台王子酒，妹妹提着两只扒鸡和一大枝子香蕉。爷爷和奶奶把他们迎进屋，奶奶说，你看你看，还拿东西。小玲，快接了你叔和你姑。小玲和自力忙上去接过东西。小狗一个劲的在院子里朝屋里叫着，老猫躲在桌子底下也喵喵的叫。

上午11点多，街上传来汽车关门的声音，紧接着一个三十五六的年轻人提着一个大蛋糕进了院门，他就是刘琪，身高一米八，白白净净，一表人才。舅，我来晚了，上了两节课来的，年底了，课程紧，不好调课。刘琪不好意思的一个劲的解释着。袁爷爷忙说，不晚，不晚，知道你忙，你能来我就挺高兴了。来，快进屋暖和暖和。奶奶说，小美咋没一起来呢？刘琪忙说，她中午得给阳阳做饭，来不了啊！奶奶笑着说，可不是，都忘了还有俺阳阳了。说话间刘琪进了屋，小玲接过他手里的蛋糕，刘琪端详了下小玲，笑着点点头，没有说话。小狗也狂叫着一路跟着刘琪进了屋，爷爷朝他踢了一脚说，再叫就给我滚出去！吓得小狗迅速的钻到桌子底下，趴在老猫身边，嘴里不住地呜呜着。这时自力和刘琪把方桌往外搬，好把椅子放在桌子里面，自力不小心踩着小狗的尾巴，小狗嗷嗷的叫着跑出去了，老猫也跟着出去了。

八仙桌摆好后，姐夫坐上手，姐姐坐下手，爷爷和奶奶挨着姐夫坐东边，妹夫和妹妹坐西边，自力和刘琪坐南边。小玲把爷爷做好的最后一个热菜端上桌后就挨着姨坐下，正好挨着自力。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刘振玉看着自力和小玲说，自力、小玲，有个事我琢磨了好几天了，我今天就守着大家伙说出来吧！大家都静下来，看着他，特别是自力何小玲更是蹬着个大眼瞧着他。刘振玉喝了口茶说，我是觉得自力和小玲挺合适的，你们觉得呢？话一说完，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屋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小玲红着脸低下头，两手紧紧的揉搓着。自力脸都红到脖子了，头摇得像拨浪鼓。袁大强打破了沉寂，他说，振玉说的这个事不是不可以，但我觉得还是再等等吧，再等个半年六个月的，让他们两个自己拿主意吧！到时候她们要是愿意，当然最好，如果不愿意，今天这事就当没提。说完他用眼光把在座挨个扫了一遍。刘琪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他说，李明又找了媳妇了，是我们办公室的董老师。她丈夫去年去世了，带着个女儿。他们准备过了年就......。他还没说完，就被刘振玉愤愤的打断了，你提这个没良心的干什么，小玲落到今天这个样子还不都是他们一家人给害的吗？奶奶忙打圆场说，没事没事，让刘琪说说也好，让大家都知道知道。刘强还想再说下去，可一看到父亲严厉的目光，又听到小玲的抽泣声，他就把话给咽下去了。奶奶搂住小玲，头挨着头，陪着她流着泪。过了一会，小玲忽然挣脱奶奶搂着她的胳膊站了起来，她擦了擦眼泪说，正好今天守着各位长辈，我也说说我下一步打算，等会吃完饭，我想让自力哥帮我把前街我的家拾掇拾掇，打打烟囱，点上火炕，今晚我就搬过去住。眼看就快过年了，我要回家去过年。我总在俺姨家住也不是个长法。明年开了春，我还想让自力哥帮着我把家里的地整治整治，种上庄稼。今后我就不回县城去了，这里才是我的家。说完，她就看着自力。自力猛地站起来，用手挠着头皮，半天才说，行，俺听你的。说完一腚坐在凳子上，低着头，用眼睛的余光偷偷瞥着小玲。小玲也笑着坐下。这时自力娘说话了，小玲是我打小看着长起来，多好的闺女啊！要是他俩有这个缘分，那俺可得给观音菩萨上柱高香呢！说完她两掌合十，眯着眼不停地祷告起来。自力爸爸说，自力，一会帮小玲好好干啊！得真心实意的帮你妹妹啊！

（16）存单

原创2020-11-12 09:34·圣莲花开

袁爷爷生日宴结束后，小玲和自力一起来到前街小玲地家门前，用锤子把锁砸开，打开门，只见院子里长满了杂草和毛桃树，把屋门口都给遮住了。自力连忙到盛放工具的小棚子里拿出镰刀和斧头，在一块石头上摸了摸，就开始收拾院子。小玲砸开屋门的锁，一开门，一股霉烂的气味扑鼻而来，小玲连忙捂住鼻子退出好几步，紧接着咳嗽了一阵。自力憋住气跑进屋，费了好大劲才把已经木涨的门窗全部敞开，他急忙跑到院子里，扶着一个桐树大声的喘着粗气。

小玲先和自力一起收拾院子。自力割草砍树，小玲用耙子把地上的草和小树耧成堆，用草绳捆起来，再搬到院门外的玉米秸垛旁。干完这些，自力就拿起锄头和镢头，把院子里的草根和树根都挖出来。这回功夫，小玲进了屋，拿起水桶要出去打水。自力连忙抢过水桶说，还是我去吧。小玲开始收拾屋子，用已经干透的抹布擦着桌子和案板，脑海里不断涌现出父母的音容笑貌，仿佛他们就在身边和她说笑着。小玲的眼里流着泪，手里的动作更快了，擦起的尘土弥漫着整个屋子，在阳光里飞舞着。小玲一阵阵的咳嗽着，但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很享受此刻的这种温馨的假象。

一会，自力提着水进了屋，一只手提着桶，另一只手不停地挥舞着驱赶灰尘，他先往水缸里倒了半桶水，然后找出炊帚，仔细的把水缸刷干净，再倒进剩下的半桶水，又刷了一遍。又提着水桶出去了，屋外传来自力愉快的歌声。小玲用自力刚舀在盆里的水，把抹布涮了涮，再继续擦拭桌子和案板。当自力把水缸打满，自力就爬上梯子打烟囱去了。小玲用清水涮干净抹布，开始仔细的擦墙上的相框，当把玻璃上的灰尘擦干净以后，看到父母的相片，她再也憋不住了。大声的叫着爹娘哭出声来。

当小玲把屋里该擦的都擦干净以后，她开始收拾床。她把父母床上的床单和被褥都抱到院子里，搭在斗条上晒。从自己的屋里抱出自己的被褥也晒上。然后打开父母的箱子想找床新床单。翻着翻着，突然从母亲过年才舍得穿的妮子外套里掉出一个布包。小玲打开布包，里面有一张定期存单，总共37800元，存期是一年。存单的反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六个数字811223，正是小玲的生日。

母亲出殡那天，送走母亲后，小玲就精神失常了，以后有接二连三的发生很多事，直到今天她这是第一次仔细的收拾父母的遗物。小玲拿着存单默默地流着泪水，她知道这些钱是父母省吃俭用攒下的。而此刻这笔钱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啊！正好能帮着小玲度过眼前的关口。小玲小心地把存折重新包起来，放进母亲外套的衣兜里，又抱起外套亲了好长时间，才放进箱子里。她找出一床新床单后，把箱子盖上。

自力下来梯子，又到火炕跟前，把打下来的烟灰扒出来，收拾利索。从院子里的柴垛上抱来一捆干木柴，点上火炕，不一会屋里就暖和起来。这时太阳开始落山了，小玲把父母的被褥抱到她的屋里，把她的被褥抱到正屋。铺好褥子、床单，把被子叠好放在炕里头，放好枕头。这时，院子里想起了袁奶奶的声音，大力、小玲，你们两个干得还挺麻利来，这么快就收拾好了！走，到那边吃水饺去，刚下上。老猫和小狗早已跑进屋里，围着自力和小玲一个劲的转圈。

（17）再探山洞

原创2020-12-23 09:23·圣莲花开

说来也快，过了年没几天。袁爷爷和袁奶奶还有自力都来帮着小玲整治已经荒凉的责任田。老猫和小狗当然是要跟着来凑热闹的。

一天上午，春风习习、暖意融融，老猫和小狗在田野上玩了一会。小狗突然跟老猫说：猫哥，要不我们再到山洞里去看看，兴许能发现点新鲜东西。老猫瞪着眼看着小狗，半天没有说话。小狗说，猫哥，我最佩服你了，足智多谋，胆略过人，跟着你我格外有底气。老猫听完，眯起眼睛想了一会，突然又睁大眼睛说，出发。小狗立马跑到前面，直奔洞口。老猫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

他们来到洞中，到了上一次飞出蝙蝠的那个洞口。小狗朝里面一阵狂吠，老猫躲在洞口一侧不敢露头。过了好长时间，老猫说，别吵了，现在天气还冷，蝙蝠还在冬眠，我们进去看看吧。说完他却不动，小狗只得在前面带路了。小狗进去后，老猫也进去了。他离着小狗三四米，竖着两只耳朵，慢慢的往前挪动着。小狗虽然也有些担心，但是走的也不是太慢。

他们走了半个小时后，拐了一个弯后，突然看到前面一个碗大的光亮。他们胆子一下子大了起来，快速的朝着光亮奔了过去。跑着跑着，光亮越来越大。跑了五六分钟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很大的洞口。他们站在洞口探出头，朝四周一看，吓了一跳。原来这个洞口是在一个悬崖峭壁上，往上看不到顶，往下离谷底还有三四十米的距离，山谷非常宽阔，里面长满了参天大树，各种树木，参差不齐。不时，有成群的鸟儿从树顶飞起，在树林上空盘桓着，非常壮观。

小狗说：猫哥，下面树林里肯定很好玩，可惜我们下不去啊！要是我们能飞起来该多好啊！老猫没有搭理他，他心里说，我可不想飞起来，那会倒是让氢气球拽着飞起来了，差点把我摔死。小狗闲着无聊，把洞口一块半大石头推了下去。石头沿着山壁往下滚动着，发出巨大的碰撞声，在山谷中回荡着，石头落到谷底的草丛中，没了声息。半天不做声的老猫突然说，你看那是什么？小狗朝着老猫指的方向一看。只见在谷底的一个大树上，一只大猴子怀里抱着个半大的孩子，惊恐的朝洞口张望着，嘴里发出愤怒的咆哮声。大猴子怀里的孩子吓得抱着猴子的脖子，歪着头也往这边观看。老猫说：这个小的不像是猴子，你看他除了头发比较长，身上连根毛都没有，倒像是个人的幼子。小狗忽然想起了袁爷爷说过的小玲丢孩子的事情，他说：猫哥，这个小孩是不是小玲丢了的孩子啊？老猫点了点头说，有道理，那还愣着干嘛？赶紧回去给爷爷他们去报信啊！

老猫和小狗一路狂奔，跑到爷爷身边已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趴在爷爷脚下半天说不出话来。袁爷爷气的说：你这两个混蛋，到哪里去疯了，滚一边去玩，别耽误了大人干活。还是小狗恢复的快，他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把看到的事情和爷爷几个大人讲了。玲玲一听嗷的一声哭了出来：天一，我的天一，快想办法救出我的孩子啊！奶奶连忙抱住小玲说，孩子别哭，这是好事。让你叔他们帮你去找，一定能找到的。自力站在一旁用手挠着头皮，着急的思考着。爷爷思考片刻，然后对众人说：我看今天的活先不干了，咱们回家，我马上打110报警，让警察赶紧过来帮我们找。小玲，你抓紧去找你老栓叔，让他再多找几个有经验的猎户，到我家里集合。秀她妈，你快到村里的商买些饼干什么的，然后回家用大锅烧开水。自力你骑自行车到镇上去买几根粗绳子和一个大网套，10个大保温杯。对了，买上五个大手电筒和20节电池，哎，还是买30节吧！买完抓紧到我家里，要快，别磨叽。

自力骑上自行车走了没有10米，爷爷又朝他喊着，自力，再买上五个大帆布包。自力头也没回的说，舅，我知道了！又骑出30多米，爷爷像是又突然想起什么来，连忙对自力大声的喊，自力，你拿着钱了吗？自力回过头来，大声的喊：俺拿着好几百呢！

（18）（大结局）团圆

原创2020-12-24 17:04·圣莲花开

袁爷爷刚回到家，镇派出所的三个民警就开着警车来到了，为首的副所长带着一只手枪，其余两个年轻民警都拿着电警棍。袁爷爷请他们坐下，介绍了事情的经过。不一会老栓叔也跟着小玲来了，边走边打电话。袁奶奶提着两大方便兜饼干进来了，放下东西，就马上去烧火。老栓叔打完电话，就与袁爷爷和民警同志一起研究行动方案。不一会，陆陆续续来了四个四十岁上下的精壮汉子。他们是老栓叫来的猎人，有个拿着钢叉，有个拿着自制的长矛，有个拿着根两头带着铜箍的木棒，有个肩膀上斜挎着一捆一端带着铁钩的拇指粗的麻绳。八九个人围在一起研究路线和分工。等自力带着准备的东西来了的时候。袁爷爷对大伙说，今天这事给大家伙添麻烦了，等把小玲的孩子找回来，我请大家到饭店好好喝一杯。刚才我们也商量的差不多了，下面请秦所长分派一下任务吧！秦所长从椅子上站起来说：这个案子我们所也一直非常重视，今天终于有了线索，我临来也向县局做了汇报，请求支援，一会支援的警力也该到了。下面我说一下行动计划，从掌握的情况看，那只猴子应该在山后的深沟里，那里地理环境恶劣，很少有人去过，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危险，为此我们分成两个组，我和老栓等三名猎人一组，我带着一把手枪；小张和小李两位民警和另外两名猎人还有你。他朝着满头大汗的自力点了一下头，接着说，你们五个人一组，等会局里派来的人到了，我们再做分配。进山谷只有一个入口，等我们进去以后就兵分两路向目标靠近，我们三个都有对讲机，随时保持联络。最后我再强调一点，就是要保证人身安全，当然也不要伤害了那只猴子。你们还有补充的吗？老栓说，没有了，我们都听所长的。好，那我们就准备出发吧。一行人走出屋门，院子里，袁奶奶已经给10个保温杯都灌满了开水，把买的饼干分别放到了五个帆布包里，每个帆布包里放上一个手电筒和6节电池。把自力买来的绳子、网套和袁爷爷家的镰刀分成两组，每个人都把该带的东西带上。这时门外又来了辆警车，是县局派来的两个特警，一个拿着麻醉枪，一个拿着狙击步枪。秦所长让拿麻醉枪的队员跟他一组，拿狙击步枪的到另一组，并让其为组长。出了大门，秦所长对袁爷爷说，大爷，你岁数大了，你就别去了，在家等好消息吧！

一行人很快到达那个陡峭的谷口，拴上大绳依次滑到谷底。然后两个小组分头朝老猫和小狗发现的那个洞口方向移动。下午3点左右的时候，秦所长的一组到达洞口下面，秦所长用步话机和小张民警联系，他们也快到了。秦所长命令他们一组在以洞口500米的边界去搜索。秦所长这一组在山洞附近小范围搜索。

两组人搜索了两个多小时，一无所获。这时太阳已经落山，天渐渐的黑了下来，秦所长命令两组人员都迅速到洞口附近的那棵大树下集合。人员到齐后，秦所长说，这里就应该是大猴子的老巢，天黑了它也该回来了，我们就在此蹲守，等它回来把孩子救下来。行动时尽量不要动枪。我带了夜视镜，等会能用上，两名特警说也带了夜视镜。秦所长说，那就好，眼下我们先吃饭，吃饭后我们散开，两三个人一个小组，离这棵大树30米范围内呈圆形分布。分好组后，各自吃饭喝水，然后隐蔽好静等猴子回巢。

到了8点多的时候，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狼嚎，然后伴随着一声声幼儿急切的哭声，一阵悉悉索索踩踏落叶的声音从远处跑来，只见一只大猴子怀抱着一个孩子，一瘸一拐的大步从队形的缺口处奔向这棵大树，然后迅速爬到了树的高处。秦所长用夜视镜往上观察，发现这只猴子确实抱的是个幼儿。幼儿紧紧搂着大猴子的脖子，浑身抖动着，嘴里不停地抽泣着。大猴子一只手抬起它的一条下肢，仔细的查看着正在不停地流着血的伤口。这时远处有十多只绿色的光球也迅速的围了过来，离大树越来越近。老栓说，是狼群，所有人都赶快往大树下面集合。秦所长也大声命令快速往树下集结，同时他掏出手枪拉开枪栓。一刹那，人们集合完毕，打开手电筒往远处照着，两名特警队员也装弹上膛，猎人们也拿起手中的武器。自力左右手各拿着一把镰刀，紧张地看着不远处来回移动着的绿色的小球。老栓往秦所长跟前靠了靠说，我们人多，不用怕它们，狼最怕火了，我们先把周围的树叶树枝堆成几堆，然后点着。一会儿，五个火堆点着了，周边的人不停地往火堆上填着树叶或树枝，老栓用秦所长的夜视仪朝四周看了一圈说，所长，一共是六只狼，它们正在观察着我们，再过一会，头狼就会做出进攻还是撤退的决定。秦所长问，它们要是一起冲过来，我们能不能应付。老栓说，我们有三支枪，其余人手里都有家伙，我们不怕它们，但是不能保证我们不受伤。因为狼的攻击速度很快，几步就能到了近前，难免有一两只狼没有被射杀，能冲到跟前，我们大多数人没有和野兽短距离搏斗的经验，到时会惊慌失措。所以，最好是让它们放弃进攻，自己逃掉。秦所长问，你经验多，你有什么好办法吗？老栓说，我们继续得让火堆一直烧着，只是附近的树叶和树枝会越少越少，也烧不了多久。我们先集中所有手电筒晃动着照它们，看看能不能把它们吓跑。秦所长说，也只能先这样了。用手电筒晃了半天，狼群并没有撤退的迹象。这时，拿狙击步枪的特警靠了过来，他说，秦所长，我想先用狙击步枪干掉几只狼，也许能把他们吓跑。秦所长问，晚上光线不好，你的准确性能保证吗？老栓说，要是打不死它们，说不定能激起他们的攻击欲望来。特战队员说，虽然光线不好，但是距离却是很近，我对准确度很有信心。再说了，借助夜视仪，也能看清楚，要不你自己看看。秦所长拿过步枪，用瞄准镜往狼群的方向看了看，的确非常清楚。他把枪交给特警说，好吧，你就先干掉一只吧！老栓说，先把头狼干掉。特警问，那只是头狼呢？老栓用秦所长的夜视仪看了看说，那个在高处静静蹲着的就是头狼。特警说，奥，我看到它了。秦所长说，其他人做好战斗准备。另一名特警也靠过来说，我们两个来配合。

俩名特警一个持枪瞄准，一个用望远镜瞭望，互相交流着。突然一声枪响，特警说打中了。话音未落，迅速又装弹上膛，瞄准另一只狼，准备击杀。这时狼群一阵骚乱，不停地嚎叫着，但是并没有撤退的表现。秦所长命令道，再干掉他一只。刚说完，枪响了，另一只狼又倒下了。随着特警哗啦的换子弹的声音，其余四只狼已经跑的无影无踪，四周一片寂静，只有火堆里发出几声噼啪声。老栓说，它们这是真害怕了，不会再回来了。秦所长马上命令所有人把大树包围，用所有的手电筒对准大猴子的眼睛，俩名特警用枪瞄准它，它一旦有伤害孩子的行为，狙击手立即将其击毙。两个年轻的猎人准备爬树去救孩子，四个人把大网套拉起来，在孩子可能掉落的地方等候。其他人在四周观察，准备随时接应。

当所有手电筒都对准树上的大猴子的时候，大猴子用前爪挡着光线，发出一声声哀鸣。她怀里的孩子哭的更响了，嘶哑的声音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非常揪心。两个爬树的人越爬越高，离着大猴子越来越近。突然，大猴子不顾一切的往高处的细树梢爬去，随着咔嚓一声，树枝断了，大猴子往下一沉，下落了三四米的时候，它突然抓住了另一根树枝，由于惯性太大，怀里的孩子抱着它脖子的手被拽开了。孩子一声惊叫，往下直线坠落。由于大猴子刚才的突然移动，拉着大网套了四个人没能及时跟上调整位置，此时离着孩子的落地点还得两三米。说时迟，那时快，自力一个箭步就窜了过去，双手刚刚接住孩子，紧接着抱住孩子就地打了好几个滚。人们迅速围了过去，秦所长从自力怀里接过孩子。自力却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人们用手电照着他，他的头上正流着鲜血。老栓一把把他扶起来，查看伤情，发现自力的后脑勺被地上的石头硌破了，好在伤口并不太深。一名特警连忙拿出随身携带的急救包，快速的给他包扎住。另一名特警用大拇指摁住自力的人中，不停地拍打他，老栓在一旁大声的叫着：自力，自力，快醒过来啊！孩子抱住秦所长的脖子，在他怀里不停地哭泣着。秦所长用手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嘴里一边轻轻的说，孩子，好了，等会就见到妈妈了。

过了十几分钟，自力嘴里发出哎吆一声！人们都一下子高兴起来。自力挣扎着想站起来，结果右手一撑地，嗷的大叫了一声就又倒下了。特警看了一下他的右手，说胳膊骨折了，必须尽快送到医院做手术。过了一会，自力被人扶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走了两步说，腿没毛病，左手也好着来，就是多少的还有点晕，也不碍事，耽误不了走道。

秦所长说：现在是12点多，本来我计划就地宿营，等到天亮再走，不过现在孩子一个劲的哭，不知有啥毛病。再就是自力也需要到医院去做详细的检查，都不能耽误，我们必须现在就往回赶。这样，我和老栓哥、小张在前面走，两名特警同志和两名猎人殿后。小李和另两名猎人在中间照顾好自力和孩子。说完他就想把孩子交给小李。可孩子就是不肯，死死的搂住他的脖子，秦所长说，孩子和我亲上了。这样吧，小李，你在前面吧，给你枪。小李接过手枪，走到前面去了。一行人开始出发。走了半个小时后，秦所长对前面的小张说，你打个120吧，让救护车到袁大爷家去。老栓哥，你给袁大爷打个电话，和他说孩子找到了，等会让他带着救护车到谷口等我们。

3点半的时候，终于到达谷口，这时上面传来袁大爷的声音，秦所长，是你们吗？秦所长说，大爷，是我们。然后小玲哭喊着叫孩子的声音也传了下来。已经在秦所长怀里睡着的孩子立马惊了一下，抬起头听了一会，又趴下睡了，喘息声比刚才平静了许多。

好不容易都爬了上去，把自力扶上救护车，小玲抱着孩子也紧跟着上去了。小玲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力说，自力哥，多亏了你救了天一，可把你伤的不轻啊。自力憨厚的笑着说，没事，一点皮肉伤，很快就好了，只要孩子好好的，比啥都强。就是明天没法帮你去整地了。小玲一下子流出泪来，腾出一只手轻轻的擦拭着自力脖子上的血迹。半天，小玲才对闭着眼笑着的自力说，自力哥，你是我们娘俩的救命恩人啊，我要一辈子对你好。只要你不嫌弃我们就行。自力一把抓住小玲的手放到嘴里轻轻的吸吮着小玲的手指，一脸幸福的笑着。

救护车一路叫着朝医院疾驰而去。其余人一起迅速朝袁爷爷家奔去。到了家，袁奶奶立马把已经下熟的面条盛到碗里，几个人二话没说，端起碗了就滋溜滋溜的吃了起来。秦所长边吃边说，我吃了这么些年的面条，就数今天的面条好吃，真香。其他人也说，是啊，这面条吃着真带劲啊！

老猫和小狗围着他们转来转去，似乎在提醒人们，他们哥俩也是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