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柿子红了

文/王广才 图片/来自网络

霜降过后，山坳里的柿子树，叶子慢慢染上红晕，柿子由黄色渐次变为红色，几阵秋风起，红叶飘落，枝头挂满灯笼，晚秋是家乡最美的时刻，诗情画意溢满山间。

老家最多的是石榴树和柿子树，在秋末初冬，最高光的是柿子树。近百棵百年以上的柿子树，枝头上缀满红红的柿子，围绕着村庄，一个个柿子晶莹发亮，透着吉祥，像是整个山村都在办喜事。

清晨和傍晚，山坳里炊烟袅袅，在旭日和夕阳的映照下，村庄静谧安详，红柿点点，如洒落的红色珍珠，美似仙境。小的时候，每到此时，我常常跑到山坡上，静静地欣赏这美丽的画面，并陶醉其中，也深深地留在了记忆里。

老家的柿子有牛心、磨盘、枫柿等品种。经过漤制脱涩后，柿子吃起来口感清脆，甘甜，红了的软柿子，汁水多，甜如蜜汁，不用漤，吃了还想吃，真的甜在心里。枫柿是我们小伙伴最喜欢的，这种柿子不大，圆圆的，红红的，对着太阳看，个个晶莹剔透，如宝石般耀眼。这种柿子红透了就能吃。吃柿子不吃皮 ，只喝汁水，里边包柿子籽的果肉，吃起来有点筋道 ，那特有的口感 ，至今难忘。

我家的自留地、菜园旁有两棵柿子树，队里便给了我家，每年柿子熟了，母亲就摘下来，漤制脱涩后，拿到集上去卖，换个零花钱。我和哥哥第一次独立赶集，就是去枣庄卖柿子。那时的柿子便宜，一毛钱四个，卖了一上午，也就一块多钱。卖一次柿子，要步行来回近40里路，我也早早体验了农民生活的艰辛。

每年，父亲和母亲也做些柿饼，晒了冬霜的柿饼，会有一层白霜，吃起来很甜。过年的时候，母亲便拿出来，让我们兄妹几个当点心吃，母亲说，吃了一年都甜甜蜜蜜。我和哥哥参加工作后，父亲母亲会一直保留一些，让我们拿回矿上吃，到我们结婚有了孩子 ，便留给孙子孙女吃，那小小的柿饼上，倾入了老人对儿女及后辈浓浓的爱，每每想起心中仍暖流涌动。

柿子好看好吃，更有好的寓意，因其谐音，因而称为事事如意。我父亲在时，每年都挑大而好看的柿子，挂在屋墙上，盼望着新的一年，全家柿柿（事事）如意，心想柿（事）成。

柿子树不仅结出令人爱不释手的果实，而且寓意吉祥美好，更是长寿树，因而深受人们的喜爱。我村的先辈们栽下了许多柿子树，我记事时，柿子树一般都在百年以上，有的达300多年，和村龄一样。从古至今，柿子树不仅是老百姓喜爱的树种，也成为文人墨客的歌咏对象，涌现出不少佳作。白居易的《咏柿子》便是佼佼者，“岳家冲里柿如丹，高挂枝头惹嘴馋。有幸摘来咬一口，明年今日味犹甘。”白诗对柿子用百姓语言的赞美，浅显易懂，读后令人馋涎欲滴。吃一口竟然能甜上一年，谁不想吃呀！如今网上流传的诗句，也准确描绘了柿子的特点，赞美了柿子的高洁，“秋去冬来万物休，唯有柿树挂灯笼。欲问谁家怎不摘，等到寒霜甜不溜。”是的，到了大雪天，偶见枝头上，还有有点干瘪的柿子挂在树梢上，随风摇曳，成为冬日的风景。

柿子是应季水果，非常适合在秋季食用，柿子含有丰富的维生素和矿物质，在常见的浆果中，维生素 C 和锰元素含量是非常高的。柿饼的营养更好，其味甘、性平，具有润肺、涩肠、止血等功效。柿霜则有清热生津、润肺止咳之功效。可以治疗咽喉干痛、口舌生疮、肺热等病症。不过小时候，奶奶常跟我们说，柿子虽好吃，但不能吃多，更不能和酒、螃蟹同食。也不能空腹吃，吃多了会得病。当时奶奶说不清原因 ，现在才知道，柿子含有单宁和较高的鞣酸，肠胃弱者不宜多食。而且要脱涩后使用。

岁月如梭，离开家乡已四十七年，家乡已发生巨变，因北山已成为水泥厂的采矿基地，村庄早已搬迁，众多的柿子树已不见影踪，在老家生活的点点滴滴，柿子树留下的美好，都成为抹不掉的乡愁，永远留在了记忆里。

我在楼下也栽了一个柿子树，多年前已经挂果，柿子熟时，我如果在家，也会摘成双成对的柿子挂在屋里，既是寄托美好的远望，也是慰藉对家乡的思念。

壹点号 云谷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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