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尼干戈到德格-《明枫清旅行记》

雀儿山山上的路

第二天起来，我换上了毛衣毛裤，这天是8月17日。早餐在甘肃老乡那里吃的，感觉好贵啊！光大烙饼就4块钱，吃的面不如昨天多，这次是汤多面少，牛肉也少多了，几片而已。（昨晚上一大碗面是5元，很实惠，有一些藏民们也在这里吃，看他们吃得很香，那么烫的面，伸长黑黑的舌头，也就狼吞虎咽地吃下去了，昨天也听他们讲了附近原本有大马熊的故事）。

上路准备出发，在路口碰到一个十堰的青年，他在等车，他讲他带了绿松石（十堰特产），准备到西藏拉萨等地去卖。我们站下聊了许多，这个十堰青年还是一个大学生，他也懂得很多。

7点半开始走，经过一个村子，在村子中就能够看到前面雀儿山山上的皑皑白雪了，看上去很是圣洁很是静美。

出了村子，拐了一个弯，经过一片庄稼地、绿草地，草地上鲜花怒放，绿草茵茵。而远处的山坡上明显地看到寸草不生，光秃秃的；山顶则是冰雪覆盖，常年不化；山脚下却是森林、草原、江河、湖泊。“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真是奇妙！在草丛中我自拍了照，又取景四周照了几张相。

继续前行，右拐绕了一个弯，此时看到左边有一潭，这里已是雀儿山脚下，是冰雪融化形成的，潭水碧透清澈，周围松柏环抱，潭水边有一小凉亭，这里景色迷人，可开发为一旅游胜地，是避暑的好去处。

没走多远，感觉太热了，干脆又把毛衣毛裤收了起来。这样包又重了，于是取出小包，又背在背上前行，此时是进入了第三道班（从甘孜进藏，每隔10公里一个道班）。山脚下遇到几个藏族少年，他们看见我后喊叫着跑了过来，其中一个看上去年龄最大的少年对我打招呼，说声：“你好！”，并与我握手，我也伸出手跟他握手，也还挺意外，没想到这里竟还有一个“文明人”。刚开始他们喊叫着跑过来时，我心中还有些紧张，他们过来后就想骑着我的车上坡，实际了几下上不去，他们就推着车乱跑，再说也可能根本就不会骑，后来我喊住了，当时我很着急，也有点儿生气，他们才还给了我。又过来摸我的相机，说要照相，我假装说没胶卷儿了，就这样纠缠了一会儿，见我不肯才作罢。让人真是担心，就像一帮抢匪一样。

再往前走右拐弯，是第四道班，从这里开始就爬坡了。看着坡并不陡，但是爬起来却很吃力。后面上来一辆汽车，跟我抢道，路窄难走，很是惊险，有时看着险些要把我逼下山崖去或是压进车轮中，很是野蛮。车后面拉着一大捆树枝，拖在地上，一路上烟尘滚滚，好不威风，也不知是什么习俗？还是故意那样闹着玩？可是路上就遇见这一个，可以说是故意的，耍威风，在山路上形成了一道“龙卷风”，为了好看。

就这样曲曲折折地往上爬，山是光秃秃的，这里只有石头，没有树木和花草。一直盘旋而上，也有汽车来往，但都是缓缓而行，行走十分缓慢，如蜗牛爬行一般。有时真怀疑它还没我走得快。

快到山顶时，我发生了高原反应。头痛欲裂，腿脚乏力，后脑勺也阵阵发疼，呼吸困难，换不上气来。于是我在路边停了下来，坐下休息了一会儿，看着旁边的路壕中有一些嫩绿的小草，真想拔起来嚼它几口。有小溪水从山上流下来，我起身灌了一些喝了，很是冰凉，这时已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又拿出饼子吃了几口，就这样边吃边休息，过了好一会儿，感觉稍微好点了。此地也能看到一些麻雀还有一些喜鹊，在周围蹦蹦跳跳。休息好后，继续上路。

又绕了几个弯，终于到了山顶垭口。垭口处有玛尼堆，有经幡有彩绸，路旁有一石碑，碑上写着：“雀儿山，海拔5050米”，这是垭口处海拔，不是雀儿山最高峰的海拔，雀儿山最高海拔为6168米，比垭口还高1000多米，那里终年积雪，常年冰雪覆盖人迹罕至。过了垭口，路就开始是下坡路了，前面不远处是第五道班，道班处海拔为4916米，有许多筑路工人在修路。这里寸草不生，土石堆列，山顶让炸药炸平了，炸石开路，路从山石中修建出来。我通过的地方，路边上还有直立的三、四米高的石柱、巨石块。工人们都在看着我，此时我的高山反应最为剧烈，头痛欲裂，头疼得很厉害，腿脚更加酸软乏力。我不敢作过多的停留，即便身体如此不舒服，也是硬撑着往前走。

开始下山，下山时，路边有帐篷，有许多工人，还有一些工程队的在施工。其中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女的，像是一个领导，在现场指手画脚，指挥着一切。在这里我又披上了我的行头，一路如风向山下飞驰而去，人们都在注视着我。越往下走越轻松，身体越是舒服，一路下坡，直通德格。山下松柏成林，十分茂密幽深，犹如又回到了云南广西的大森林中，此处也有江水在流，是金沙江的支流。

途中遇一乡，没记名字，就那样过去了。在距德格25公里处开始出现了峡谷，一直到县城。有峡谷感的是十多里，天开一线，两边悬崖峭壁，直插云霄，高约1000米以上，路边的江水很窄，窄的地方只有3、4米，宽处也只有7、8米，景色绝妙，可以漂流，此时的感觉真如又回到了张家界的十里画廊一般。在江边走，峰回水转，此时天色将黑，我取下相机想拍照，但左照右照就是不能取得全景，只能照一点儿，再加上当时也是天色太暗，暮色沉沉，所以作罢。当时本想停留片刻，好好欣赏一番，但是薄暮天暗，峡谷幽深，此时看山顶，高不可测，四周山峰环抱，几欲倾倒，看着让人发怵，于是不敢作过多停留，只好继续前行。出了峡谷，路两边的山就不高了，也不陡峭了，没有了悬崖绝壁，也比较平缓了，像小山峡中的一段河谷一样，峡谷感不那么强烈了。

再往前走，天已黑了，而且是越走天色越黑，此时还是看不到县城，心中不免焦急，因一路上再也没看到路牌，心中没底，怕又是走错路了。前面出现了一辆马车，也有一两个砍柴回家的人，还有骑着马回家的，这是我陆陆续续遇到的，我都过去问路了，他们都说不远了，前面就是。

再往前走到了一镇，路牌显示叫什么“更庆镇”，心想：快就在这里吧，别走了。可越往里走越大，原来镇与县城连为了一体，我无意到县中心地段，当时也是有点儿累了，再加上时候也不早了，心想赶快找个地方休息吧。到了里边，就在路边的一个小旅店中住下了，此时已是8点半，收拾妥当，洗漱完后出去吃晚饭，吃完饭已是10点。

店主是几个女的，有一个少女还是初中文化。那个房间很清静，有三四张床，有电灯。我弄妥后，让那个初中生小妹妹给我打了一脸盆水，我就在马路对面洗漱了一下，然后关好门，出去转悠得找饭店吃饭。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小餐馆中，是一中年夫妇开的，店不大，生意也不怎么好，没什么人，几个小孩在地下玩。我让他们给我做了一碗面，他们给我做的是烩面片，给我放了那么多的西红柿和肉丝，才算了我5元，很实惠很便宜，他们也是甘肃人。吃完饭后是10点钟了。告辞出去，又到了一个小卖部中，买了一包五香花生米，拿回旅店中吃。吃了一些后，觉得不对劲儿，好像全是生的，于是又拿到小卖部中说明情况，问有没有熟的？他们说：“有啊，这个就是熟的”。我说这是生的，不能吃，要求换成别的，他们不给换，换成饼干只能换那么数得见的几片，那个女的用手随便拿了几片，我看着也不划算，说：“那就不买了，给我退了钱吧”，人家说我吃了一些，不给我退，我生气、恼火，不过也没办法，只好就这样拿回去一口气全把它吃光了。

当晚睡得也迟了，明天马上就要进藏了，思绪万千，一时半会儿也说不着，快到半夜了才迷迷糊糊睡着，一晚上睡得也很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