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罗布泊悲剧,错误有太多!
但,那都还有挽救余地。
唯独最后,在烈日下弃车,无水空手徒步,往沙漠外走;走出3公里后,就已是无可挽回的死局。
但偏偏,4个人,还有当地的导游和当地的修车师傅;先后都,坚定不移地,在还有其他可操作办法的情况下,就,一致,主动提前,进入,这个必死之局!
这本身,才是个问题!
问题的关键,不在于前面一连串的错误;而在于最后这个:
烈日下,就直接放弃皮卡,没有倚仗,空手徒步往外走。
为什么,4个人都,对这个没有任何挽回余地的错误,选择得那么坚定、一致?
这,才是问题的根本和关键。
实际上,不只是他们。
之前的余纯顺和彭加木悲剧,实际都是一样:
在缺水的情况下,自己或者旁人没有意识,继续或允许继续往前走。
彭加木之前,已经带队穿越罗布泊两次。
出事之前,刚刚又成功穿越一次。
不能说他不专业,不了解罗布泊。
但从他最后出走的路径来看,他就是没搞懂这个具体问题:
沙漠夏季白天烈日下,人缺水运动,身体到底能撑多久?
他上午10:30后出发,那个时候太阳不算烈。
另外,他带了一壶水。
那个年代,应该是铁壶,容量应该是现在500毫升一瓶的矿泉水的一瓶半左右。
这个水量,让他撑2个小时,应该没问题。
加上他出发得相对较早,在12点左右太阳正顶之前,还有两个小时左右身体可承受徒步时间。
加起来,也就是4个小时左右的安全时间。
但这4个小时,需要包括返回路程。
就算最后返回硬撑,体质好,意志力强,还能勉强扛一两个小时。
总共加起来,也就是五六个小时。
这还要那天气温不算高得离谱。
不然,中午过热,那很可能总时间,撑不过5个小时。
前两个小时身体可承受,应该能走10公里左右。
后面气温升高,但是有水撑着,七八公里,也没问题。
再往后,强行坚持,就要出事了。
这个身体在夏季白天烈日下的沙漠上缺水运动可承受的极限时间数据,是我自己这段时间骑行新疆塔克拉玛干沙漠公路,意外碰上缺水,从身体反应,估算出来的。
刚好符合彭加木的足迹距离,也符合最新罗布泊4人死亡离车的距离。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数据信息。
但很明显,三次带队穿越过罗布泊的大科学家彭加木,都不知道;不然,他就不应该走那么远,还不返回。
我的亲历数据来源:
这个夏天,从叶城进入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公路往东骑。
第1天第2天,都是七八瓶水。
500毫升一瓶,总共3000多毫升。
比平时饮水量要大一些,但也没有大得离谱。
第3天,从和田服务区,往策勒县。
一百零几公里,我准备6瓶水。
是要比前两天少一点,但我是电动自行车,我觉得适当多烧点电,少消耗点体力,也没问题。
结果,很多不凑巧,凑在一起:
1、气温,比前两天高两三度最气温比前两天高两三度,最高达到39度!
2、我走的是高速,那个沥青路面上,可能比沙漠中更热,又基本没有遮阳的地方;
实际承受的温度,最高时,很可能是40多度。
3、那一段,刚好缓缓地上坡;
4、全天,五六级逆风!
正常一百二三十公里的电助力骑行续航,才骑了70公里,电基本上就没了。
6瓶水还不到一半的路程,就没了。
8点路过唯一收费站。
最后一滴水刚刚喝完。
排队交费的人有点多,只有一个工作人员在收费。
我犹豫了一下,没去讨水。
想着前方40公里,就到县城。
太阳已经西落。
撑两个小时,就到县城了。
结果,往前走10公里,没电了。
那2个小时,就不可能骑40公里了。
纯人力,我1个小时,只能骑10公里。
没吃没喝,1个小时,能骑5公里,就不错了。
那就意味着:
后面30公里,还要搞五六个小时。
但是,这不是常规环境,没吃没喝;夏季沙漠中骑行运动五六个小时,会要命。
哪怕已经天黑,太阳已经下山。
沙漠夏天,总体还是很干燥,身体里水分流失,很快(被呼气带出去)。
到10点,出现几次想吐,被我强行压下去。
我观察得很清楚:
我缺水,硬扛2个小时;而且而且,是在太阳减弱的情况下,身体还出反应。
所以,我推算:
夏季白天高温时,人在沙漠中无水运动,很可能2个小时,都撑不住。
但是,我往后继续撑,继续往前骑,也没什么特别反应。
我又开始意识到第2个问题:
缺水导致的亡具,有很强大的欺骗和麻痹性;人最后倒下时,很可能都没感觉。
可能都是像犯困一样,不知不觉,就永远睡过去了。
我最后是被警车拖下来,又喝了超过8瓶水的量;才最终没感觉到渴。
那天,总共喝超14瓶,还基本上没什么尿;也没感觉有什么汗!
这一天,后面我的身体,应该已经渴到极致。
但,我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特别。
我感觉自己还可以好好地活着,还可以继续往前干……
缺水死亡的麻痹性,大多数人,都没有重视到。
但是表现,已经很明显:
余纯顺最后的尸体,平静地躺在帐篷里。
没有抓狂,也没有惊恐。
没有遗言。
就好像没有意识到自己很快就要死了。
余纯顺有记笔记的习惯。
他这次也带着笔记本和笔,但什么遗言都没写下。
彭加木也大抵如此。
有时间走17.5公里,却没时间留下点记号,或者遗言。
这种“规律性”,已经够明显!
但是,后面各种复盘总结,基本上都把事故,说成是“迷”:
“余纯顺的死亡之谜……”
“彭加木的消失之谜……”
我觉得,恰恰是这些总结,在持续害死人。
缺水的死亡,具有很强的欺骗性;当事人意识不到,外面的人又没有体会过,就都没有注意其中的“规律”。
最后就把它总结为“谜”,导致后面的人,继续重复悲剧。
看看这次罗布泊那4个人。
还是这样“规律”:
如果他们最后意识到危险,或者身体有提示;起码会在手机里面留下点什么遗言,或者及时返回车边躲太阳,等太阳弱了再说。
但4个人都没有这样,还是那样“规律”;而且从遗体的照片看,也没看到死得有多痛苦,或者是惊恐或者是抓狂的样子
明显还是“那种规律”:
不知不觉,像睡着一样,就被老天“骗”走了。
而且,前前后后的事故,对后人,根本没有参考指导意义!
现在那么多复盘总结,包括亲历者回忆,都没去重视这个最反常又最致命的根本,又“规律”的问题:
大科学家彭加木3次成功穿越罗布泊,显然也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要不然,他就不会走那么远!
就他那一壶水,撑到十几公里,就是极限了。
走超17.5公里,怎么返回去?
显然,科学家和过来人,也没有“夏季沙漠白天徒步对水的需求量的准确概念”。
走出10公里之外,没有找到水源,不及时返回去;没有留下特别的救援线索,就基本上已经注定了死亡。
而且最后出事,身体还没特别反应,没有及时提醒当事人停下致命行为。
我们大多数人,还有事后各种复盘总结的专家大神,在这个真正的会绝对致死的错误面前,就跟粘鼠板面前的老鼠一样:
完全不具备真正的错误认知能力,同伴摆在眼前的生死教训,都不足以提醒自己。
这个图放上来,有点侮辱人。
但相比让悲剧继续,接受和面对现实,更重要。
所有人,都必须要意识到:
缺水,在极端情况下运动,在桑拿房,在砖窑,在炼钢厂,在沙漠夏季白天高温状态下;人很可能撑不过2小时,甚至撑不过半小时。
现在那些缺水,人能活多久的权威专业答案,很害人。
什么地震中,又有人撑了7天呀!
谁谁谁在沙漠中断水,又熬了几天!
尤其那些医生的回答,随便搜索,我就没见过2天以下的答案。
这种不考虑特殊情况的权威答案,本身就是误导人的根源。
这个一定要从宣传教育上,去根本性改变。
教材,一定要纳入这些特殊情况。
文旅局、教育局和卫生局,要监督,不要让人乱说。
公安和相关管理站,也不要每次都是,通报完了就了事。
应该做事故模拟复盘,把最致命的原因揪出来,清晰明白地告诉整个社会;避免悲剧再次发生。
西藏新疆这些地方,太大。
不可能去修墙围起来!
也不可能安排那么多管理人看着!
还是要从宣传教育这个根本上,着手。
看看这次的4人。
为什么敢于坚定地在白天太阳照射下,就弃车往外走?
他们为什么表现得这么“规律整齐”?
二三十公里之外,就是管理站。
很明显,这个看起来短短的距离;给了他们充分的勇气。
在我们大多数人的常识中,都会这样认为:
不就是二三十公里吗?
没吃没喝,坚持几个小时就出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即便是在白天高温下的沙漠上,又怎么样?
这么简单的事,谁还愿意躲在车上,或者在车底下挖坑等救援;或者等到太阳落山再出动?
只有常识,才会让人的选择,那么“整齐规律”!
这刚好不是慌不择路!
这是不容置疑的,整齐规律的一致选择!
而且刚好这个选择,一旦走出3公里,大约1小时多后,就成了“唯一没有任何挽救余地的选择”;想返回,时间都不够了。
最后4个人倒下的距离,基本都是8公里。
这既不是热射病病死,也不是高温烤熟晒死。
如果是病死,烤死,年龄体质性别不一样,倒下的距离应该有很大不同;而且,病死或烤死,那也会很难受,会死得很难看。
很规律,不同年龄,不同性别,不同体质,基本都在8公里倒下;还不知不觉。
这只有大自然死亡法则的脱水,才具备这样的“手笔”。
很明显,我们对沙漠特殊情况身体到底需要多少水的概念,就跟:
老鼠面对粘鼠板;苍蝇面对粘蚊板一样,认知能力低下得可怜,可悲,可笑。
人,毕竟是有主观能动性的!
面对一个简单错误,完全不应该像老鼠面对粘鼠板,苍蝇面对粘蚊板一样重复悲剧。
但是,一些动机和机制走偏,就可能导致一个简单问题,所有人都不去正视和纠正;最后就出现老鼠面对粘鼠板,苍蝇面对粘蚊板的悲哀。
面对一个反复摆在眼前的简单悲剧的认知,就会变得像老鼠面对粘鼠板;苍蝇面对粘蚊板一样可怜。
这个问题,我这已经是第3次写文章总结。
希望对后面的认知改善和悲剧终止,真能有所帮助。
逝者已矣,生者还会继续。
大好河山,无边无际。
没可能靠一纸禁令,就阻止悲剧继续发生。
对一些生死攸关的简单常识的宣传,也是最重要;甚至是最根本,最有效的户外救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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