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未了-难忘燕子梁上鸣

文|王广才 图片来自网络

前几天，外出游玩，在普陀山紫竹禅院，见有不少燕子在飞，在院东长廊里梁处有四五个燕窝，有一个窝还有燕子在孵化。这一情景已有近二十余年没有见到了，此时不由想起过去老家屋梁上，燕子衔泥垒窝（燕子筑巢我们老家叫垒窝），乳燕张着小嘴鸣叫的情景。

老家最早都住石墙草房，冬暖夏凉，我们家每年都有燕子光临，在屋里北面的第二个房梁上垒窝。我们全家都喜欢燕子，每到春天燕子归来，全家人都非常高兴，奶奶和母亲，都嘱咐我们兄妹几个，不要打扰燕子。奶奶说：“燕子是福鸟，家里住燕子是好事，千万不要去惊动它”。母亲也说：“家庭和睦的才住燕子，燕子是给我们送福的”。因此我们都对燕子爱护有嘉。

每当燕子来后，家里如果没有人，奶奶和母亲都会把门留个缝，方便燕子进出。我们大了也学奶奶和母亲，那时的门用铁锁锁，有挂钩，锁好后，往里推一下，门就有一个缝，燕子就能飞进飞出。

实际上家里住燕子，窝下面的地上经常有燕子屎，而且饭桌就靠近那个位置，有时燕子屎就掉在饭桌的边上。因房子不大，我们在屋里玩，一不注意燕子屎也掉在头上。但全家人从未动过燕子，擦干净就完。

在我的眼里，燕子很漂亮，羽毛发亮，远看是黑色，近看是蓝色，它身材小巧，翅膀又尖又窄，白色的肚皮，有的脖子是红色，有的脖子是白色的，好看极了，它飞起来是那样的轻盈快捷，忽高忽低。那时候燕子很多，我常常追逐着燕子，看它们在蓝天下飞翔，后来知道，那是燕子在吃飞着的昆虫。或逮住昆虫回窝喂小燕子。

燕子非常勤奋，在干净的梁上垒窝，一般四五天就垒好了，它不辞辛苦，一趟趟，飞来飞去，衔来泥巴、羽毛，草等，窝也一天天变大，像半个大碗扣在梁上时，窝就垒好了，然后就开始下蛋孵化。

乳燕出来后，家里就热闹了，三四个乳燕张着嘴，齐齐鸣叫，喳喳喳喳，很有趣。我最喜欢看燕子喂食，在下面往上看，一个个黄色小嘴张着，等待燕妈燕爸来喂，很可爱很好玩。燕子逮来昆虫，站在窝的边缘，把昆虫放进乳燕的嘴里，吃到昆虫的乳燕就安静了，喂完一个，老燕就又飞走，逮来再喂，如此反复，直至乳燕长大。小的时候，看着燕子喂食，只觉开心有意思。大些后就想，燕子不畏千心万苦，抚育后代，自己的父母，不更是这样吗！我们兄妹从小到大，父母操心费力，竭尽所能，怕我们饿着渴着，摔着碰着，把我们一个个养大。父母自己吃苦受罪，却容不得我们受一点委屈，父母的爱无时无处不在。

时间长了，燕子成为我们家庭的一员，听着小燕子老燕子的婉转叫声，看着它们相亲相爱，飞来飞去，家里充满了温馨和欢乐。燕子回归，全家人高兴无比，但当每年八月底九月初，燕子南飞后，每个人都会有失落感，要有一段时间才缓过来。

春天来了，奶奶就开始念叨，七九花开，八九燕来，燕子快来了，在奶奶的念叨声中，全家都期待燕子归来。燕子一般在四月份回到北方，但有时三月下旬就会回来，燕子有超强的记忆力，每年都会回到原来的窝，燕子来后，家里又有了欢快的燕鸣，每天看着燕子那美丽的身影，家里又多了愉快的话题。

因原老家的地势不好，父亲便在村东头，新建了一处宅院，第一年就有燕子住进来，后来翻盖成高大的平房，仍有燕子垒窝，父亲高兴地说：“每年燕子都来，说明我家选的宅基地好，燕子给我们送福来了，我们会越过越好”。但生活好了，父亲却早早离开我们，成为我们兄妹一生的痛。

燕子非常聪明，选择垒窝，喜欢平静祥和的家庭，避免被打扰。还能帮助人类知晓天气，燕子低飞预示天气变化，将有雨临。燕子成为家乡人不可或缺的朋友。

在家乡虎头山成为水泥厂采矿区后，这一切发生了变化，整天车水马龙，炮声隆隆，已不适合燕子居住，燕子已难觅其踪。村庄搬迁后乡亲们住上楼房，也见不到燕子了。

有关燕子的点点滴滴，连同消失的村庄，成为抹不去的记忆。

壹点号 云谷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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