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视角与理性、常识,以及宇宙视角也是一种人类视角

#我的宝藏作者#

在致敬伽利略同名作品的《星际信使》这本书中,天体物理学家尼尔·德格拉斯·泰森意欲使读者掌握一种宇宙视角,并且“通过宇宙视角重新看待地球上的生活”。但读完之后,我为自己感到遗憾,因为我没弄明白这个宇宙视角到底是什么,也似乎没有办法借用宇宙的视角去“重新看待地球上的生活”。

在我的阅读感受中,作者实质上是让我或我们去学会用科学的视角重新看待地球上的生活。而科学的视角是什么呢,就是“一切以客观为准”。但到底什么又是“客观”呢?作者又回到了“宇宙”这个词上面去了,书中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自然和宇宙本身将成为科学的最终法官、陪审团和执行者。”

这样我就可以理解了,用波普尔的著名观点来套的话,就是说科学发现应该是具有可被证伪的条件的,这个条件就是自然以及宇宙本身,而不是任何权威或团体。于是这样,我就又从我已经知道的两个词“地球中心主义”和“人类中心主义”的反面来基本感受到了科学视角下的宇宙视角。

同时,科学的方法经常是离不开坚实的数据支撑、逻辑和理性的,所以我们会在书中看到作者经常强调,应该更加注意数据而非观点和意见。当然,作者其实更在乎理性这件事儿,通读全书下来,强烈地感受到作者在呼吁理性。在“法律与秩序”一章当中,作者(在与朋友们的交流中)甚至设想了一个“理性国”。

在人类思想的历史中,“理性”其实经常被翻来覆去地念叨。目睹老师被不理性的陪审团判处死刑之后,柏拉图便在作品中大力推行理性,主张用理性来控制欲望,主张理性的建制功能。再到了启蒙时期,法国的启蒙思想家们(可能还得加上康德)在主流意见上鼓吹理性能统御一切的理念,甚至为理性筑建新的神殿。但同时期的英国启蒙哲学家们却没有将理性捧得如此之高,他们主张理性应该是用来怀疑的工具,但人少势微,气候不大。这一对理性的反思传统在二十世纪被许多哲学家继承,并且发扬开来,成为今日的一种共识。理性在二十世纪酿下大祸之后,战后的思想家们纷纷对理性进行强烈的反思,反对一切以理性为原则,尤其是在国家的建设方面。

那么《星际使者》的作者泰森的“理性国”是否要求理性对一切大包大揽呢?答案应当是否定的,此泰森并没有想要以理性饱你一顿老拳。

理性在二十世纪酿下大祸的一些特征是,理性一路高歌猛进,部分政治家在理性的指导下对社会的方方面面都进行了详细的设定,并且推行了这些乌托邦工程。这既包括纳粹德国,也包括苏联等。另外,在这种理性化的官僚制国家中,人们成为执行命令的人,也助长了残暴罪行的发生。

与之相比,泰森所设想的“理性国”并不是一个由理性掌控一切的国家,相反,理性是作为“理性国”的法律与秩序的基础存在,而不是作为绝对意志存在。在这个“理性国”中,特别强调证据的可验性,任何政策、法律的提出,都需要可靠的证据来支撑。惩罚当然也有,但更需要的是了解原因,避免同类事件的再次发生。并且,“理性国”的一切都是可改进的,而不是一成不变的。因而,“理性国”更靠近波普尔所说的“零星社会工程”,而非整体工程。尽管如此,我感觉“理性国”依然是令人压抑的国家,毕竟,个人要做任何非理性的事,都需要有足够分量的证据支撑。很难想象,非理性的事情要如何理性地去支撑呢……

另外,依照作者给出的一些细节来看的话,其实“理性国”离我们的社会生活并不是距离很远。甚至可以这样说,“理性国”对民众的要求,恰恰是民众去监督政府运作所需要的素养与能力。“由于证据的重要性被纳入宪法,每个人都会从小接受如何获得和分析证据,以及如何从数据中得出结论的培训。”

当我们监督政府、对社会的运行感到迷惑的时候,其实很多时候是因为我们不擅长对数据、对信息、对证据的分析所致。试想,当一个社会的大多数人都能够拥有理性分析数据与信息的能力的时候,社会的运行必然会走向更好的方向,“政治抑郁症”会少很多。

在这个部分,我们其实就会发现,作者之所以呼吁理性,主要是因为如今的社会,意见的分歧极其严重,人们难以互相理解,社交网络上充满戾气而不是理性的讨论……如果说二十世纪的灾难是自上而下的理性的失效,那么二十一世纪,如果有灾难,很可能是自下而上的理性的失效。

理性的交流本应该是一种常识(理性分析当然是需要经过训练的),只是如今这种常识较少,同样的,作者虽然说“重新看待地球上的生活”,但在许多地方,作者其实都是在呼吁一些本应是常识的东西。比如美的多样性、偏见的误导性以及视角带来的不同看法等。但充斥在这些方面的误解实在太多了,于是作者执起了科学的笔来一一破除他们。科学为常识提供了更坚实的证明。

也许有人会批评这种科学主义,科学一定是客观的吗?进行科学研究的人可是主观的啊,带有偏见的人如果将偏见注入到科学中去怎么办呢?比如,种族歧视就获得了科学研究下的优生学的支持,并且在如今也依旧阴魂不散。科学研究如何才能避免这一点?甚至,就算大多数人都拥有理性分析的能力,但这份能力如果为偏见所用呢?当然,这并不是对本书批评,而是一点老生常谈罢了。

似乎作者也没有较好的解决方法。他大概提供了两种方法。一种是研究者是自己是自己的最大批评者,应该退后一步,看看原有的证据是否可做出完全相反的解释。另一种便是,将检验交给自然及宇宙,世界的变化是指数级的,在宇宙层面来看,错误也许终会消失。

写到这里,再去想“宇宙视角”这几个字,突然觉得,宇宙视角也可能是人类的一种视角吧。就连宇宙是无意志无目的的这种说法,都会是人类的感受。而对于已知证据的解释,也是人类理性暂时的解释。在已有的数据下,宇宙可能也只能暂时被认为是无情的……

这种宇宙视角也很有一种“局外人”的意味,只是这个局外人要求人能够超脱自身极其环境去看待世界。不过这对于人类来说显然是很艰难的,所以自然有人会怀疑人类可能是缸中之脑(虽然缸中之脑的思想实验并不为了这个问题而做的)。作者认为,人类所做的众多非理性无意义的行为,基本否定了我们可能是“一台根据特定目的创造出来的计算机。”

这看似否定了设计论和人类是虚拟世界中的角色的说法,但实际上却是以目前人们对计算机的认识来反驳的。万一人类就是被设计出来经验这些非理性与无意义的呢?而且如果存在一个设计者,这个设计者的理性也许并非人类的理性呢?这个回答也没有否定缸中之脑,因为缸中之脑可以感受到情感,而情感很多时候是非理性的。在这里可以顺便一提,作者虽然强调理性、客观,但也并没有否定情感的作用,虽然情感与理性经常是冲突的,但作者认为,情感也起着调节理性决策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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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03

标签:视角   宇宙   理性   人类   偏见   证据   常识   科学   社会   作者   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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