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欣赏丨澧水晨歌

文/云海

澧兰桥所在，是仙人溪与澧水的交汇处。以桥为界，仙人溪向南，穿过市民广场，一直延伸到天门山、崇山、熊壁岩等几座大山的脚下，山大、水好，又是源头活水，源源不断，清冽可鉴，带着一路清新，洗涤着沿路纤尘。澧水向东，经年不息，如遇晴天，红日东升，霞光充盈了远处潭口之缺，近处水面更是波光粼粼，闪耀着人的眼睛，澧水沿岸，一幅幅生动活泼可爱的画面便映入眼帘……

澧兰桥边，仙人溪畔的一块红色塑胶场地上，一群男男女女整齐排列，有节奏地拍打着颈、肩、腹、四肢等，众口一致“嗨、嗨，嗨、嗨”地喊着，声音由低到高，越喊越大，引得行人驻足观看，看着看着，就开始有样学样，手就不自觉地拍了起来。

澧兰桥下，是太极拳爱好者的天地。错层的四个平台人员各就其位，穿着老红的、淡黄的、白的、黑的、紫的各色练功服，静心吐纳，调匀气息，没有一个人大声喊叫，伴随着舒缓优雅的音乐，大家学着师傅，专心致志，一招一式之间似乎乾坤在握。

朔澧水而上，透过岸边的草丛，不时发现有钓者藏身，他们有的在离岸一两米处的水中用乱石垒个小小钓台，或站或蹲或坐，有的就坐在草丛中，不停地甩竿、慢慢地拉回，许久不见鱼儿上钩，不远的河中却不时有鱼儿跃起，在空中划个弧线后落下，溅起一片水花，迅疾钻入水中……高手多不为所动，新手应有点不安，心中定在嘀咕，“伤害性没有，侮辱性极强”大概说的就是这个情况吧。钓鱼的人不少，有鱼获的不多，无论来得迟早，大部分篓中空空如也，多是钓了个寂寞，如遇人问：逮得没？收杆的人会答：“逮得餐酒”或“打得个汤”。其他稳坐钓鱼台的，仍乐在其中，似乎钓着钓着就没有了寂寞。

临水有杂生的树，最应景的是柳树，已过早春二月，仍杨柳拂堤，沉醉于春烟之中。自顾自野蛮生长的是刺槐，永远是一幅营养过剩的样子，枝繁叶茂。堤岸上整齐划一栽种了一排石楠，这些石楠，平时不起眼，待到花期，花开如蕊，星星点点，全部盛开时，一棵棵树便像一把把撑开的伞，白色小碎花布满了整个树冠，白净中散发着清香。遇风吹雨打，小碎花瓣飘在泥土上，地上的白也顺着树连成一长条，和白色的树冠交相辉映，自是一番风味。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河中水凫多了起来，眼前就有几十只。我们唤作“野鸭子”，有学识的朋友说是“野鸳鸯”，只见它们两两成双，少有单独行动。有的凫水嬉戏欢闹，不时荡起一阵涟漪；有的钻入水中，潜游一段才浮出水面，接着又游回同伴身边；有的围在水草边，不知是不是捕食；有的你跟着我、我黏着你，悠闲的划水……至于叫什么，已没有人去管它了。

千米长堤上，不时有人匆匆跑过，戴着耳塞边跑边听歌，一幅很享受的模样；慢悠悠散步的一般是背着手的老大爷，手机或者是收录机正在播报着新闻；老太太的手机多半是放着好听的歌，走路中时而舞手时而踢腿，意犹未尽；什么也不听、埋头赶路的大多是上班族，定是在思考将要面对的麻烦事……长堤有创意地以非遗为主题，全部画上了壁画，有白族仗鼓舞、九子鞭、土家织锦、桑植民歌、赛龙舟、打三棋、吊脚楼……生活场景十足，只可惜画中人物无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乖的丑的，要么心事重重，要么忧郁无光，偶有凶神恶煞……表情一致，让人沉闷，看着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心情。都说画由心生，细想这创作于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期间的作品，倒也真实地反映了当时的情景，可见疫情对张家界影响之深。

最常见的是广场舞，河两岸只要是空旷一点的地方，都站满了人，特别是大桥和高架桥的下面，由于能遮风避雨，更是理想场所。广场舞舞曲高昂，声音最为洪亮，舞步难度不是太大，喜好者以中老年居多。一众人面带桃花，跟着节奏跳动，心身愉悦，好看与否，已不重要。让人不解的是，跳得好的领舞往往是个男的，扭动着腰臀的样子，让一众大妈们心生崇拜，于是舞得更加起劲。

刚刚走出疫情的人们，可能是心里更加通透，少了斤斤计较，就这样释放着天性，由着自己的喜好，享受着生活的乐趣。

从澧兰桥到澧水大桥，沿途会碰到敬业的环卫工人，他们穿着活泼的橙色背心，有的身带簸箕、笤帚。有的拿着火钳，其实说是火钳已经不准确，实际上是自制的长长的夹子，在河岸边捡垃圾极具实用性。有的驾驶小船，打捞沿河两岸水上漂浮物。每天迎着第一缕晨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无论三伏酷暑还是数九严寒，始终守护着澧水，守护着庸城的脸面，成了庸城和澧水最平凡最美丽的风景。

走在澧水一段，庸城一角，看一个城市的日常，莫名就有了一些幸福感。

新闻头条里，张家界旅游实现报复性增长，游客比最好的年份还要多。不知是不是因为举办了首届湖南旅游发展大会的原因？这次盛会精美绝伦，喊出了“仙境张家界，峰迷全世界”的旅游形象宣传口号，一时风头无两。五一将至，政府又号召市民为游客让路，热情好客的张家界将创造更好条件服务游客，服务旅游。

从澧水大桥返回，河对岸一群快乐的人仍在跳舞，喇叭里传着“开门红呀个红四方，欢欢幸福扑打着你的胸膛。开门红呀个红四方，好好运道紧握在你的手上……”伴随着这个节奏，忙着上班的，赶着上学的，晨练回家的，走路的，开车的等逐渐多了起来，而更多游人登车，上索道，进景区……人们迎着朝阳，开始了崭新的一天！（图片由向韬、彭立平、朱利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