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丨黄燕：我的花样人生

我的花样人生

文/黄燕

天空淅淅沥沥地下着细雨，门前的栅栏上开满了粉色的蔷薇。粉嫩的花瓣薄如蝉翼，晶莹的水珠在绿叶间跳舞。花一天比一天开得热闹，远远望去，就像一条粉色的彩带镶嵌在古老的木屋前。渐渐地，渐渐地，粉淡绿浓，花枝下铺满了凋零的花瓣……

又过了几天，连凋零的花瓣也没有了。至此，一场蔷薇的花事就过了。眼睁睁看着她们打苞，开放，凋零，小小的我，内心十分感伤。

忙于农事的母亲哪里知道我的心思啊！这些蔷薇藤原本是她用来围隔家禽的，有了她们的保护，她种的菜就能免遭家禽的殃。母亲太忙了，她没有时间关注蔷薇开不开花，她只关注哪里又添了一个洞，她又要往那里栽上一棵。

邻居家后院的墙上有两株栀子花。花开时节，花朵簇簇，缕缕芬芳。我们都忍不住要往那高高的院墙上痴望。邻居家的女儿们的马尾上总会戴一、两朵雪白的栀子花，从她们的身旁路过，我总要不由自主地把鼻子使劲往上耸，铆足了劲深深吸，半眯着眼睛，陶醉在那浓郁的花香里。我的样子被邻居小孩看见了，她们就偷偷地笑。我虽然感到窘迫，但也得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朝她们吐吐舌头，翻了一个白眼，走开了。可是那浓而不腻的花香终究让我魂牵梦萦，心里痒得不行。

大哥是一个爱花的人。在他上中学的时候，每年春天他就会在院子里撒上指甲花、十样锦、鸡冠花的种子。到了夏天，院子里姹紫嫣红，花开满园。蝴蝶在花间飞舞，蜻蜓在叶子上停靠，知了在树上鸣叫，母鸡眯缝着眼睛和它的崽儿们在花荫下休息，我与小伙伴们牵着麻线在院子里跳绳……

而今，栅栏已变成了铁丝网，邻居已经搬走了。蔷薇花、栀子花、指甲花、十样锦、鸡冠花都留在记忆里了。

结婚后，公公婆婆喜欢养花。小小的院子里，绣球花、牡丹花、玫瑰花、石榴花、栀子花，品种繁多，花也开得十分热闹。来家的人总是很羡慕那一院热闹的花。忙于工作，忙于生活，忙于带孩子的我，再无暇顾及那一院子的热闹。花开与不开与我有什么关系呢？但是，好在那浓香四溢的栀子花给我以安慰。花开时节，我总要去摘几把放在家里，每个房间都放上几大把，用花瓶插起来，让花香弥漫，让生活多一点香甜。

而今，公公去世了，老房子拆迁了，那一院子的热闹也没有了。

屋里光照不好，我只能养一点好种易活的花草。兰花、君子兰、杜鹃花，都是不错的选择。好在先生懂种植，他把家里的花也打理得十分繁茂。2018年，我只身一人远离家乡，跻身大城市工作，行走在两点一线之间，屋子里什么花也没养，也不想养。

女儿为解我烦闷，种了满满一阳台多肉，大大小小有十多种，我小心地侍候着。每天清晨，我会蹲在阳台上，仔细看我的多肉宝宝：有没有长高？有没有缺水？扦插的叶片有没有爆头？咦，桃蛋似乎长高了一点！冰梅散发出淡淡清香！扦插的叶片头上冒出来一个个小脑袋！我把那些被消耗掉的叶子清理掉，整个阳台看起来更加生气勃勃了！

生活，总要有花的点缀。花样人生，是一种积极向上的心态。

（作者系南岸区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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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朱阳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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