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元霸权的掘墓者正是美国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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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币战争》作者詹姆斯·里卡兹日前在福克斯新闻网节目中表示，“美元作为储备货币的最大敌人并不是所有这些国家，而是美国财政部。”

近年来，一些国家接连减少使用美元，星星之火渐有燎原之势。尤其是2022年以来，石油和天然气等大宗商品也开始了“去美元交易”进程，最近更有加速之势。3月28日，中海油与道达尔能源完成了中国国内首单以人民币结算的进口液化天然气采购交易。3月29日，巴西政府称，已与中国达成协议，直接以本币进行贸易结算。马来西亚总理安瓦尔更是直接表示，马来西亚没有理由继续依赖美元。

“去美元化”浪潮蔓延，美元国际货币地位遭受挑战，首要原因便在于美国反复“割韭菜”引发了美元信用危机。众所周知，信用是货币体系的支柱，二战后正是因为美元的安全性和稳定性，其才逐步成为主要的国际交易货币。但如今，美元正变本加厉“失信”于世界。乌克兰危机爆发以来，美国限制俄罗斯央行存放在美欧国家价值3500亿美元的外汇储备，并将俄罗斯踢出国际资金清算系统。与此同时，美联储大幅激进加息推动美元飙升，令几乎所有非美经济体都感受到了强势美元的负面影响。这一系列行为，本质上是美国利用美元作为世界货币的独特地位以实现政治目的。但正如里卡兹所说，美国忽视了美元公共产品的属性，而将其武器化，实际上是将美元的政治性、不稳定性和不安全性直接暴露给了全世界，加剧本就严峻的信用危机。

当下，美国经济正遭遇多方面挑战，持续高通胀、科技行业市值衰退和硅谷银行危机等事件层出不穷。而在美联储持续加息和缩表的影响下，美国经济由“技术性”衰退演变为“实质性”衰退的可能性正在增大。一旦美国经济表现不佳，最先受到冲击的就是全球的美元体系及严重依赖美元的国家。因此，各国都在寻求以“去美元化”对冲美国经济潜在的衰退风险。另一方面，不管是英镑霸权还是美元霸权，全球货币地位本质上是某一国家经济实力的表现。当美元确立起其全球货币地位之时，美国GDP总量几乎占全球一半，但这一比例目前已降至25%左右，美国经济实力的持续下降和美元的支配性地位已不再匹配。

货币格局变动之中，需要厘清两个不等式。其一，美元国际地位受到撼动不等于美元丧失强势地位。作为一国货币，美元经常在危机中走强，当然这通常是以转嫁危机给其他经济体为代价的。其二，“去美元化”进程加速不等于人民币将接替美元成为新世界货币。“去美元化”与“人民币国际化”逻辑上是基于不同事实层面、不同时间维度的话题。人民币国际化受中国货币和金融政策的公信力、决策机制的透明度等多重因素影响，应以审慎乐观的态度看待新形势下人民币国际化所面临的机遇与挑战。

随着“去美元化”进程加速，当前国际货币体系正从“恒纪元”向“乱纪元”转变。从目前来看，并没有哪个货币能在短期内取代美元。“去美元化”之后，最可能出现的是各国货币百花齐放。这或许正是新兴国家利用自身经济增长和贸易合作优势，共同推动建立一个更加公正有效的国际货币体系的机会。

（作者单位：复旦大学中国研究院）

来源：北京日报 作者 刘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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