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探究:新的俱乐部监管措施可以让后来者避免前人悲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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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入探究:新的俱乐部监管措施可以让后来者避免前人悲剧吗?




英国足球存在着无法自我根除的痼疾。上周,英国政府发表了一份白皮书承认了这一事实的存在,并承诺将彻底重塑这项国民运动。


一个有着独立监管部门和更严格的财务控制条例的时代将要来临。在新方案的指导下,任何职业俱乐部都必须接受更为严格的审查。太多的俱乐部因为财政状况不善而坠入深渊,也有太多的俱乐部由不适合的管理者经营着。改革是必要的,也是必然的。


在过去十年中,遭遇严重财政问题的俱乐部掰着指头也数不完。2019年,博尔顿几乎走到了破产的边缘,维甘则在次年被托管。布莱克浦,查尔顿,莱顿东方,斯文顿和奥尔德姆的所有者也是问题缠身。


伯明翰和绍森德联的问题也不小。两队的球迷都希望外部力量尽快介入干预俱乐部的事务,以使俱乐部尽快摆脱当前混乱的处境,好重新振作起来。


但以下三支俱乐部则是英国对足球界的彻查行动中最为典型的案例——德比郡,伯里和麦克斯菲尔德镇。德比郡差一点就要破产,伯里被逐出了足球联赛,麦克斯菲尔德镇被迫解散。这几家俱乐部从问题初现到彻底爆雷,前后不过三年。


德比郡,伯里和麦克斯菲尔德镇因为财务管理不善而付出了沉重的代价。TheAthletic深入探究政府的新举措,以了解加强监管是否可以让后来者避免重蹈覆辙。


德比郡

若要从英格兰的三级足球联赛、共72家俱乐部中选出一位最理想的老板,梅尔-莫里斯(Mel Morris)当之无愧。这位出身德比郡的商人在成为亿万富豪后,急切盼望自己家乡的主队能一飞冲天。


2015年,莫里斯取得德比郡的所有权后,大笔一挥满足了一长串要求。不仅决意提供资金以达成球队重返英超联赛的目标,还一次性填补了球队的全部债务。莫里斯估计,在他任期间,为填补球队亏空,“大概投入了2亿英镑”。


再多的《所有者与管理者测试》(Owners & Directors Test 即OADT)也无法阻止莫里斯重振俱乐部的决心。早些年,他名下的公司发布的《糖果传奇》游戏让他获益颇丰,而在他上任伊始就明确表示,只要德比郡能走向辉煌,让他花掉所有的钱也愿意——毕竟自2008年降级后,德比郡就再也没尝到英超联赛的滋味。


当莫里斯尝试突破英格兰足球联赛的财政规则时,他亲手搭起的纸牌屋终于出现了裂痕,并最终扩大到无法修复的地步。


莫里斯的骚操作之一是在2018年将德比郡的主场普莱德公园作价8100万英镑卖给了自己控股的一家公司,使得球队账目上从原来的税前亏损2500万镑一下子变成了收益1500万镑。这是他在为球员转会投入巨资后规避财政公平政策的方式之一。短短5年间,球队球员的平均周薪就从6000英镑暴增至22000英镑。


政府白皮书中提到的一个关键要素是,任何俱乐部体育场的出售都需要提交监管机构获得批准。“每个俱乐部都需要在出售球场或搬迁至其他球场之前须得到预批准方可继续工作,”白皮书这样写道, “这主要是基于俱乐部的财务状况考虑的”,并补充说“(这样可以确保俱乐部的)长期财政具有可持续性,不会因体育场出售而受到破坏”。


德比郡不是唯一一家玩这种“小聪明”的俱乐部。谢周三和雷丁的球场也都以相同的方式出售给老板控股的其他公司以掩盖俱乐部实际的经营亏损。


2022年1月,德比郡的球迷打出标语对球队老板莫里斯表示抗议。


实际上,莫里斯把普莱德公园球场出售给自己名下的Gellaw NewCo 202公司时也已深陷困境。3年后,德比郡因违反英格兰足球联赛对俱乐部的盈利能力和可持续性要求被扣除9分。再加上2021-22赛季伊始被托管时被扣掉的12分,德比郡在该赛季英冠开赛仅3个月的时候就注定要降级。


米德尔斯堡于2018-19赛季的英冠联赛位列第7,落后德比郡1分无缘升级附加赛。他们通过法律途径指控德比郡在财务上“系统性作假”。而2020-21赛季落后德比郡1分不幸降级的韦康比也采取了同样的手段。


如果当时阻止德比郡玩这种“左手倒右手”的花招,是否就能让德比郡避免陷入如此困境?或许也不能。但这至少能让所有者好好考虑将来需要做什么的问题。


今后,监管机构会要求俱乐部“持有更充足的财务资源”。同时如果该俱乐部“财政弹性不足”,监管机构可能会要求俱乐部改善其财务资源,例如通过增配随时可用的流动资产或寻求对所有者资金的更大担保。


理论上说,新规定中要求俱乐部拥有“充足的财政资源”和明确的商业计划。莫里斯本可以早早遵守这一规定,并且如承诺“足够定期”地监督和审查俱乐部的财务状况,这或许将有助于防止德比郡落到分崩离析、接受托管这一步。


另外,更完善的OADT或许也能够阻止当时德比郡的潜在买家给莫里斯各种画饼。


2020年,曼城主席曼苏尔的堂弟哈立德-本-穆罕默德-阿勒纳哈扬(Khaled bin Mohamed Al Nahyan)层错过了收购德比郡的最后期限。次年,西班牙商人埃里克-阿隆索(Erik Alonso)的收购尝试也被取消。阿隆索称英格兰联赛委员会在他的收购道路上“添砖加瓦”各种设置障碍。


2021-22赛季末,克里斯-基施纳(Chris Kirchner)无法拿出必要的资金帮助德比郡摆脱托管状况。上个月,他在美国被控欺诈。直到2022-23赛季初始,同为本地商人的大卫-克劳斯(David Clowes)才真正帮助德比郡走出困境。



伯里


2019年夏天,伯里被逐出了英格兰足球联赛。这是一个令人遗憾的结果,也让保守党和工党都在当年的竞选活动中承诺对各家俱乐部进行由球迷主导的审查。伯里一系列的违法行为导致了无法挽回的后果,也成为所有俱乐部的负面典型。


伯里曾经是一家脚踏实地做事的俱乐部,时不时还可以“下克上”给足球界制造一些惊喜。然而在房地产商斯图亚特-代伊(Stewart Day)到来以后,伯里的发展便日益“空中楼阁”化。


代伊2013年入主伯里以后,也同时承接了上家的债务关系。但代伊为球队定下了“早日升入英冠”这个不够现实的目标后,球队的债务就越堆越高。球队斥巨资引入杰梅恩-贝克福德(Jermaine Beckford)和杰梅恩-彭南特的行为遭到了处罚。2018-19赛季末,伯里获得英乙联赛亚军成功升入英甲联赛,然而这也是伯里存在的最后一个赛季了。这个赛季,伯里球员的工资未能结清。


实际上,伯里的结局很早就出现了端倪。代伊为俱乐部带来的一系列贷款中,有相当一部分利率高得离谱。英国税务及海关总署(HMRC)也向法院提起了对伯里俱乐部的清算请求。


2018年12月,代伊以1英镑的象征性价格把伯里转让给了史蒂夫-戴尔(Steve Dale)。然而伯里的经营之路上早已是红灯满天飞。9个月后,伯里被逐出了英格兰联赛。


在新的监管政策下,伯里的问题应当可以更早发现。从代伊时代到戴尔时代期间,如果有实时财务监控程序的把关,就能早日提醒俱乐部管理者财政状况的严重性。毕竟早在2016-17赛季这一个赛季,伯里就出现了280万英镑的亏损。


新的政策要求球队所有者向监管部门提交一份多年期的商业计划。监管部门会要求俱乐部“提供适当的资金保障以满足预期支出,并为可能出现的最坏情况储备财政缓冲”。伯里财政崩溃的因素之一即源自代伊的房地产业务失败。


对英冠俱乐部而言,管理部门一直要求俱乐部在获取利润和可持续性发展上有涵盖未来数赛季的、明确的商业计划。但当时英甲和英乙的俱乐部却没有接到同样的要求。


在代伊退出伯里之前的几年里,他还在做一些白费力气的事情来遮盖当下的财务困境。但在OADT更新后,戴尔至少不能以1英镑的名义价格接手伯里。同时,戴尔名下有超过30家公司已经被清算。在当时的联赛规则里,这尚不被视为取消联赛资格的因素。


最终,由于戴尔无法提供足够的资产担保,这成了压死伯里的最后一根稻草。


2020年,英格兰足球联赛委员会的自我审查报告中承认,在2018年伯里的收购过程中,未能完全、审慎地研究俱乐部的财务远景预测报告。戴尔辩称代伊的其他产业当时已经陷入困境,促使他必须尽快完成伯里俱乐部的所有权转让,以避免伯里被彻底清算。


英格兰足球联赛委员会曾要求戴尔提供证明自己至少有400万英镑现金储备的证明文件。而戴尔尽管宣称自己有800万英镑的净资产,但直到伯里的所有权被褫夺之时,这份证明文件依然没有寄到委员会手上。


而英格兰足球联赛委员会坚称自己一向竭尽所能帮助伯里走出困境,但事实证明,委员会的力量实在是太弱了。


如今,新的监管机构承诺要通过三管齐下的OADT为俱乐部提供更全面的保护措施。在新的措施下,所有者和准所有者都要通过适格性测试,而准所有者还需要通过加强版的关于资产来源的尽职调查以满足机构对于财政稳健性的要求。


戴尔后来还辩称,在花一英镑买下伯里之前,“还不知道居然有这么一支球队”。而他也没有向联赛委员会作出任何支出承诺。而从理论上说,如果早早有监管措施介入,那么这家成立于1885年的古老俱乐部完全不会走到只能从历史书中搜寻记忆的地步。


麦克斯菲尔德镇


2020年9月,麦克斯菲尔德镇的球迷也感受到了去年伯里球迷心中的痛楚。这家成立于1874年,位于柴郡的俱乐部因为无法偿还50万英镑的债务被清算,彻底退出了英国足坛。


麦克斯菲尔德镇球迷最讨厌的人莫过于前主席阿马尔-阿尔卡迪(Amar Alkadhi)。这位伊拉克商人于2003年入主俱乐部,并带来了自己的兄弟巴沙尔(Bashar)入职。巴沙尔带着10万英镑的贷款来到了俱乐部,帮助球队度过了第一次危机。然而麦克斯菲尔德镇的危机却是接踵而至。


2013年,当地议会以28.5万英镑的价格买下了球队主场莫斯玫瑰体育场(Moss Rose Stadium)的永久产权,再一次挽救了球队。然而在这之后,麦克斯菲尔德镇基本上只能勉强维持温饱。


2020年,最高法院宣布了麦克斯菲尔德镇的“死刑”。


2020年,麦克菲尔德镇的问题已是危如累卵。球队上下普遍遭到欠薪,甚至于前主教练索尔-坎贝尔都有18.2万英镑的薪水未能到账。在多次违反规定并被扣除了17个积分后,麦克斯菲尔德镇在职业联赛中的最后一个赛季以降级草草结束。球员罢工和场地安全证书被暂扣更是让球队上下承受了不可承受之重。麦克斯菲尔德也因此无法参加2020-21赛季的国家联赛。


目前我们还不知道阿尔卡迪在收购麦克斯菲尔德镇时能否通过当前这个加强版OADT,但白皮书中明确表示,新的监管机构将“加强对所有者和董事的监督,以确保他们是持续性适格的”,而俱乐部每年也需要发布一份“合规声明”以通过监管机构的测评。新的监管机构还有权将俱乐部所有者判定为失格。


实际上,在新冠疫情导致联赛停摆之前,麦克斯菲尔德都没有足够的资金让他们撑过2019-20赛季。如果说德比郡和伯里是过度“好高骛远”不够“脚踏实地”导致的悲剧,那么阿尔卡迪在位时的麦克斯菲尔德干脆就没有找到稳定的财务来源。


多年来,麦克斯菲尔德镇拖欠薪水已成常态,前任主帅坎贝尔和约翰-阿斯基(John Askey)更是拿到了大额白条。此外,19万英镑的税单也是压垮麦克斯菲尔德镇的重要因素之一。法院认为,阿尔卡迪作为俱乐部董事会的唯一成员,有十分充足的时间解决俱乐部的种种问题,因而拒绝了阿尔卡迪希望暂缓对俱乐部“执行死刑”的请求。


监管机构或许可以在俱乐部出现异常经营状况时提早介入,但由于监管机构不会引入“零失败”机制,这也并不能保证俱乐部一定能避免被清算这样悲剧性的结果。白皮书认为,“零失败”系统是一个“不正当的激励机制”,实际上“会让所有者和管理人员采取更冒险的措施(且很可能导致情况恶化)”。


监管机构并未承诺为受影响的俱乐部提供解决问题的“良方”,但白皮书表示,新的机制可以“大大降低俱乐部陷入财务困境的可能性”。


但对麦克斯菲尔德和伯里来说,这张处方还是来得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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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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