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问界改姓“HUAWEI”背后：AITO和问界商标到底属于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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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8日，AITO汽车在多个平台的宣传文案中，一改一贯使用的“AITO问界”，开始使用“HUAWEI问界”，引发外界巨大关注。

尽管华为和赛力斯后续都已回应表态称双方将深化合作，但今年来两次改变宣发术语，也足以表明华为正在强调自身元素，进一步加强对智选车的控制权。

赛力斯不再是唯一。随着奇瑞汽车、江淮汽车等传统主机厂确认加入华为智选车的合作队列，江淮版问界、奇瑞版问界或许已经在路上。

那么，一个关键的问题随之而来：作为公司的一项重要资产，AITO和问界的商标到底是属于华为，还是赛力斯？

国家知识产权局商标局中国商标网显示，目前，AITO及其LOGO商标都属于赛力斯旗下的重庆潽康企业管理咨询有限公司；问界商标则属于北京永安世达科贸有限公司。

不过，通过梳理两枚商标的布局细节，以及与多位业内人士的交流，搜狐汽车发现，事情似乎比想象的更为复杂。

“不积极”的重庆潽康与赛力斯

对于近两年来AITO商标的布局，多位知识产权领域从业人士直言有些“奇怪”。

2021年3月底，AITO品牌正式发布九个月前，一家叫做正德电子的香港公司申请了三枚AITO商标。按照国际分类，分别为7类机械设备、9类科学仪器、12类运输工具，其中，AITO作为汽车品牌最核心的商标正是12类。

在同年5月将7类和9类商标转让给北京锐德凯卓科贸有限公司之后（下称“北京锐德凯卓科贸），8月，正德电子将12类商标转让给刚刚成立两个月的重庆潽康企业管理咨询有限公司（下称“重庆潽康”）。

至此，赛力斯成为AITO商标的持有者。企查查显示，重庆潽康为重庆小康控股有限公司的孙公司，由重庆小康实业有限公司100%控股，实际控制人为赛力斯集团董事长张兴海。

但事情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过去两年来，在AITO商标的相关布局上，正德电子、北京锐德凯卓的积极与重庆潽康形成了鲜明对比，使得AITO商标的实际归属蒙上了一层迷雾。

一般来说，企业在申请商标时，都会有意在其他相关或无关类别注册相同或近似的商标,，以防他人恶意利用商标法漏洞搭便车，同时也为今后可能进入的领域抢占商标资源，以防他人恶意抢注。

然而，AITO在其他类别的商标以及“AIITO”等近似商标，都是由正德电子、北京锐德凯卓两家公司进行申请注册，譬如北京锐德凯卓迄今注册了170多个AITO相关商标；而真正手握12类商标的重庆潽康手中，目前总共只有9个商标，且全部都是2021年从正德电子转让而来。

重庆潽康的9枚商标

“重庆潽康有可能问过，知道注册也注册不下来。如果不是几家公司商量好的，那说明重庆潽康这家公司没有知识产权意识。”从事商标注册的业内人士王立（化名）向搜狐汽车表示。

知识产权律师张雨（化名）也给出了同样的观点。他表示，华为和赛力斯可能存在协议，这三家公司具体由哪家公司来申请商标是内部决策。

知识产权律师李然（化名）更是直接指出，积极布局AITO商标的正德电子和北京锐德凯卓科贸背后，正是华为。

以正德电子为例，李然提出，“正德电子在AITO面世之前就做了大量布局，如果（背后）不是华为，那就只能是华为内部泄密，之后再买过来，”她补充道，“这种可能性极小。发生在初创公司还有可能，但华为不大可能。”

目前，对于正德电子是否与华为有关，还没有完全确切的结论。不过，搜狐汽车发现，正德电子与从华为剥离出来的荣耀公司有过业务往来。

2021年来，正德电子曾申请“MAGIC”相关商标27个，并已经将“MAGIC MOMENTS”35类、41类商标转让给了荣耀终端有限公司。

正德电子再次出手

正德电子正在布局获取AITO更多的12类商标。

目前重庆潽康手中的AITO的12类商标，并不包括轮胎群组。AITO 12类商标的这一群组，早在2016年就被浙江爱信互联网智能电动车有限公司注册。

为拿到轮胎群组的商标权，华为和赛力斯去年已经开始行动。但从实际操作层面来看，却依旧没有出现重庆潽康的身影。

2022年7月和12月，正德电子再次出手，两次申请AITO的12类商标，为的就是获得轮胎群组商标。

李然认为，这是AITO商标的实际主导权属于华为的一大例证。在她看来，正德电子申请更多的12类商标权或有两大原因：

一是重庆潽康背后是赛力斯，通过重庆潽康来做“可能不好指挥”；二是对于正德电子和华为来说，“如果有一天（华为）要收回12类整车商标，多一个轮胎群组的商标筹码，可以少要赛力斯配合。”

与AITO商标类似，问界商标的持有者背后，似乎也闪现着华为的身影。

问界的二字商标属于北京永安世达科贸有限公司（下称“北京永安世达科贸”）。2021年2月4日，北京永安世达科贸先申请了问界的12类、9类商标，到目前已经布局了17枚问界商标。

从工商信息来看，并未发现北京永安世达科贸与华为、赛力斯的关联。不过，搜狐汽车整理发现，北京永安世达科贸与华为相关企业曾有过多次业务往来。

公开信息显示，北京永安世达科贸曾向华为技术有限公司转让商标48枚，向荣耀终端有限公司转让商标11枚，向华为终端有限公司转让商标3枚。

有问界，没AITO？

AITO商标和问界的实际归属仍然是雾里看花。但随着智选车模式在汽车行业大范围铺开，这一问题的答案变得更加关键。

华为方面告诉搜狐汽车，华为问界是华为生态汽车品牌。根据已经公布的合作信息，江淮版问界、奇瑞版问界或许已经在路上。

因而此次华为强化自身元素、将“AITO问界”更名为“HUAWEI问界”，或许也意味着，未来的华为智选车中，以往“AITO问界”这类强调两个新品牌的模式将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或将是更加强势的华为。

AITO何去何从，目前还不可知。不过，对于华为而言，抛开已经投入巨大资源的AITO、另起炉灶打造新品牌，并不是一笔划算的生意。并且，从华为生态汽车品牌的统一性来说，统一LOGO才是最佳选择。

3月9日流传的一张问界品牌全新设计规范显示，问界车型仍悬挂AITO标，但车尾型号从“问界XX”更改为“HUAWEI 问界XX”。

另外有消息称，奇瑞汽车、江淮汽车与华为通过智选车合作的产品仍考虑搭载AITO标。

不过，目前AITO商标仍在赛力斯旗下，如果AITO商标要与奇瑞汽车、江淮汽车等其他主机厂通过智选车模式共用，法律上是否可行？搜狐汽车就此咨询了多位知识产权律师：

北京云嘉律师事务所律师赵占领表示，“商标不一定必须得是华为的。赛力斯和华为可以约定一个期限，通过商标授权的方式进行合作。”

李然也给出了同样的观点，她补充称，“关键在于华为能否指挥得动赛力斯给予商标许可授权，这个要看他们的沟通或者合作协议约定的内容。”

北京市中闻律师事务所知识产权律师杜秀军也表示，“肯定要征求赛力斯的同意。如果之前没有协议，肯定要付出一定的成本。”至于能否直接将AITO商标转让给华为，杜秀军表示，“要看双方能不能达成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