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救济、创造工作机会,实际上是剥削廉价劳力、发国难财?

#头条创作挑战赛#

在亚马逊首席首席执行官贝佐斯花一小时赚到1300万美元的同时,一名难民只能靠着教导算法侦测车辆来赚取几美分。 每个工作任务都加深了两个世界之间的鸿沟:一个是范围持续扩张、性命不值钱的大贫民区,另一个是智能机器人和身价数十亿科技大亨所在的资本主义先锋。 手指点击之间,连接了蛮荒与高尚的世界。


Google、脸书、亚马逊 大企业提供难民的“微工作”是什么?

同样由点击构成的经济也决定了中东各地难民的命运。 黎巴嫩夏蒂拉难民营(Shatila)的叙利亚人,被迫改变日常作息来配合地球另一端不同时区的公司的需求。 他们放弃自己的梦想,以满足远处资本家的需求。 他们在夜间标注都市区域的景象,包含「房屋」、「商店」、「车子」,像是被命运捉弄般,这些标注内容对应到他们曾经居住的街道,说不定之后无人机将会飞入这些街道进行轰炸。 他们劳动所用的网站信息。


非常不透明,因此谁也说不准这些任务的用意为何,或是受益者是谁。 在隔壁房,无业的巴勒斯坦人成为 m2Work 锁定的目标; 这是通讯业者诺基亚和世界银行的合作企划案,目标是要给「世界上最弱势的人」新型态的微就业机会。 世界银行致力在南半球「创造工作机会」,当然会将巴勒斯坦 3 成的失业率视为不可错失的良机,因为他们是尚未受到利用的廉价劳力,而我们美好「新经济」所仰赖的大型电信网络,正好能把他们纳入全球资本的版图中。

除了m2Work,还有许多社会影响力外包(impactsourcing)风投事业利用微工作触及过去无法取得的全球工作人力。 由 Deepen AI 公司经营的非政府组织 Lifelong,培训叙利亚难民为 Google 和亚马逊这类的企业注解数据。


同样地,非营利平台 Samasource(SAMA)培训乌干达、肯尼亚和印度的难民完成简短的数据任务,并积极招募难民到亚马逊的 MTurk 工作。 该平台的口号「用工作机会取代援助」,完美阐释了这些企划的理念。 Samasource(SAMA)发明了「微工作 」一词,正好反映出它的理念源头—微型放贷(microloan)。

微工作就像微型金融一样,是种专给无业和贫困族群的贷款方案,为这些计划打包票的,是对市场机制能治百病的深信不疑,结果却只是让国家陷入欠债循环、战乱和贫穷。 微工作不提供权益、职位保障或作业流程,且薪酬微薄到只够飚口,使人社会处境艰难。

困于难民营、贫民窟或殖民地的工作者,被迫在裸命(bare life)的条件下靠微工作勉强生存。 如此明显针对种族的歧视作法采用了「监狱产业复合体」(prison-industrial complex)逻辑,将过剩人口(多为黑人)监禁,并依法强制他们低薪或无偿劳动。 微工作方案也用如出一辙的方式剥削困于经济暗处的人,俨然形成一种难民产业复合体(refugee-industrial complex)。

自动化背后的真相:弱势者被迫成为Uber、特斯拉的廉价劳力

因此不难想像,Samasource(SAMA)的前首席执行长珍娜(Leilah Janah)选择用「虚拟生产线」这种较好听的称呼,把贫穷化包装为勤奋美德。 虽然比最底层的非正式工作安全(甚至更有赚头),但微工作通常是专给走投无路的人。 事实上,微工作筹办方通常锁定战争、内乱或经济崩盘的受灾户为对象,原因不是如珍娜等推动者所称的不计较这些人的背景,而是看准了他们艰困的处境。 这些组织深知在奈洛比基贝拉贫民窟(Kibera)或是加尔各答的棚屋区,劳动者没什么余裕抗议薪水低或是缺乏权益保障。

这才是自动化隐藏的真面目:由全球各地难民、贫民窟住户和受殖民者集结而来的族群,因贫穷化或法律强制力,被迫出卖劳力替 Google、脸书和亚马逊等公司进行机器学习 。

以自驾车为例,这产业在许多大型平台上都持续发展,估计2019年市值高达540亿美元,且在2026年将远远超出5500亿美元。 特斯拉(Tesla)等公司有很多劳动力需求在于清理和注解资料,以利自驾交通工具顺利行驶。

从车上拍摄的景象内含大量原始视觉资料,要先经过归类和标注才能用。 接着再拿已标注资料让车辆学习分辨都市环境,并辨识出行人、动物、道路标志、红绿灯和其他车辆。 资料训练很少在公司内部进行。 通常,特斯拉这类的公司会把工作外包到南半球。 2018年,超过75%的此类数据是由处境最艰困的委瑞内拉人负责标注。

自从委国经济崩溃,通胀率逼近百分之一百万,大量失业人口(包含不少中产阶级的专业从业人员)开始使用Hive、Scale和Mighty AI(在2019年被Uber并购)等微工作平台,以通常不到一美元的时薪标注都市环境影像。

虽然业主能在这些网站上匿名,因此几乎不可能辨识出群包网站服务的大公司身份,但其实不难推测,Google、Uber和特斯拉都在委国这波危机中捞了不少便宜—资本主义的典型作风就是发灾难财。 统计数据显示,直到今日,委国提供的自驾车相关资料处理劳务量仍是最高。



从经济崩溃受灾户、难民到贫民窟住民,平台资本主义专找名目上多余的人口下手—将众多零碎任务交给长期被排除于合理雇佣关系外的人,并从中图利。 这些人被Google和脸书等公司把持,长久困于劳动市场边缘的灰暗地带,既不属于受雇人员也非失业人口。 接案者只在教导算法如何辨识行人的那一分钟有工作,然后又被扔回人力库去找寻下一份任务,如此不断在受雇和失业两种状态之间摆盪。

无论是难民营或监狱的工作, 又或是美其名为福利(welfare)的工作救济劳动要求(workfare), 微工作形式都让过剩的廉价劳动力便于受到利用,且不仅是出于获利的目的,也是一种管束的手段。 2008年金融危机发生后,美国各州政府委托Samasource(SAMA)教导求职者从事线上劳动,主要是在经济衰退及去工业化最严重的「铁锈地带」(Rust Belt)。

这个计划的用意,在于让长期失业者为美丽新经济做好准备,因为届时工作者要面对的不是全时工厂劳务和严格主管,而是临时工作和专制的算法。 因为这些培训计划通常涉及学员对平台的使用,所以不易判断教育和实际劳动之间的分野。

虽然 Samasource(SAMA)教计画是欧美微工作的极端范例,却也揭示北美洲有哪些族群使用这些平台:「被开除的教师、行动不便的专业人士、退役军人、有空间恐惧症的作家......以及家庭主夫主妇。」 如同叙利亚难民或是加尔各答贫民窟住民,许多这类型的工作者被卷入资本的轨道,却被拒于正式劳动市场之外。 他们形成马克思口中的「相对过剩人口」(relative surplus population),意即「仅部分工时受雇」而不足以维持生计和完全「不事生产」而长期无薪所构成的冗余群体。

根据需求扩张和紧缩来聘雇的波动体系,势必会导致这群人的遗落。 工作者被纳入劳动力后,便开始仰赖给薪关系。 劳动需求下滑使得工作机会减少时,工作者必须另外寻求办法维生,像是补助金、非正式工作,或是向人乞讨食物和收留处。 微工作只不过是这些凄凉选项中最新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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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2-20

标签:加尔各答   特斯拉   亚马逊   难民营   国难   贫民窟   工作   难民   廉价   工作者   机会   经济   平台   劳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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