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衫”于我于孔乙己

“孔乙己是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唯一的人。”

少时读孔乙己只知道他是个读书人，喜喝酒，穿着破落长衫。现才知不愿脱下这破长衫的不止孔乙己。

天宇是个覆盖，我们都在低头匍匐。社会就像黑洞洞的枪口，不知道枪膛里到底有没有子弹会不会打个措手不及更甚一招致命，也不知道会不会打散生活原有的节奏，打出一场荒诞、讽刺的“喜剧”。

孔乙己是有文化的乞丐，是清高迁腐的老书生。

他好吃懒做、油嘴滑舌，他放不下尊严又没有撑得起尊严的实力，他盼望着上层阶级却又没有高台之上的权柄。

他心比天高，世人均可嘲笑他。

他缩在自己破烂的“长衫”里，一碗酒水，一碟茴香豆就是他的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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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成为孔乙己。

可是我也脱不下自己奋斗十多年赚取的“长衫”。

我本以为用近二十年青春答写的试卷可以让我不愁温饱、安然度日甚至永葆余生。

可我的长衫不够华丽，也只会抄书，肚子里只有一星点廉价的酒水。

我不想成为孔乙己。

可我伸手触不到天却眼高于顶。

我不甘心为了几两碎银随时待命，不甘心为了吃得起茴香豆喝得起酒向那些偏房的主顾弯腰。

于是，我穿着长衫开始站着喝酒。

他们坐着窥探我。

我也站着窥探他们。

不是谁都穿得起华丽长衫。

不是谁都能踱进隔壁那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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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

我想脱离当下的困顿，我想赢得尊重。

可是只谈理想是无法讨生活的。

就像孔乙己。

“之乎者也” 有什么用呢？

孔乙己会将茴香豆分给孩子们，会主动教人读书识字。他善良、大方、不求回报，但人们记住的是他至死都没还的十九个钱。

孔乙己的长衫起初也是艳丽的吧。

他起初也是进过偏房坐着喝酒的吧。

可能那些长衫客渐渐忘了，自己曾也穿着短衫，在吃饱的闭门羹和旧伤又填新伤的摸爬滚打中丰满起来的。

他们坐在上位俯视打趣儿，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拉一把孔乙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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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高中的语文课本上最长的是鲁迅先生的文章，背的最熟的是鲁迅原名周树人字豫才，想开口时，也是最不想说出“呐喊”“彷徨”。

而今发觉“当我们看到了部分，他已经把握了全部；当我们好不容易把握住了现在，他已经看透了过去与未来。”

作者：李霜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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