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水仙花儿开

乔金敏

不知什么时候喜欢上水仙，以至每年春节都要请供一盆；也不知什么时候忙于生计疏离了这份喜欢，就像各奔东西的好友，多年来失去了联系，而友情仍埋在心底，等待一朝被梦唤醒。

腊月的一天，当我在街头，看到那一棵棵葱郁的水仙摆放在摊位上，我的眼睛一亮，仿佛久别重逢的故交，毫不犹豫就买下两茎，供养在虚拟以待的圆形花盆里，给憧憬的兔年，一个圆满、祥和且雅致的惊喜！

而惊喜的不只是新年，还有那前来拜年的客人。欣赏着水仙那亭亭的玉立、洁白的花瓣、嫩黄的花蕊，散发着满屋的馨香......即使再木讷的人此时也不禁掏出手机拍了美图，姐姐更是乐呵呵捧着花盆做足“人面花影交相映”的镜头。如此充当年花的角色，惟水仙当之无愧也。

他们说杭州人似乎都爱水仙，每到春节左右，你走到哪一家，都能在案几上看到水仙的倩影，以及浮现在水里的雨花石。虽然我不是杭州人，但并不影响我对水仙的喜爱——其根，如银丝，纤尘不染；其叶，碧绿葱翠传神；其花，像金盏银台，高雅绝俗，洁白可爱，清香馥郁。实际上，这珍贵的花卉早已久负盛名，走遍大江南北，远渡重洋，誉满全球。在异国的风情上，平添了几分典雅的中国情谊与美好心愿，赢得了“天下水仙数漳州”的美称。虽然我并不知道眼下的水仙是不是漳州的，但叫了水仙的皆与雅丽有关，这是她的特质，更是她的命定。

传说水仙花是洛神，也有说是湘神的幻象。她们都是古圣人伏羲或尧的女儿，是女性的道德典型。前人据此不知写了多少赞美水仙花的诗篇。写得最深最细的，要数曹植的《洛神赋》，还有宋代高似孙的水仙花前赋与后斌。若把他们抒写水仙花的美，凝聚到一点，便是“纯洁”二字，这无不蕴含着水仙花的花语：思念，团圆、祥瑞，象征纯洁而坚贞的爱情。同时还用来比拟、颂扬女性德行，对民风民俗起着积极的作用。

当然，对于水仙花的传说不止一个版本，在民间流传最广的是说：福建园山有一善良的农妇，救济了饥饿垂死的乞丐。哪曾想，这乞丐原本是神仙，将所吃的饭粒喷在房屋的四周，后来就长出金盏银台水仙花，那里的农民便靠此经营而致富，所以水仙花也被称为“金盏银台”。谕示着好心的人，必有好运。如果有人赠送你水仙花，就是祝愿你吉祥如意，万事称心的意思。所以人们普遍将水仙花作为新春清供，以增添家庭幸福祥和的氛围。

——如此俊物、吉祥物，怎能叫人不喜之，爱之呢？

“得水能仙天与奇，寒香寂寞动冰肌；仙风道骨今谁有，淡扫蛾眉篸一枝。”这是宋代诗人刘邦直对水仙花贴切而真实的写照，移咏他花而不得。是啊，不知这世上尚有哪种花能像水仙这样，仅仅一汪清水就足够，不沾土，不染尘，更不屑人间烟火......对于十足的凌波仙子来说，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淡泊明志、舍身取义吧！她似乎要紧紧抓住什么，在最冷的时节，疯长，疯长，对苍白的根须毫不怜惜，然后，竭尽所能，绽放，绽放，于水中，于寿命仅有半月的时间里，倾其心力，传布芳香——最后，只剩下花盆、石头和我们的冥想......

由此让我不得不想到，那些给“短暂时光以永恒生命”的人。比如革命战争年代，牺牲年轻而宝贵生命的秋瑾、赵一曼、刘胡兰们；和平建设时期，远的不说，就说三年新冠病毒的战疫吧，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大白中，献出年轻而宝贵生命的夏思思、董李会们。在革命需要她们的时候，她们挺身而出，英勇就义；在社会需要她们的时候，她们不计得失，向死而生。是这样的一群英雄女儿，给了我们每一个人和平安宁和静好岁月......此刻，我的心潮实在难以平静，敲打键盘的手在颤栗，我必将以我诚挚的文字向她们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和深深的感恩！

或许在我看来，水仙花最美最动人的传说，就是这些女英雄的美丽化身。“天仙不行地，且借水为名”啊！即使身在天堂，也要把那高贵的心灵，高尚的品格，高洁的情操，赋形人寰！

作者简介：

乔金敏，女，笔名乔茜。安徽舒城人。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安徽省作协会员。出版诗集《小世界的风》。

《巴蜀文学》出品

主编：笔墨舒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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