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业政策并没有给东亚带来繁荣

文 Lipton Matthews

产业政策被民主党和保守派人士大力吹捧为振兴美国经济的工具。

一些人以为，除非将产业政策运用到主要的经济行业，否则美国的创新将举步维艰。

东亚国家的成功常被援引来支持产业政策，然而，倡导者一直在兜售的，不过是一个过于简单化的故事。

人们有时会认为，高增长率与产业政策投资之间存在相关性，但事实并非如此。

20世纪80年代，日本是产业政策的典型代表，许多人担心，如果不接受产业政策，美国将沦为二流国家。

但事实证明，这些末日预言都是杞人忧天。日本非但没有让美国黯然失色，反而陷入长期的经济滑坡。

产业政策没有推动东亚经济增长，而是让其付出高昂代价，导致了失败连连。

例如，在日本，受到产业政策扶持的产业，未能成为具有全球竞争力的产业。上世纪50-60年代，煤炭开采得到了日本政府的鼎力支持，但从50年代到70年代却出现了产业崩塌，产量从1954年的5400万吨下降到1978年的1900万吨。

对日本产业政策具有里程碑意义的研究表明，资源分配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种政治活动，它使有裙带关系的企业受益，助长了腐败的氛围。

此外，新的研究继续对日本产业政策的有效性提出质疑。根据美国国家政策基金会的一项研究，在1955年至1990年间，产业政策对日本最具活力的产业的生产力毫无促进。

研究结果显示，政府金援不成比例地流向了增长缓慢和衰退的产业。理查德•比森（Richard Beason）揭露了产业政策的缺陷，他在评论中指出，那些得不到哺乳的产业，反而取得了成功。

“在1955年至1990年期间，日本在高增长时期相关的行业，即电气机械（大部分“技术”部门）、通用机械（大部分资本密集行业）和运输设备部门（包括汽车行业），在政府援助方面一般都处于极低水平……政府政策对增长较快的部门起到了阻碍作用，因为这些部门的有效税率高于增长缓慢的部门。”

此外，关于这个问题的其他研究表明，产业政策并没有改变东亚国家产业部门结构或生产力变化率。即使没有产业政策，东亚国家仍然会出现增长。

和日本一样，韩国被誉为国家产业政策的成功产物，但增长率表明，在政府政策保持部门中性的几十年里，韩国取得了更大的成功。

阿文德•帕纳加里亚（Arvind Panagariya）在一份经济发展公报中认为，产业政策的弊端常被支持者所忽视。

当批评者声称产业目标的成功时，他们完全回避了对1963-1973年这一关键十年的讨论。相反，他们关注的是接下来的十年，在这十年间，韩国政府确实插手了重化工业的发展。

但实际上，1974-1982年期间韩国经济增长率降到了6.9%。此外，在这一时期结束时，经济面临着严重的宏观经济不稳定，韩国政府最终放弃了对重化工业的推动，恢复了中立的政策制度。该国在1983-1995年期间的经济增长率从而又恢复到了8.7%。

尽管2021年一篇论文认为，目标行业和地区的劳动生产率比非目标行业和地区的劳动生产率提高得更快，但随着时间推移，这些成果由于资源的不当分配而被侵蚀。如果没有产业政策，目标产业的生产率在1980年将会高出百分之四十。

事实证明，创造一个良好的商业环境才是最好的产业政策。如果政府没有成功地消除对外出口的障碍，韩国就不会建立一个欣欣向荣的美容业。

对于台湾地区而言，观察人士指出，在缺乏私人资本的情况下，公共资金启动了商业。然而，到了20世纪80年代，政策制定者明显感觉到，产业政策让经济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

对台湾地区产业政策的审视表明，它们导致了与政治有关的利益集团的出现，而这些利益集团往往抵制创新和新的管理技术。

然而，尽管有关于产业政策缺陷的数据，许多人还是游说要进行干预。

事实上，学者们把东亚奇迹归功于高水平人力资本和市场改革。

产业政策表面上吻合于东亚国家和地区的成功，但它们从来不是繁荣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