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外的哭声

清晨醒来，打开手机，已经是八点了。我蒙上被子继续睡觉，感觉这副躯体还是沉重，需要更多时间来恢复本就不多的精力。

就在我昏朦朦要睡过去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演奏乐曲的声音，我不知道那是音响还是真人演奏，只觉得大白天的也算是扰民。我从被窝里爬起，穿上衣服，打算去楼下扔个垃圾，便见巷子里搭建了大棚，配色红绿相间，棚子里摆了许多桌椅，看起来是要聚在一起吃饭。我没有想太多，略有些诧异，扔完垃圾便迅速回了房间。

疫情时代，人人自危，我不想再感染上什么新的毒株，只能每天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对周遭发生的事也减了兴趣。隔着一堵墙，我听见外面传来许多人念诵的声音，像是在做什么法事，声音汇集在一处，难免让人觉得有些震撼与好奇。后来，像是吹起了号子，总之乐声又起。我终于明白，这大概是谁家有人过世，正在办最后的宴席。听着念诵的声音，我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像是某种希望，我重复对自己说，大概是自然老死的，也无憾了。

最近上班的时候，总能听见外面传来救护车的声音，虽然感触不深，但心里偶尔也会泛起波澜。又是哪一个生命正处于垂危的境地呢？是老人，是孩童还是如我一般年纪的人？听说医院里有太多的哭声，听说火葬的炉子已经运转不停，听说疫情还没有曙光可寻……在历史的大势面前，个人显得如此渺小无力。

我们才刚刚跨年，迎来了2023，这边在庆祝节日，那边还在和死神抢夺生命的控制权。我忽然想到，老死大概是很好的奢望了。有时候，将生命看得太重，不免为它怆然心伤，有时又看得太轻，以至于自轻自贱。

对生活怀抱热情是很好的。我也曾在昨夜许下愿望，希望自己可以相信曾不相信的事物，因为人总要相信些什么才能顺顺当当地活下去，但我果然还是没有那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