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人回魂》：生生死死随人愿，酸酸楚楚无人怨

在中国艺术传统中，总能看到一种柔情：梁山伯和祝英台生前做不了比翼鸟，但死后却可以化作蝴蝶翩翩飞舞；杜丽娘虽然肉身已死，却凭借着对柳梦梅的强烈情意而回魂；就连《红楼梦》里，也时常会出现逝去之人托梦传情的段落。生与死之间的界限，似乎并不是那么泾渭分明的。

由林珍钊监制，成思毅执导，韩栋、陈紫函领衔主演，著名演员陈国坤特别出演的民俗悬疑电影《纸人回魂》，于1月6日在腾讯视频和爱奇艺双平台全网首播。光看影片名字，很容易将这部片子归类为惊悚恐怖片，毕竟，扎纸人这种非常具有地方特色的传统民俗，挺符合“中式惊悚”的味道的。

然而，有别于日韩惊悚片的残酷冷血和美国恐怖片的血腥噱头，中国这类影片其实并不倾向于在视听层面极尽浮夸之能事，而往往是更加重视人的心理与情感方面。也就是说，那些所谓的鬼魂神怪实际上都并无实体，而象征的是人尚未了却的心愿或怨念，也即“贪嗔痴”。给人带来痛苦的，不正是这些无止无休的欲望吗？人在欲望苦海中沉沦颠倒，以至于忘记了真正重要的东西，而只有当欲望之潮退却，真实才会显现出来。

因此，从内在情感这一维度切入《纸人回魂》，就更能够理解该片看似耸人听闻的情节：乔府纸人究竟为何在三更半夜回魂索命？“给纸人画上眼睛”这一动作究竟触犯了哪一种禁忌？在纸人身上究竟还有哪些未曾了却的夙愿？《纸人回魂》的剧情脉络实际上是很清晰的。电影一开场，我们便跟随民俗研究者陆小笙（韩栋饰）的脚步，来到浮水镇的莲生纸扎铺，向纸扎铺老板南裳（陈紫函饰）打听当年纸人回魂杀人的这桩奇闻异事。

在讲述中，我们得以回溯过去的历史脉络，这才发现所谓的“纸人回魂杀人”六个字并不足以概括事情的原委。在这其中其实包含着太多身不由己的苦衷：动荡的年代、脆弱的爱情、阶级的矛盾、人情的冷暖……简而言之，就是人的欲望被硬生生截断了，没有办法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怨气、不满和执念也就由此产生。然而，越往下看越发现，《纸人回魂》这部影片在剧情结构上其实要比想象中更加复杂，故事剧情也更加丰富完整，人物也是多层次而非脸谱化的。当剧情逐渐由惊悚走向悬疑，《纸人回魂》也就带给了观众更为强烈的期待。

《纸人回魂》实际上并不是导演成思毅和男主角韩栋的首次合作，在此之前，二人联手的电影《开棺》就成功地将民俗惊悚与悬疑探案相结合，并取得了突破三千万的票房佳绩。因此，这一次相似题材的《纸人回魂》可以看作是对此前开辟的民俗题材新路线的又一次深入探索。看过了《纸人回魂》的观众就能感受到，该片的内核其实是非常温暖的、能够让人产生情感共鸣的。正如汤显祖《牡丹亭》中有云：似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人在感情中兜兜转转，就连生死也可以置之度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