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穿过春天和史贵金的庭院

我们穿过春天和史贵金的庭院

丁小琪/文

我们上下学

总要经过史贵金的庭院，准确地说

是在史贵金庭院旁的小路上走过

我们穿过春天，穿过一沟的紫藤花

漫过小土坡，就走到史贵金庭的院旁

那条小路，就是常说的羊肠小道

曲曲弯弯，沟沟坎坎地

接通了学较和我的家，这是条近道

背着书包的我们，不会舍近求远

总是抄小道走过，总在史贵金门前走过

史贵金是个小脚老太太

总是挎着竹篮子，忙里忙外的

泥墙草屋，庭院扫得干干净净的

花白的头发卷曲着，大襟衣衫

裹着绑腿，走起路来像一副大圆规

就是这副圆规，改变了老娥的命运

老娥肥胖的母亲患有严重们高血压，

头晕病犯了，走到史贵金门前

就会竭一会儿，一来二去的

史贵金认识了她的女儿老娥，

老娥刚上初中，长得虚番老成

大家都叫她老娥，老娥上下学

也必经此路，史贵金就瞄上了老娥

浓眉大眼的老娥

皮肤粉白的老娥

发育良好的老娥

梳着两条麻花辫的老娥

下巴上有颗美人痣的老娥

成了史贵金暗地瞄准的猎物

她早已和马路对面的老鳏夫谋划好了

出个好价钱，把老娥搞到手

老娥肥胖的母亲，血压一高头一晕

竟然答应了，把自已的亲闺女卖给他们

老娥被她们设计拐骗到手

正上初中的女孩，被老鳏夫藏掖起来

几个月以后再看到老娥

已是个腰如石滚的双身婆娘

十三四岁的老娥，被一个老鳏夫谋娶

并搞上了孩子，这个年龄是领不了证的

老娥被窝藏得脸色苍白，面无血色

没两年，就成了两个孩子的母亲

三十年后，我在文化开培训班

认识了隔壁干菜店的赵老板

她居然老娥的二女儿

赵老板的两个孩子已经上初中了

按年龄，老娥大我三两岁

我的孩子正上初中

老娥的外孙也已上了初中

老娥比我整整多出一代人

我问赵老板，老娥还好吧？

她说，她母亲已去世多年

八十岁的父亲还健在

我仔细端详着赵老板

下巴上长着和老娥一模一样的黑痣

突然我想问，老娥是怎么死的？

话到嘴边，又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