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纪游之三-恒山金龙口，天险化通衢

北岳恒山，位于山西西北部的塞上，海拔两千多米，峰峦叠嶂，五岳独高，一向有“人天北柱”、“绝塞名山”之誉。恒山主峰虽然号称五峰，其实真正相匹配的只有天峰岭与翠屏峰东西两峰。双峰对峙，争奇斗峭，远远眺望，宛如两扇微启的倚天巨门。两峰之间，便是出入恒山的天然门阙金龙口。

金龙口，怪石嶙峋，奇峰耸立，万仞石壁，青天一体，真可谓千姿百态，令人叹为观止。而涧底的流水，恣意奔腾，恰似一条狂舞的金龙，夺路而泻，发出叮咚叮咚的巨响在谷底回荡，听来令人心旷神怡。

我们乘坐的汽车从一条长约500米的公路隧道进入金龙口。想不到，这平坦的通衢所取代的竟是昔日的天险古栈道啊！金龙口自古就是扼恒山南北交通的咽喉之道，曾是难以逾越的险关。明代有一位四川老客名叫杨述程的，曾到恒山一游，写下一篇《登恒山记》。文中记道：“两岸峭削如门，大类吾乡剑阁诸峡，泉流峡中，澎湃奔泻。”而那位遍游名山的大旅行家徐霞客到此，也不由叹道：“伊阙双峙，武夷九曲，俱不足以拟之也。”你看，在他眼里，无论是河南洛阳的龙门山，还是福建的武夷山，都无法与恒山金龙口争险啊！

正因为金龙口地险山雄，所以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北魏时，武帝曾发兵数万在此劈山凿道，作为进退中原的门户；宋朝时，杨家将亦曾在此驻兵，凭险抵御外族侵略。广为流传的穆桂英大战洪州的故事，也就发生在这一带。

古人为了使东、北两峰相连，曾在峡谷的最窄处修筑过一座高空飞桥，称为“云阁虹桥”。但是，年久日深，桥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云阁”二字与一个个架桥时留下的石洞，供后人凭吊。

金龙口之山险常在，而水险却要待到雨季才一露狰狞的面目。由于谷口狭窄，一到雨季，恒山各沟谷的洪水都奔腾涌来，一时间惊涛拍岸，狂澜怒吼，大有金龙飞腾之势。当地传说，古时有一个仙人曾对人们讲，要在两峰峭壁各修一座空中寺庙，方能将金龙制服。在北魏后期，果然有人在那里建寺。现存翠屏峰的悬空寺，便是其中的一座。然而，空中古寺又能奈洪水何？据史料记载，在1938年夏，金龙口内由于连日暴雨，一下子涌出了800多个流量的洪峰！时有民谣道：“洪水上了三层楼，吓得悬空寺和尚发了愁。”那次洪水虽然未能淹没建在悬崖峭壁上的悬空寺，却冲毁了几万顷良田，使数千人葬身于波涛之中。

新中国成立后，人民政府组织当地人民在金龙口修筑了恒山水库，这才蛟龙锁住，使水害变为水利；与此同时，凿通了公路隧道，从而实现了古人的梦想：天险化通衢。